麥爾先生說,「老索恩的確有過這樣的決定,只不過……」
他看了老格林一眼,「我也同意分散產業,傑克,你還小,這麼產業你一個人也管不過來,黑幫百年不曾分家的確沒錯,可是……這都過了百年,也該改一改制度了。」
傑克先生說,「麥爾,你……」
幾名長老是各有各的說法,會議室吵成了一堆,每個人的觀點都不一樣,陸柏雙手交叉在面前,微笑地看著他們吵鬧,他端著一杯茶,輕輕地吹著熱氣,陸小九蹙眉看著他,陸柏可真是太淡定了。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有話好好說嘛。」霍爾德在打圓場,作為一個老好人,他向來是協調各方面的矛盾的,陸柏看著亂成一團的場面,心想著烽火集團最好是一直保持著四個人統領的經營模式,墨西哥黑幫這種模式在強者為王的年代的確是不錯的選擇,顯然並不適合現代社會。
老格林倏然一拍桌子,盛怒說,「傑克,你年紀輕輕,不要輕信外來之人蠱惑,我們才是黑幫的教父,你今天執意不肯分家,你坐得穩總教父這個位置嗎?」
老格林脾氣一貫粗暴,傑克又是晚輩,一下子被他鎮住了,他說得對,倘若老格林和麥爾都不支持他,這個總教父的位置,他肯定坐不穩。
傑克說,「各位叔父,各位長老,我知道,父親驟然離世,我又年幼,你們肯定不相信我能領導黑幫,我發誓,給我三年時間,倘若三年時間,我不能坐穩這個位置,不能比父親更加勝任總教父的位置,到時候,你們再決定分家,我一定毫無疑義。」
陸柏挑眉,這三年之約,算是非常好的一個提議。
傑克索恩不算是太過迂腐。
老格林說,「不必三年,遲早都要分家,不如早點分家。」
陸柏摸著下巴,輕輕一笑,在一片寂靜中,他的笑聲格外的引人注目,像是嘲諷老格林。
老格林瞬間就炸了,「陸先生,你笑什麼!」
「我笑的是,你們像是被壓榨多年的奴隸,終於有機會翻身,恨不得宣告天下。」陸柏說。
「這是我們的家事,陸先生,你少管為好。」
「你問,我答,你說我管你家事,不答,怕是又落下一個傲慢的罵名。」陸柏說。
老格林氣結,陸柏說,「企劃書,我對你們的事情,還真一點興趣都沒有。」
老格林矛頭轉向霍爾德,「霍爾德,四名教父,已經有兩票,你選哪一邊?」
巧合的是,八名長老,支持分家的有四位,反對分家的,也有四位,就看霍爾德的票數。
霍爾德被老格林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好好在一旁勸架,突然被殃及無辜也是極慘的事情,霍爾德看著傑克,欲言又止,傑克眼裡掠過一抹失望。
霍爾德低下頭,沉默地站了隊。
傑克冷冷地眯起眼睛,傑克端著一杯茶,老格林勝券在握,「傑克,四名教父,三人都贊同分家,你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傑克喝了一口茶,茶杯放回了桌上,剛一蓋上杯子,身後的保鏢們瞬間把槍,槍口對著那幾名教父,同時,窗外的狙擊手,每一個人瞄準了一名教父。
「這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傑克索恩說,「我說不分家,就不分家!」
「你……你竟然要屠殺同族?」麥爾盛怒。
「這是我最壞的打算,陸先生說得對,我太過婦人之仁。」
老格林怒瞪陸柏,陸柏無辜攤手,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為何無辜躺槍。
霍爾德突然一笑,微笑地站了起來,「傑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為了這黑幫總教父的位置,你卻始終想著要我的命。」
傑克蹙眉,「我不想要誰的命,我只要你們在這裡把你們手裡的權力都交出來,墨西哥黑幫從今以後只有一名教父!」
霍爾德冷笑,那向來懦弱的面孔,仿佛變了一副樣子,「倘若你的狙擊手,槍口指著的是你呢?」
霍爾德伸出兩根手指,往下點了點,他胸前的紅點,轉移到了傑克身上,傑克臉色大變,瞪圓了眼睛,老格林和麥爾也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霍爾德竟然是這幅面孔,他面容英俊,過去也因為懦弱,沒有一點教父的樣子,如今笑起來都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狂,仿佛變了一個人。
「你……」傑克沒想到,自己的狙擊手竟然叛變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保鏢們,槍口都對著自己,完全變了方向,這是一批他和老索恩最信任的人,眨眼間卻變節,他措不及防。
「霍爾德,你什麼時候收買了他們?」
「這不重要!」
老格林突然拍案而起,指著傑克,「殺了他。」
