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 第一百六十五章、大結局

    時光匆匆，一晃又過去了半年。

    展示人脈資源的時候到了，人族世界中能夠叫響名號的大勢力，這次都派出了代表過來。

    雪月公國的開國大典，沒有這麼強的吸引力，但在雪月公國舉辦的拍賣會有。

    為了壯大聲勢，哈德遜刻意把拍賣會放在了開國大典的兩天後，但預交保證金時間卻定在了開國大典的前一周。

    轟動大陸的拍賣會，除了哈德遜準備的高端魔法藥劑外，還吸引了無數賣家參與。

    最終入選的一百件商品，每一件的起拍價都是十萬金幣，競拍保證金也來到了驚人的二十萬金幣，直接創下了多項歷史之最。

    為了確保拍賣品的安全，哈德遜在新建的雪月城部署了十萬大軍，還安排了墮落天使戰隊看守。

    拍賣品的存放地點，也是領地中最安全的魔法塔。

    裡面部署了大量的魔法陣，還有領地魔法鎮守，聖域三階的至強者過來也休想闖入。

    二月二，建國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向雪月城，建國儀式在萬眾矚目之下，拉開了帷幕。

    相比此前在滄瀾城舉行的帝國建立儀式，這次的規格要低了很多。許多地方的裝飾品，做工都很粗糙。

    見到這一幕，哈德遜瞪了弗朗茨一眼。

    勤儉持家沒有毛病，可在這些看得見的地方節省，未免也太過小家子氣。

    面對父親的責備，弗朗茨是一臉的委屈。

    真心不是他摳門，雪月公國的開國典禮必須要比阿爾法帝國的典禮低兩個檔次，這是規矩！

    現場的布置，都是參照帝國大典搞出來的。

    怎奈阿爾法帝國是一個窮逼，外表光鮮亮麗的帝國大典，實際上都是經過裝裱的樣子貨。

    樣子貨的基礎上，進一步降低規格檔次，就成現在這樣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場的大部分用品都是一次性產品。今天使用完後，就只能報廢處理。

    想要保留下來充當文物，供後人瞻仰，那是不可能了。

    帶著隊伍機械的走完流程，又匆匆完成了功臣冊封，哈德遜當即下令開啟慶功宴會。

    不能拖下去了！

    趁著大家關注重心在大典上，注意力還沒有轉移到現場布局的粗糙上，趕緊結束活動才是正途。

    萬一拖的時間長了，某個和腦子不好的貴族，非要跳出來砸場子。把最後的窗戶紙捅破，那可就尷尬了。

    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在貴族圈子裡，他能夠被人家笑話一千年。

    好在最糟糕的事情沒有發生。能夠過來觀禮的貴族，都是有身份的主，深知看破不說破的道理。

    就算是要看笑話，私底下回去吐槽就行了，公開場合說出來那就是在拉仇恨了。

    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家大業大的貴族，都不想招惹哈德遜這種至強者。

    一切塵埃落定，百廢待興的雪月公國正式掛牌成立。

    坐擁廣袤的領土大公國，疆域都能夠趕上一些小王國，可惜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都是無人區。

