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 第四十一章、子嗣困境

    帶著隊伍回歸王國，哈德遜略微有些不適應。沒有凱旋的班師，這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傳令下去，遠征軍團就地解散，各部隊自行回歸屬地。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調查團也到了該解散的時候。

    愛菲耶羅大公，勞煩你回王都向陛下交令，其餘人自行安排吧！」

    如此草率的解散軍隊和調查團，搞得眾人非常不適應。

    按照正常程序，這些命令應該是抵達王都之後，由國王親自下達的。

    不過看了一眼哈德遜的臉色後，眾人都默契的不說話了。

    算了，大佬之間的博弈，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的好。

    一聲龍吟，哈德遜已經離開，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很明顯，這是在以實際行動，向王室表示不滿。

    眾人沒有感到奇怪，出來收拾殘局，那是為了顧全大局。

    可哈德遜終歸是貴族陣營中的一員，在托烏斯公爵之死的問題上，他不能沒有表示。

    提前解散隊伍，這不光是在向王室表明不滿，更是做給王國眾多貴族看的。

    一路飛回領地，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哈德遜就收到了幽靈船遇襲的消息。

    幸好他足夠謹慎，把幽靈船留在了迷霧海域，不然就成了敵人晉升的資糧。

    粉碎了敵人的計劃，但哈德遜懸著的心卻沒有落下來。

    在和地心種族作戰的同時，還能一次性出動四名聖域二階，教廷的高端力量，比他預想中還要強大一些。

    如此的大手筆，已經能夠對他的安全造成致命威脅。

    在內心深處，哈德遜也是暗自慶幸。

    幸好有人族元帥這個護身符，不然以王國和教廷之間的矛盾，人家非得先弄死他不可。

    當然，這個護身符也就明面上有效，暗地裡若是有機會，他相信教廷肯定不會手軟。

    在異族陣營中，他更是上了人家的必殺榜。

    想到這裡哈德遜就頭疼，他只是幹了自己應該幹的事情，怎麼就把仇恨給拉滿了？

    幸好獸人帝國的老牌強者，在幾百年前就被人族聯盟剿滅一空，不然現在他就沒法出門了。

    別的異族想殺他是出於忌憚，換成獸人那就是赤裸裸的仇恨。

    扯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沒有任何意義。獸人的想法只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他。

    沒有採取行動，那是底氣不足。

    哈德遜每天待的地方都是戒備森嚴，聖域闖進來也要脫下一層皮，反應稍微慢點兒小命都要留下。

    光領主府的城堡內，就部署了數百魔法弩、以及數十門魔晶炮，附近還駐紮著兩個騎士團。

    除此之外，還有多座魔法陣和陷阱，裡面有魔法師團特製的毒藥。

    毒死聖域強者不現實，但是給他們添點兒麻煩，削弱一部分戰鬥力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光是哈德遜怕死，受海外強者回歸的影響，所有的大人物都提高了自身安全防護等級。

    「馬克西姆、貝爾斯登，你們兩個要努力啊！

    現在大陸上強者輩出，要是你們遲遲無法突破，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從頂尖強者行列跌落下來。」

    哈德遜語重心長的說道。

    卷自己不如卷坐騎，即便是他馬上突破聖域，也干不過這兩貨。

    只要龍熊一起突破，他馬上又會變成大陸上最強大的男人。

    「哈德遜，說這話伱的良心會痛麼？

    別忘了你的年齡比本熊還大，至今都沒有跨入聖域門檻，傳了出去我都丟不起這熊臉。

    別每天忙東忙西的，趕緊努力修煉吧！」

    貝爾斯登的回懟，讓哈德遜非常無力。

    血脈天賦這玩意兒，生下來有就有，沒有也就不會有了。

    還是熊寶寶的貝爾斯登被提前催熟，直接保送進入聖域，但是哈德遜不行啊！

    人族可沒有成年後實力會自動增加的天賦，灌入再多的能量也要他能夠吸收才行。

    同普通人相比，他的修煉速度已經非常快了。放眼整個人族歷史，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史書上記載的超級修煉天才，只要沒有半路夭折，最後的成就都不低。