傑克索恩知道大勢已久,閉上了眼睛,陸柏端著茶杯,輕輕地吹拂著茶葉,熱氣在他眼裡迷上一層淡淡的霧氣,霍爾德一笑,「今晚的商議,必有一死才能解決,動手。」
他比了一個手勢,傑克只聽到了子彈穿透玻璃的聲音,接著聽到有人慘叫,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他的臉上濺到了血跡。
傑克睜開眼睛,看到了一旁死不瞑目的麥爾和老格林,他們被一槍爆頭,大半個頭顱都被遠程狙擊槍打爆了,只剩下半個頭,圓睜的眼睛和滿地的血漿。
場面極其血腥,若不是見慣生死的人,恐怕要吐出來。
陸柏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拉出胸前的方巾,輕輕地擦去飛濺到手上的血滴。
傑克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陸柏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傑克身上,霍爾德往前一站,微微擋住了陸柏的目光,「陸先生,我們的約定可算數?」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霍爾德說,「這是我們黑幫內部的事情了,不勞陸先生費心。」
陸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尊重霍爾德教父的決定,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陸先生。」
傑克倏然站起來,「陸先生,原來你和霍爾德早就勾結好了,虧得我一直那麼信任你。」
「你要慶幸,有人肯保你性命!」陸柏淡淡說,「否則,你站著指責我的機會都沒有。」
陸小九沒想到變化那麼快,泰勒將軍的命令是確保傑克索恩上位,倘若傑克索恩不能上位,那就殺了上位之人,她只要動手殺了霍爾德,這一切都結束了。
畢竟,黑幫里三名教父死了,也就只剩下傑克索恩。
耳機里傳來了衛斯理冰冷的聲音,「動手!」
陸小九倏然拔出槍支,瞄準了陸柏,森冷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陸柏,仿佛沒看夠他的容顏,一眼萬年,深刻在心,陸小九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幾乎是與此同時,科比著急地說,「二少,有一名狙擊手朝你瞄準!」
一枚子彈從她的槍口射出,直直地射進陸柏的胸口。
他的白襯衫仿佛開了一朵紅蓮,陸柏身子一偏,目光看向陸小九,歲月中那雙溫柔的眼瞳變得像死水一樣沉靜,陸柏身子一偏,狙擊手的子彈射穿了窗戶,打穿了陸柏的胳膊,科比的子彈也穿透黑夜,射殺了那名狙擊手,再從狙擊鏡里觀察時,看到一身是血的陸柏躺在血泊里。
科比盛怒,瞬間瞄準了陸小九,卻看到陸柏那條被子彈穿透的胳膊吃力地抬起,比了一個停火的手勢,科比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手指扣在扳機上,不知道是要給陸柏報仇,還是要聽從命令。
威廉著急厲吼,「發生了什麼事?」
「馬上叫救護車。」
等科比再看時,陸小九假扮的殺手已經閃電般地離開了現場。
泰勒將軍和衛斯理從畫面里清清楚楚地看清這一切,泰勒將軍說,「小九,馬上脫身,別在索恩家逗留,機場在東北方向停機坪里等你,二十分鐘到那裡。」
「是!」陸小九的聲音沒有一點顫抖和猶豫,迅速地離開了現場。
泰勒將軍問joy,「小九已經向你們證明她的忠誠,你還懷疑她什麼?」
joy低下頭,「將軍,我無話可說!」
衛斯理負手而立,「我讓狙擊手動手,沒讓陸小九動手,她的命令是確保傑克上位,她的槍口應該指著霍爾德,為何槍殺陸柏?」
倘若陸小九沒動手,狙擊手的子彈也不會打偏了。
泰勒將軍說,「是我和小九透露,倘若傑克不能上位就說明烽火集團插了手,她的新命令就是殺了陸柏引起烽火集團和墨西哥黑幫的戰火,是我給她的命令。」
衛斯理一向沉默是金,他實權雖大,軍銜不如泰勒將軍,也沒在這件事上計較。
……
會議室里引陸柏被槍殺亂成一團,霍爾德腦海一片轟隆作響,也就那麼一分鐘的反應時間,陸小九已經消失不見,陸柏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廖夢影衝進索恩家,狠狠地瞪了霍爾德一眼,「如果我們二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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