    接下來公國的主流，就是建設家園。爭取利用手中有限的資源，早日把國內的土地開發出來。

    這個時間周期，註定要曠日持久。

    「弗朗茨，雪月公國就交給你了。

    如果治理的合格，三十年後我就把位置傳給你。

    不要急著拒絕，你的任務並不輕鬆。除了治理地方之外，你還要做好戰爭準備。

    帝國內部正在醞釀一場經濟危機，這次危機一旦爆發，勢必會引爆以往積累下來的一系列矛盾。

    擺在帝國面前的有兩條路。

    要麼發起內政改革，解決長期積壓下來的問題，緩和國內各階層的矛盾。

    要麼對外發起戰爭，利用戰爭轉移帝國的內部矛盾。

    內政改革的話，你在一旁看看就好了，沒必要參與進去。

    倘若爆發對外戰爭，那麼你就要積極參與進去。

    你的三個弟弟還缺少封地，正好在戰爭中給解決了！」

    哈德遜笑呵呵的說道。

    帝國的風暴漩渦，他已經跳了出來，就不準備再陷進去。

    除非到了帝國遇上生死危機，不然他這個退隱的元帥，還是不要出去礙眼的好。

    以阿爾法帝國的家底，就算是帝國高層都是敗家子，一時半會兒也敗不完。

    帝國內部內部矛盾激化，對個人來說可能是災難性的，但對國家來說卻是一次刮骨療毒的機會。

    分散在帝國各地的大貴族，都是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還沒有墮落在紙醉金迷中。

    危機在這些聰明人手中爆發，才是最有可能解決的。

    即便是解決不了問題，也能夠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比如說：經濟危機爆發後，大量的商人、手工業者破產，挽救他們的財富做不到。

    但是幫他們重新找到工作，還是非常簡單的，直接把人拉到草原上開荒就行了。

    類似的操作，十年前大家就幹過一次。

    倘若矛盾更尖銳一點兒，無非是爆發一次貴族內戰。

    誰的實力強，誰能夠拉到更多的盟友，誰在戰場上打贏了，誰說的就更有道理。

    一次戰爭不服氣，那就再打一次。

    打上幾次之後，再大火氣也會慢慢平復下來，被動的接受現實。

    貴族式戰爭，破壞力相對有限。

    等大家折騰累了，帝國出來調停一下，問題也就暫時解決了。

    最大的隱患軍功爵制度，那也可以靠對外戰爭解決，短時間內不會崩潰。

    ……

    當然，認為帝國危機可控，只是針對哈德遜這種跳出棋盤的，深陷其中的貴族可不敢這麼認為。

    尤其是朝堂上那幫掌權者，帝國局勢一旦惡化，他們前面取得的政治聲望，就會盡數由正轉負。

    能夠及時解決問題還好，要是遲遲解決不了危機，他們就是最適合的背鍋俠。

    畢竟，凱撒五世還是一個孩子，暫時無法做出決策，不需要為帝國負責。

    身敗名裂套餐，只能由朝中大臣們享用。

    「父親，您怎麼確定帝國會出現問題？

    要知道這些矛盾，一直都是存在的。過去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生問題，總不至於帝國剛剛建立就馬上爆發！」