    「行了，我們一起閉關。

    比比看，誰先突破！

    各自壓一百萬金幣，贏家通吃兩家。」

    哈德遜的話音剛落地，馬克西姆已經竄進了龍穴中，尋找突破的契機。

    貝爾斯登的反應略慢一些，但也沒有浪費時間。連一個招呼都不和他打，就進入了自己的熊堡之中。

    見到這一幕，哈德遜很是無語。

    馬克西姆那是種族血脈的影響，提到金幣就精神抖擻，一大地之熊湊什麼熱鬧？

    都是富甲一方的熊了，區區一百萬金幣又不是輸不起。

    龍熊爭強好勝，哈德遜卻表現的格外鹹魚。突破這種事情不能急，越是想要快點兒突破，越容易出問題。

    法則領悟是足夠了，身體和精神力也是均以達標，但體內的生命種子卻沒有達到極限。

    不知道是天賦使然，還是受神秘羅盤的影響，哈德遜體內生命種子的胃口要比一般人大得多。

    每天都在不斷的吸收能量，這麼多年下來吸收的總量，都快要趕上貝爾斯登了。

    安排好府中事務之後，哈德遜也進入到了閉關狀態，直覺告訴他生命種子圓滿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

    阿爾法一世退隱、哈德遜閉關，原本沸沸揚揚的托烏斯公爵之死案漸漸也沒人提了，取而代之的是前線源源不斷的捷報。

    失敗者終歸是失敗者，哪怕經歷了幾萬年的發展，受制於地心世界的資源，文明發展速度還是滯後的。

    同幾萬年前相比，雙方的實力對比不僅沒有縮小，差距反而進一步放大。

    部落制的原始社會體制，干不過封建體制，幾乎是必然的。

    高端力量對比或許不夠明顯，但中下層的修煉者數量，雙方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不是地心種族高層腐朽，著實是修煉太過耗費物資，根本就養不起那麼多修煉者。

    在地心世界，除了少數天賦不錯的族人有機會獲得培養外，剩下的都是種族炮灰。

    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為了更好的延續種族傳承，地心世界早就卷出了天際。

    王國派出的援軍，成為了壓垮雙方實力對比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順利不光是五國聯盟，整個亞斯蘭特大陸的人族國家，在獲得聯盟的全力支持後，進展都比較順利。

    這種不斷的勝利，直接影響到了各方的判斷。

    不少人認為：萬年之劫不過如此，歷史上的各族損失慘重，那是他們已經墮落了。

    年代相隔太過久遠，真相早就無法探查。

    現在的情況是支持者和反對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搞得各國統治者都不敢輕易下定論。

