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鳳說她想出家,您聽說了嗎?」
蔡貨郎道,「嗯,我打算送她去大業寺,我專門跑過一趟,大業寺的主持慧豐方丈都同意了,攝運符是大業寺流出來的,慧豐方丈說他們也有責任免費渡化有緣人,大業寺不僅有和尚,還有附屬的尼姑庵,剛好,送過去剃度,方丈說了,你二鳳姐身上還有孽債,所以,臭味不消,所以出家對她來說是好事兒,我們也放心,等她哪天身上臭味消除了,也可以讓她還俗」
蔡婆子補充道,「現在外面對她議論紛紛的,她現在想再嫁也很難,留在家裡,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也不好,還有一個原因,怕楚家報復她,楚家現在雖然落了難,但是人家一猜就知道是她把楚家給說出來的,萬一,有與楚家相好的人,來找她麻煩呢,去廟裡躲避幾年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成的,我支持爹娘的意見。」
這麼說起來,蔡貨郎夫妻,也是真心實意為了蔡二鳳著想。
並不是完全地怪罪蔡二鳳,單純的不想待見她。
孩子們玩得開心,終究是要回家去的,在蔡家住不下是一個方面,還有家裡有黃金白銀一大堆古錢的,光靠小白毛看家,哪能行?
蔡大山去鎮上租馬車去。
蔡氏跟他一塊兒出去看看。
來的時候,靠走路,沒帶啥禮品來,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啥好買的,買點回來當年禮。
剛剛出了蔡家的大門,不遠處,就見到了一個乞丐。
這大過年,誰家都不想乞丐在自家門口徘徊,紛紛拿一點吃食,就把他打發趕走。
免得帶來了晦氣。
蔡大山道,「這個乞丐來我們七里鎮好多天了,年前就來了,一直在這附近徘徊,別管他,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的,不去謀個事情做,就光會乞討,瞧不起這樣混吃等死的人,三丫,你可別理他」
「好的。」蔡氏答應下來。
同時有些欣慰。
蔡大山整個人上進了,就是不一樣了。
之前就是混不吝的潑皮,現在責任與擔當又回來了。
蔡氏道,「租車費用我們自己出,你只管叫車就成了。」
「不用,爹給我銀子了。」
蔡大山直奔馬車行,生怕蔡氏要跟他搶著付賬。
蔡氏停在原地,失笑。
行吧,讓他出就讓他出吧。
街上到處都是關門閉戶的,沒幾家開門的,蔡氏四處望望,想找個鋪子買點啥。
突然,一道人影攔住她的去路。
「是三丫嗎?是不是蔡三丫?」
蔡氏一抬頭,竟然是剛才在她們蔡家門口徘徊的那個乞丐?
乞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髒得看不清本來面目。
蔡氏警惕道,「你是誰?」
乞丐把遮在頭上的頭髮,往後面一摟,露出臉來,五官看起來還蠻端正。
「我是楚煥啊!蔡三丫,我一直在你們蔡家附近等你,終於是見到你了,好幾年不見了,蔡三丫」
蔡氏嚇了一跳。
「你是楚煥?你想幹什麼?」會不會是來報仇的?
她望了望四周,閨女不在身邊,心裡莫名慌慌的。
早知道把閨女帶出來一塊兒買東西了。
楚煥激動的神情,「蔡三丫,當年我沒想到蔡二鳳替你出嫁,造成了大錯,這些年來,我心裡一直放不下你,但是我娘親一直壓著我,讓我好好讀書,我就暗暗發誓,我先忍著,等我中了舉人,考個狀元了,就把蔡二鳳休了,再來娶你」
蔡三丫退後兩步,「你是瘋了吧,你說什麼胡話?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楚煥道,「我們楚家被抄家了啊!我娘親已經被抓進了大牢,她賣毒糧食,有人吃死了,把她告了,抓去坐牢了,糧商行都充公了,我有秀才官身,又不知情,就把我放了,我現在是自由身,蔡二鳳早就被我休了,這些,你應該知道吧!我們楚家被抄了,我就自由了,蔡三丫,我一直在這裡等你,終於等到你,你還願意給我機會嗎?我是楚煥,是你救過的那個男人」
蔡三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早就嫁人了!我孩子都有四個了,你別胡說啊!我們之前並沒有私情,我把婚事讓給二鳳,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別亂說話你腦子有病,就去治」
這楚煥以前瞧著是翩翩君子,談吐不凡的。
現在,瘋成啥樣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
楚煥打斷她的話,繼續高昂道,「三丫,我都打聽過了,你現在是寡婦,帶著四個孩子過活,孤兒寡母的,正差一個當家男人,我們楚家沒了,我現在又是自由身,我願意去給你們家當上門女婿,我會拿你的孩子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的,我是秀才,我可以去你們百里鎮的知書學堂謀個教書夫子噹噹,還可以補貼家用,幫你一起養兒子,你看怎麼樣」
蔡氏被他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
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楚煥。
「你果然是瘋了!你瘋病不輕,你還是去看看你的腦子吧」
不敢與他再多說半句話,也不敢再停留買東西了。
轉身就朝蔡家所在的方向走。
楚煥跟了上來,「三丫,我對你承諾過,要娶你為妻的,要報你救命大恩的,你給我一個機會,之前我沒有去找你,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釋,三丫,我相信你對我也有情誼的對不對,你現在沒有丈夫,我願意放下秀才的身段,給你當上門女婿,這是何樂而不為的事情?」
蔡氏生怕別人聽到了,義正詞嚴道,「楚公子,你快閉嘴吧!我不招上門女婿,我也沒有再嫁人的想法了,我只想守著我的四個孩子們過活,這輩子都不會再找人了。」
楚煥還不放棄。
勸說蔡氏,「三丫,咱們是有情人,何懼別人的目光?我現在都想通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人生苦短,瞬息萬變,說不定哪天就會出現意外」
這下蔡氏徹底炸毛了。
「楚公子,請你慎言!我當年不過是舉手之勞救了你一命而已,並不是什麼有情人,我讓給二鳳親事的時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要是這麼胡說的話,那我們就去見官,憑官老爺把話說清楚,省得你這樣潑髒水到我的頭上,壞了我的名聲,也對我的幾個後崽們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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