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玉說完,故意停頓一下,等待水漓歌發話。一筆閣 www.yibige.cc
這會兒水漓歌與林蜜都有些詫異,畢竟她們知道姜寶玉是什麼都不缺的,故而決定賞賜時,水漓歌還動了一番心思來的。
可難道姜寶玉仍舊不滿意?
就算是不滿意,但從來都是上殿賞什麼,下面人就要什麼,就算姜寶玉可以恃寵而驕,但也沒有這樣放肆的。
林蜜當時便有些不滿,想要出言提醒。
水漓歌卻給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她自己則含笑對姜寶玉說道「不妨說說看吧。」
水漓歌發了話,姜寶玉倒也不拖泥帶水,一咬牙便直截了當地說道「臣請皇后娘娘成全貴妃娘娘嫁女之心,不要出席明珠長公主的婚宴。」
姜寶玉這話一出,四座皆驚。
先不說明珠長公主只是掛在了趙貴妃名下的養女,她哪來的嫁女之心?
可作為後宮之主,皇后才算是明珠長公主名義上的母親。
就算都沒有這層關係,皇后作為皇帝的正妻,不能出席公主的婚宴,更何況還是兩國通婚,有外國使臣在場,這到哪一國也是說不過去的。
難免會給人一種皇后失寵,貴妃當道的錯覺。
姜寶玉提出這種要求,分明就是在打皇后的臉。
「姜寶玉,你大膽!」
林蜜終於忍無可忍,幾乎就要叫人把姜寶玉拿下。
她在宮裡這麼久,當真還沒見過有人敢爬到水漓歌的頭上欺負的。
便是當年太后在世時,因著看不慣皇帝順帶著也看不慣她,也只是指桑罵槐,陰陽怪氣一番罷了,畢竟不是皇帝親母,哪敢當面直給,如此叫水漓歌難堪呢?
而面對姜寶玉如此無禮的要求,水漓歌竟也只是冷下了面容,對著跪地不起的姜寶玉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姜寶玉已經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了,可她今天豁出去幹這種事兒,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於是她只得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臣自進宮之時,就聽說趙貴妃與皇后娘娘感情甚篤,是微時就相交的手帕交,這陣子在惜花宮幫貴妃娘娘織造孔雀羽緞花綾,娘娘也與臣說皇后娘娘幫助她良多,她一直不勝感激。
臣也有自小就認識,一直相濡以沫的朋友,明白朋友之間就該肝膽相照、兩肋插刀。
娘娘仔細想想,貴妃娘娘身為明珠長公主的母妃,嫁女之時,卻不能與夫君一道並肩送婚,難道她心裡,當真不會難過嗎?」
姜寶玉說著,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說道「貴妃娘娘曾與臣說過,當時她家人要接她去河西生活,是皇后娘娘擔心她在那邊受苦,不舍分離,才提議讓她與您一道嫁給皇帝,進宮這些年來,您也一直在照顧她。
那不如就好事做到底,成全貴妃娘娘這一次吧。」
姜寶玉一口氣說完這些,便直接趴在地上等死了。
不想水漓歌卻忽然輕笑了一聲,道「哦,原來芸沫也想與皇帝並肩同行啊。」
姜寶玉眉頭一皺,忙得起身來辯解道「不是這樣的,貴妃娘娘從未與臣提過這些,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張,看不下去,才會如此提及。」
「哦,你看不下去?」
水漓歌言至於此,不再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讓人看不透。
看的姜寶玉一陣忐忑,總擔心自己會弄巧成拙,造成什麼不好的結果。
這會兒她整個身子都是飄飄然的,仿若一陣小風過來都能把她吹散了一般,她終於意識到了水漓歌的可怕,因為她長這麼大都沒有這樣恐懼過一個人。
「不過當真是她與你說,當年是本宮提議讓她一起嫁進王府的?」
「額?」
姜寶玉沒想到皇后會問這個,下意識反問道「難道並不是麼?」
趙貴妃總不會與她撒這種很容易就被揭穿的謊吧?
畢竟二妃同嫁一王,而且其中一人還是當時名動神都的水漓歌,這種轟動全城的事情,只要找到相關人士稍作打聽,很容易就能知曉的。
水漓歌的回答也印證了這一點。
「那倒不是,確實是本宮邀請芸沫隨嫁的。不過本宮沒想到,芸沫竟會與你說這種事情。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難怪你這樣的小人精竟也會到本宮面前冒死為她求情。」
「冒死」二字,水漓歌咬的特別清晰,姜寶玉聽後渾身的骨頭都麻了,全身的血液開始向大腦回流。
「臣有罪,但一切都是臣的自作主張,與貴妃娘娘無關,還請娘娘不要遷怒貴妃娘娘,更不要讓娘娘知道此事。」
「噗——」
水漓歌忍不住笑了,因為姜寶玉的表現實在讓她想笑,可笑的理由甚至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可以從哪開始解釋。
「那就這樣吧。」
水漓歌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姜寶玉驚得甚至合不攏嘴。
像是看出了姜寶玉的不敢相信,水漓歌於是又補了一句道「明珠大婚當日,本宮會稱病的。你們想做什麼,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就都隨你們好了。」
「娘娘!」
林蜜一百個反對,可水漓歌心意已決,冷聲道「不必再說了,既然答應要賞,不過這點要求而已,本宮又不是給不起。乏了,替本宮送送姜掌衣吧。」
水漓歌說著,便自己站起身來,朝內寢去了。
姜寶玉在震驚中看向水漓歌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感慨。
好瀟灑的背影,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瀟灑坦然,從十一歲那年她在小宮女晉級考核中第一次見到皇后時,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林蜜把姜寶玉送至蓬萊殿門外,終究還是沒忍住道「本官一直以為姜掌衣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倒是本官想錯了。」
姜寶玉回以微笑,道「可惜林大人怎麼想下官,下官並不關心。」
林蜜眼眸一沉,不解地看向姜寶玉。
她入宮多年,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者有之,溫順和善楚楚可憐者有之,薄涼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者更是大有人在。
但每個人做事都有著明確的目的,而且只要她看一眼,就能看的八九不離十。
但她真心看不懂姜寶玉的心思。
她分明是頂聰明的一個人,但卻總是毫不顧忌地去做一些蠢事。
有好幾次她都覺得這個小姑娘完了,這樣的性子在宮裡定是活不了多久的,可她卻總能化險為夷,有時像個奸猾的謀士一般能屈能伸,有時又像個無畏的戰士一般勇往直前。
而這一次,她在蓬萊殿當眾給皇后難堪,到底又想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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