    國際輿論的紛紛擾擾，同樣波及到了阿爾法王國。

    只不過這種無聊的問題，並沒有在王國內部造成多大的影響。

    無論萬年之劫如何，都不影響王國全力備戰。

    統治集團的立場非常簡單，有外敵入侵就去殺敵，沒有敵人就去打獸人，反正不會做無用功。

    些許風波不能影響凱撒四世的好心情，現在他最期待的就是自家老祖宗最好永遠都別出來。

    「陛下，這是最新的公文，請您過目！」

    從宮相手中接過厚厚的一疊文書，凱撒四世迅速翻閱起來。

    作為一名勤政的國王，處理公文是他每天必備的工作。

    沒有被累死，那是因為王國採取的是地方貴族自治，超過九成九的具體事務都是下面自行處理。

    「怎麼全是雷同的內容？」

    凱撒四世不滿的問道。

    催生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可那都是零散的書信，內容也是委婉勸說。

    現在這種批量式的公文，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陛下，過了今年，您就三十六了！」

    宮相儘可能壓低聲音說道。

    受戰爭和生產力的影響，阿爾法王國的人均壽命，也差不多就這個數字。

    在這種大背景下，國王到了人均國民壽命還沒有子嗣，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

    沒人牽頭，大家沒注意到也就罷了；一旦有人刻意推動，立即就會變成王國的頭等大事。

    雖然王室子弟數量不少，並不缺乏繼承人，但法理基礎卻遠遠比不上國王親子。

    一旦王位旁落，繼承人之爭必將成為王國最大的矛盾點。

    鑑於阿爾法王國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王權更替很難完全按照繼承序列進行。

    在考慮繼承順序的同時，還對繼承人的個人能力、操守有考量。

    稍微施加點兒手段，沾染上了政治污點，就可以把排名靠前的繼承人拉下水。

    像凱撒四世這種，如果不是根正苗紅的國王獨子，光在莫西公國的那場大敗，就足以葬送他的繼承權。

    歷次旁系子弟繼承王位，都少不了各種政治博弈和妥協。

    為了避免這種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使命感會讓王國的貴族們自發督促國王繁衍後代。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都發生在政治聯姻，國王和王后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反而互相敵視的情況下。

    凱撒四世的情況明顯不一樣，雖然也是政治聯姻，但王后也是他自己去追回來的。

    結婚這麼些年，兩人的感情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還生過孩子，可惜沒有能夠養活。

    這波打前鋒的都是王室一系，包括一些排名靠前的王位繼承人，也在催婚隊伍中。

    不是他們沒有野心，實在是現在的情況特殊。

    王后的嫁妝中可是有六省之地，只有他們誕生了子嗣，才能把這些土地合法的留在王室之中。

    牽扯到的利益太大，要是把這份家業的法理基礎搞丟了，誰登上王位都坐不穩。

    不光在王室內部的聲望會大減，王室對地方貴族的實力優勢，也會被慢慢被消磨掉。

    站在王室子弟的立場上，無論如何國王和王后都必須有後代。

    沒有兒子的話，女兒也勉強能夠接受。

    先把這六個行省的霸業之基消化掉，才是王室當前最需要做的。

    壓力全部到了凱撒四世身上，火氣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他不想生麼？

    問題是真心生不出來啊！

    「哼！」

    不滿的冷喝一聲之後，凱撒四世直接把眼前的公文往地上一推。

    都是來搞壞心情的內容，他才懶得浪費時間回復。

    「宮相，以後這類公文直接送去火房，不必留下占地方！」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大殿，正好和迎面趕來的王后撞了一個滿懷。

    兩個心事重重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有眼色的宮相、侍女們，果斷的選擇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國王和王后。

    隨手撿起一份公文，掃視了一眼之後，王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

    原本她今天的心情還不錯，結果在宴會上聽到有人議論子嗣的問題，憋了一肚子的火。

    現在又看到這種催生的公文，眼睛一下子濕潤了起來。

    涉及到子嗣問題，王后要承擔的壓力，實質上比國王還要更重。

    朝堂上大家有一堆事務要忙，不可能天拿這個話題討論，但是後宅之中這卻是頻率最高的話題。

    哪怕不聊這個話題，談到孩子、年輕才俊，還是會聯想到這上面。

    「凱撒，要不然你找情婦生一個，冒充是我的好了！」

    鼓足勇氣把話說完，王后的眼淚一下子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如果有得選擇，誰願意替別人養孩子呢？

    可是沒有辦法，無子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她又是多愁善感的人，著實有些招架不住。

    坦率的說，玩兒李代桃僵之術也是充滿風險的。

    涉及到王權更替，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各方盯著，很難瞞過去。

    不過眼下的情況特殊，涉及到六個行省的土地，足以讓王室的人閉嘴，並且主動為他們提供掩護。

    再怎麼遮掩，前提也要保障是凱撒四世的子嗣才行，否則後面的血脈驗證，根本就不可能過。

    懷孕概率低，那就廣種薄收。理論上來說，只要基數足夠大，總有機會給懷上。

    「此事還需要慎重！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未來我們若是有了孩子，後面又該怎麼辦？」

    凱撒四世搖了搖頭說道。

    不動心是假的，但作為國王他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

    最直接的問題就是他們有過孩子，證明雙方都是有生育能力的。

    現在沒有子嗣，很有可能是運氣不好，沒準未來還有機會擁有孩子。

    一旦玩了李代桃僵之術，王位繼承權就提前鎖定了，後續必定會出大麻煩。

    最起碼凱撒四世不認為：在擁有親生兒子的情況下，王后能夠容忍私生子上位。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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