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宋城
莫小魚看到郎堅白久久不言語,心裡雖然很自信,但是也有點沒底了,無論怎麼說,郎堅白都是這個行業的權威,如果他說不行,那麼很多人也能看出來,這肯定就是一件廢品。
過了一會,郎堅白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幅畫,頹然坐在了莫小魚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不禁老淚橫流,這下讓莫小魚看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老師,你沒事吧?」莫小魚拿了一張紙巾遞給了郎堅白,問道。
「唉,自從我知道我換出去的那些字畫拿不回來後,我是一天好覺都沒有睡過啊,說句話不怕你笑話,我在辦公室聽到街上的警車都害怕,我以為我這後半輩子不是在監獄度過就是在海外流浪了,小魚,你知道嗎,是你給了我希望了」。郎堅白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
「老師,事都會過去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小魚問道。
「小魚,我還是那句話,你真的是個天才,我雖然自認為自己的功底算是這個行業里頂尖的了,在這個行業里說話也有人聽,但是外面掛的那些我臨摹的畫,和你畫的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我很多書畫界的朋友要來唐州,我都不敢接待他們,因為那些老傢伙能看出來掛的那些到底是真還是假,都在一起混,誰不知道誰啊?」郎堅白嘆息道。
那莫小魚明白了,郎堅白還是要莫小魚把他臨摹的那些字畫再臨摹一遍,最好是用當時的紙張和墨跡,這一次一定要做到天衣無縫,保證郎堅白能安全退休。
「我知道,老師,這事你放心吧,只是當時那個時代的紙張不好找,我托人再去尋摸,我先把當代的這些做好掛出去,先做有名氣的,後做沒名氣的,這樣好吧?」莫小魚問道。
「好,好,小魚,我們爺倆要相互信任,你做了這麼多,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從這幅畫開始,你跟我參與到這行里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怎麼操作了,我要是以後不幹了,干不動了,你也會在這個行業里有立足之地」。郎堅白鄭重的說道。
莫小魚明白郎堅白說的這個行業是什麼意思,就是文物造假賣假一條龍服務,毫無疑問,以郎堅白的身份,在這個行業里肯定是決定性人物,但是他的作用主要是鑑定,不見得他會親自去造假。
但是現在郎堅白手裡有了莫小魚,這就等於是控制了貨源了,這可是決定性的。
「明天你跟我出去一下,帶著這幅畫,對了,印章你也弄出來,但是不要加蓋,我明天看看再蓋,我們要確保萬無一失」。郎堅白說道。
這一夜莫小魚也沒有出去,泡了幾包自己買來的方便麵,除了喝酒就是練習明正教給他的內功心法,然後做禪定,他發現,佛家的禪定可以使他安靜下來,這個時候可以思考很多問題。
但是到了第二天,郎堅白不知道被什麼事給絆住了,上班了也沒來,所以莫小魚只好在博物館等他,但是無聊的很,於是就去了聞玉山的工作室。
「今天有空了?」聞玉山見莫小魚進來,問道。
「唉,乾爹,你就不能歇一會,這些破玩意都是國家的,你要是想修,你一輩子都修不完,擺弄這些破玩意幹嘛?」莫小魚不禁牢騷道,他是心疼聞玉山這麼累。
「你小子懂個屁,這些東西要是不及時修復,很可能這裡丟一塊,那裡少一塊,這些都是歷史的證物,這些都是可以證明歷史的」。聞玉山沒好氣的說道。
「知道歷史又如何?」莫小魚說道。
「歷史是我們的過去,我們也會成為歷史,到某年某天,可能會在某件文物的介紹中寫道,這件文物是聞玉山修復的,但是他的工藝現在已經失傳了,我聞玉山就可以名留青史,而你呢,你離我這麼近,我們還在這裡一起聊過天,但是誰知道你呢?」聞玉山得意的說道。
「呵呵呵,唉,你這老頭,我是怕你累著」。莫小魚說道。
「你要是怕我累著,就過來幫幫我,像這件瓷器,我沾了一上午了,始終都覺得少點什麼,但是少了的那一塊在哪裡,死活找不到了,少了那麼一點,這件瓷器的表面就少了那麼一塊釉,這就是不完整的,如果是上拍賣會,價格至少會拉下來三分之一,這就是價值」。聞玉山拿起一隻沒抽完的半截煙屁股,想要點燃時,被莫小魚伸手輕輕的從聞玉山的手裡拿了下來。
莫小魚看了看煙屁股,從煙屁股抽過的菸嘴處刮下來一塊豆粒大的青花釉,這就是聞玉山找了一上午沒找到的那一點消失的釉。
「唉,我說吧,老了」。聞玉山搖搖頭,說道。
莫小魚笑笑,沒說話,走近聞玉山,坐在了他身邊,聞玉山邊做瓷器修復,連帶著瓷器鑑定,怎麼燒制的,時代特徵,所用的釉面是什麼材質的,包括是哪個窯口的,一一給莫小魚講解的清清楚楚,還要求莫小魚回去寫下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莫小魚在聞玉山這裡一直學到了中午,依然是意猶未盡,他發現,聞玉山懂得真多,爺倆關上門,先是聊著瓷器,然後天南海北的聊起來,包括盜墓,怎麼發現大墓,怎麼探底,用什麼工具,什麼樣的墓值得下去,怎麼發現銅路,怎麼判斷被盜過的墓是否值得濾坑,一一講給莫小魚聽。
中午的時候,郎堅白終於回來了,叫上莫小魚準備出去,聞玉山也沒攔著,畢竟這些東西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教完的,莫小魚還是個學生,人家學的是繪畫,肯跟自己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就不錯了。
「老師,這是去哪?」莫小魚開車,郎堅白坐在後面指揮著莫小魚不停的拐彎,到了後來莫小魚發現上了高速了,看來這不是在唐州交易啊。
「我們去宋城,他們都在那裡等著呢,去了之後不要多說話,多看多聽,這些人都是人精,學習一下他們的門道,這一行水很深,做的都是大局,像上次山西那個煤老闆那樣的活都上不得台面」。郎堅白倚在後面閉上眼,邊休息邊和莫小魚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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