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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秀兒在外面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場回來之後,便看到一個乾乾淨淨,十分整潔的營帳。
站在門口,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截然不同的營帳,有些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蘇秀兒退後往外面看了看,確認是她所住的營帳的位置,這才懵懵懂懂的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才在一個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小角落裡,看到了正在看書的顧徽。
良庭也剛好捧著一個木盆回來,木盆里還裝著半盆清澈的水,上面放著一個沾滿了水的白色布巾。
看到蘇秀兒,良庭低下頭,頗為恭敬的說道,「見過蘇小姐,這裡有些髒亂,還請蘇小姐見諒。」
蘇秀兒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她看著這個已經整潔了許多的營帳。
若是這個環境還算得上是髒亂的話,那她之前所住的一定是豬圈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良庭是吧,真能幹,哈哈哈我本來還想搞一下衛生呢,沒想到你把什麼都給做了。」
「噗嗤~」
顧徽忍不住笑了出來,剛剛到這裡的時候她還會倔強的搞一下衛生,可她前一秒把東西給收的整整齊齊,下一秒蘇秀兒便能搞得一塌糊塗。
久而久之,她也不太樂意做這些無用功了。
反正軍營里也沒人敢進她們的營帳,這裡除了衣服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顧徽便聽之任之。
在這個豬圈裡住久了,竟然真的覺得環境還算得上是不錯。
顧徽想,就算真的有一天家中出了什麼變故,要像童話里的公主那樣大逃亡,她大概也是能夠過得怡然自樂的,不至於太過狼狽。
「良庭,差不多就行了,如今出門在外,哪裡需要講究這些?」
這輩子她雖然是公主,能享的了福,卻也不是吃不了苦的。
良庭抿著唇笑了笑,恭敬的道,「奴才遵命,把最後這些弄完便差不多了,您若覺得無聊,不如出去逛一逛。」
雖是出門在外,可有他們這些身邊人在,卻又怎麼能讓公主住得如此委屈?
良庭稍微動了動自己已經酸澀的肩膀,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宮外久了,許久沒有做這些伺候人的活計,如今只做了這些竟然覺得有些累了。
【還真是恃寵生嬌了。】
他頗有些嘲弄的想著,以後還是要把這一門手藝給撿起來,可不能仗著公主脾氣好待人和善,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看著良庭又忙活了起來,蘇秀兒眨了眨眼睛,瞬間覺得自己也站在原地有些無所事事。
可她一個向來被人伺候大的大小姐,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站在原地糾結了一秒鐘之後,她迅速的決定和顧徽一起坐在角落裡。
良庭選的這個角落很好,身後便有一扇開著的小窗戶,外面的陽光暖暖的照了進來,卻又不至於太過刺眼,正是看書的好地方。
徐徐的微風吹過,還真有了兩分的歲月靜好之感。
良庭特地把椅子蒲團和桌子都搬了過來,桌子上的茶具里擺好了溫熱的水,質地普通的小瓷瓶里還插上了幾朵開的正鮮艷的花。
旁邊更是已經點上了上好的香,蘇秀兒平常不太在意這些,只覺得這香聞起來很是舒坦。
裝模作樣的拿起了一本書看,蘇秀兒靠近了顧徽,偷偷摸摸的打量著良庭,她把聲音壓低。
「你這個小太監倒是能幹,怎麼還找到這來了?」
顧徽看了蘇秀兒一眼,懶洋洋的翻了一本書,「自然是有要事。」
在軍營里這麼久,雖是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可誰也不介意自己的生活環境會再好一些。
有人願意打掃,顧徽自然是樂得清閒,外面都是一些滿身是汗的粗壯漢子,她也不太樂意出去被人用眼神盯著。
倒是難得的坐在角落看起了書,竟然還真的讓她找回了兩分在宮中的悠閒自得之感。
蘇秀兒眨了眨眼睛,也知道顧徽是不太願意在這方面多說。
顧徽從小到大都這樣,總是在忙著一些她不知道是什麼的事情,蘇秀兒不會去問,也懶得去問。
如此,她也不樂意繼續裝模作樣了,一把將手上的書給扔在了桌子上,拿了一根簽子,撥弄著香爐里的香灰。
「這香還真挺好聞的,聞著叫人都心情舒暢了起來。」
即便是她這個不太樂意點香的,都有些喜歡這個味道。
顧徽輕輕地撇了一眼,「能不好聞嗎?江南溪水縣獨有的香料,已經傳承了百年之久,大師所制,一年也就得兩斤左右,一兩香料可值千兩銀子。」
「千兩銀子!」
蘇秀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香料,「就這麼一會兒,已經燒了幾十兩銀子?」
可真夠敗家的!
她頗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良庭,「你這小太監還挺有錢的,也大方。」
顧徽撇了她一眼,「別一口一個小太監,人家有名字。」
良庭端著一壺茶水來到了顧徽的面前,他摸了摸桌上已經有些冷了的茶,將溫度適中的茶水給換上,微笑的解釋了一句。
「奴才良庭,蘇小姐願意叫什麼便叫什麼吧,只不過蘇小姐有一句話說錯了。」
他看了一眼顧徽,恭敬的道,「奴才是公主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的,自然也包括銀子,多虧了公主垂憐,才能有今日安身立命之所。」
蘇秀兒顫顫的喝了一杯茶水,背後說人家閒話便罷了,還當面被人家抓住,也是夠尷尬的。
顧徽低下頭來笑了笑,也算是給蘇秀兒解圍,頗有些調侃的看著良庭,她吹了吹杯子裡的茶葉。
「既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用我的銀子之前怎麼不知道為我節省一些?」
「這極品的洞頂雪針,之前那一壺還沒怎么喝呢,如此豈不是浪費公主我的銀子?」
若是以前,良庭早就被顧徽嚇得的面色蒼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逾矩了,如今卻也只是眨了眨眼睛,恭敬的道。
「啟稟公主,這東西不是買的,都是無主之物,沒花過一兩銀子。」
顧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無主之物?」
良庭乖巧的笑了笑,梨渦淺淺,「是。」
家裡人都死絕了,可不是無主之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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