    弗朗茨一臉疑惑的問道。

    帝國存在的隱患，在大貴族中間從來都不是秘密。只不過把這當成一回事的，現在也就哈德遜一人。

    其他的貴族，都是相對樂觀。不管怎麼說，阿爾法帝國目前的情況，遠比曾經天天挨揍的時候強。

    「因為外部壓力沒了，大家懸著的神經放了下來！

    因為近東開發銀行的債務槓桿到了極限，濫發的金票出現了貶值跡象，為了保住銀行的信用，必須回收一部分金票。

    在你籌備公國大典的時候，銀行就已經出售了大量的資產變現。包括一些小地方的分行，都被出售掉了。

    截止到現在，近東開發銀行已經回收了面值一千八百多萬的金票。

    這些金票短時間內，不會再次流通出去。市面上消失了這麼多錢，帝國經濟不可能不出現問題！

    領地中即將開啟的拍賣會，實際上也是為了應對銀行錢荒危機，特意進行準備的。

    中小銀行的情況更加糟糕，為了業績他們什麼業務都敢做，沒有賺取到足夠的利潤，偏偏學習近東開發銀行大肆分紅。

    幕後的那幫貴族太過貪婪，或是進行高額分紅，或是從銀行套取大量貸款，大部分商業銀行都被幕後股東給掏空了。

    從搜集到的數據來看，大陸上超過百分之九十八的銀行，現在都是資不抵債。

    沒有規則約束的銀行業，已經淪為了權貴們的收割機器。一直這麼玩兒下去，你說能不出問題麼？」

    哈德遜說完，弗朗茨瞬間明白了過來。難怪自家父親知道危機即將爆發，自己家裡就有一個點火裝置。

    想想也正常，大陸戰爭打得那麼慘烈。財政糟糕的五國聯盟，居然沒有一家財政破產的，這就是債務槓桿的魅力。

    「父親，近東開發銀行應該能夠撐住吧？」

    弗朗茨不確定的問道。

    守著金飯碗，就不可能不伸手。雪月公國前些年的高速發展，同樣是靠著近東開發銀行的貸款搞起來的。

    雪月公國累計債務總額，直接高達上億金幣。關鍵是這些貸款，還都是不用支付利息的。

    一部分是靠前面做的假賬套利，一部分則是加印的金票。

    缺乏有效的監管，在領地發展的關鍵時刻，缺錢的哈德遜也沒能夠忍住。

    現在急著回收金票，那是因為市面上實際流通的金票數額，超過了銀行賬面上的印刷量。

    「你放心好了，估摸著等拍賣會結束後，這次金票的回收工作就基本完成了。

    填上了這個坑，後面只要守住金票幣值，穩住了銀行的信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哈德遜淡定的回答道。

    不過話他只說了一半，近東開發銀行能夠活下來，其他銀行就慘了。

    這次拍賣會，同樣也是一次引爆危機的導火索。大量的資金湧入雪月公國，對其他地區肯定會有影響。

    現在的問題是哪個國家先爆雷，誰就是最大的輸家。缺乏應對金融危機的手段，這一炸就是銀行業信用崩塌。

    ……

    時光飛逝，一切如哈德遜所料，亞斯蘭特大陸最大的一次金融危機，率先從但丁王國開始。

    起因是一家大貴族的城池遭到敵軍洗劫，城內的銀行自然慘遭毒手。敵軍退去之後，居民們爭先取款，擠兌危機直接爆發。

    恐慌情緒蔓延，很快波及到了其他銀行，先是但丁王國出現擠兌潮，緊接著黑森王國跟著倒霉，很快危機蔓延到了整個五國聯盟，最後席捲了整個人族世界。

    危機蔓延到阿爾法帝國之後，國內的銀行幾乎全部破產，實力雄厚的近東開發銀行也遭到了規模空前的擠兌。

    擠兌浪潮爆發後，近東開發銀行以回籠資金為藉口，甩賣了大量風險貸款賬單套現。

    加上大股東的注資，勉強扛過了擠兌危機。保住了銀行信譽，但銀行的現金流還被消耗了大半，不得不進行戰略收縮。

    受此影響，大量的金票回到倉庫里，市面上流通的貨幣急劇減少。

    銀行破產潮之後，錢荒危機緊跟著爆發。一時間帝國百業凋零，破產潮席捲全國。

    先是自由民大量破產，緊接著小貴族資金鍊斷裂，危機發展到巔峰時期，很多新興大貴族也被迫宣布破產。

    同各國政府一樣，帝國政府在危機中沒有採取任何有效舉措，完全放任了危機蔓延。

    自由民破產後流離失所，為了能夠生存下去，許多人被迫賣身給貴族當農奴。

    手中有兵的貴族，財政破產之後，則是直接宣布債務違約。

    不光欠下的債務不還了，承諾抵押的領地，也不願意向債主們交付。

    這一舉動可惹怒了債主，有能力在危機中抄底欠條的，都是帝國中的大貴族。

    一部分貴族破產是自身經營問題，更多的貴族破產，則是遭到了附近大貴族的算計。

    這些大貴族冒險參與進來火中取粟，可不是為了賺取哪點兒可憐的利息差價。

    人家從一開始打定主意，要讓債務人違約，以便名正言順的進行土地兼併。

    作為帝國大債主的哈德遜提前抽身離去，接盤的各地大貴族，為了維護自家的利益，直接和破產貴族們幹了起來。

    一時間戰火波及帝國三十多個行省，突如其來的「討債戰爭」打懵了帝國高層。

    想要出面進行干涉，結果尷尬的發現自家還是戰爭中的主力。

    身份決定立場，現在流行的幫親不幫理。

    沒有絲毫遲疑，帝國政府就公開表明立場：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毫無疑問，財政困難的破產貴族，肯定不是大貴族的對手。

    哪怕他們抵抗的非常激烈，還是難逃敗亡的命運。

    帝國兼併運動走向高潮，一直持續了三年時間，局勢才逐步趨於穩定。

    最直接後果就是：大貴族對地方的控制力越發強，地方貴族議會都成淪為一言堂。

    許多行省的大貴族，都占據了當地半數以上的土地。

    倖存下來的中小貴族，要麼是硬骨頭，要麼後台來歷足夠大，要麼就是他們的自己人。

    「討債戰爭」結束後，傾向性明顯的保守派政府，在國民的怒罵聲中灰溜溜的退場。

    不過他們不虧，雖然自己背負上了無數罵名，但身後的家族卻拿到了實惠。

    皇室陣營的幾名大佬就悲劇了，剛走向前台，就接了一口天大的黑鍋。

    甭管最終決策是否是他們做出的，既然人到了位置上，就只能跟著一起承擔責任。

    包括深宮中的皇太后，恰好閉關未出的瑪德萊娜大公，一樣被罵的不輕。

    為了平息輿論壓力，政府高層接連辭職。但是被吞併下去的土地，卻是再也不會吐出來。

    戰敗的破產貴族，只能帶著殘餘的力量向大草原遷徙，暫避敵人的鋒芒，以尋求東山再起。

    名聲在外的雪月公國，成為了落魄貴族們流亡的首選。整個帝國內戰期間，雪月公國接收了近兩百萬人口。

    吃瓜看戲的哈德遜，被動成為了內戰中的大贏家。一起成為贏家的，還有大草原上的一眾貴族領主。

    外來人口的湧入，為大草原的發展注入了新動力。

    隨意大草原的高速發展，不甘心一直寄人籬下的落魄貴族們，為了重新獲得領地，成為了帝國最堅定的主戰派。

    生活在後方行省的中小貴族，第一時間做出了響應。

    身邊的鄰居越來越少，意識到自家身處危險之中後，他們不得不考慮換一個地方發展。

    自己主動離開，還可以和附近大貴族做交易。要是等人家動手，那可就只能被動流離失所。

    各取所需的選擇，各省的大貴族肯定是支持的。

    神聖歷年，阿爾法帝國不顧人族聯盟的反對，以緝拿邪教為由，調集七十萬大軍強行進入草原七國。

    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雪月公國，自然是戰爭中的主力。在哈德遜的授意下，弗朗茨親率領八萬公國軍隊，參與到了戰爭中。

    虐菜鳥的戰爭，完全是一邊倒。戰鬥僅僅持續半年時間，草原七國的高層再次開啟了流亡之路。

    作為唯一的勝利者，阿爾法帝國不顧大陸各國的反對，強行完成了對草原七國的占領。

    雖然哈德遜沒有直接參與這場戰爭，但他的存在，卻是帝國敢於吞併七國的底氣。

    有哈德遜這個大陸第一名將在，就算各國想要出兵干涉，也要先考慮能否打的過。

    加上公國軍隊在戰爭中的貢獻，很自然的分走了一大塊蛋糕，疆域面積直接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戰爭中哈德遜的幾個兒子，都有不俗的表現。

    遵照阿爾法帝國的傳統，長子留下繼承家業，其餘兒子外出開拓家族基業。

    哈德遜在新增土地中劃出了三個行省，作為另外三個兒子的封地，並且冊封三人為伯爵。

    雄鷹不能生活在溫室中，贊助一筆資源之後，就放任他們自己出去闖蕩。

    時光飛逝，一晃就到了約定三十年。

    經過弗朗茨的勵精圖治，加上哈德遜的從旁提點。雪月公國變得越發強大起來，成為了阿爾法帝國境內最強大的諸侯。

    放眼整個人族世界，也能夠排進前十之列，綜合實力足以比肩帝國皇室。

    發展的這麼迅猛，很自然的招來了皇室忌憚。

    只不過最近這些年帝國內部問題不少，親政後的凱撒五世光梳理朝堂，就花費了大量的精力。

    弗朗茨繼承了哈德遜的謹慎勁兒，主打的就是一個穩健。

    皇室雖然忌憚雪月公國的發展，卻又找不到切入的機會。

    畢竟，公國是比地方諸侯更自由的存在。除了對皇帝負有封臣義務外，其他方面都是相對獨立的。

    想要遏制雪月公國的發展，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故意找茬針對，凱撒五世又擔心惹出大麻煩來，只能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又到了二月二，這個特殊的日子。

    四十九歲的弗朗茨，如願以償的從哈德遜手中接過王冠，成為了新的雪月大公。

    「弗朗茨，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雪月公國的國王。

    國王，不僅僅只是榮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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