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
曹家的家僕從京城趕來,接曹良正三兄妹去京城。
曹穎穎的生辰日,臘月初九,是她的十五歲生辰,也是她的及笄日。
曹家提前接她回京城,為籌辦她及笄禮。
曹顧夫婦很重視女兒的及笄禮,提前寫了許多帖子,準備邀請眾多賓朋參加女兒的及笄禮。
京城多是高門世家,正好趁著女兒的及笄禮與他們結交,方便今後的來往走動。
目前曹顧是戶部侍郎,他與夫人商量,等女兒回了京城,專門請個嬤嬤教給她一些高門貴女的禮儀禮節。
他們夫婦心裡清楚,女兒不但長的極好,還從小識書達理,琴棋書畫,刺繡,騎射,也都在書院認真學習,與那些京城世家貴女比起來,一點不差。
六公主和曦寶,還有秦時雷,秦時風,秦時雨,他們一起前來給曹良正兄妹三人送行。
曦寶仰著小腦袋瓜,像個小大人似的語氣,說道,「穎穎姐姐,我和阿瑜姐姐在書院等著你,你一定要回來讀書哈!」
她有點擔擾,曹穎穎及笄之後,還會不會再到書院讀書?
曹穎穎的好朋友張嬌嬌,及笄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書院讀書。
曦寶聽曹穎穎說,張通判夫婦已經為嬌嬌訂了親事,正在家裡學習一些禮儀禮節,以及掌家的才能,明年就要嫁人。
六公主淺笑道,「穎穎,一路順風,我和曦寶在書院等著你回來。」
六公主與曹穎穎年齡相仿,她理解曹穎穎此時的心情,女孩子及笄之後,家裡一般會張羅著商議親事。
她慶幸自己及笄之後,還能到青雲書院讀書。
若是沒有皇祖母站在她這一邊,幫她說話,這個時候,父皇和母后可能也在為她商議親事。
誠如皇祖母所說,女孩子太早嫁人不一定會幸福,多讀書,多遊歷,豐富自己的學識,開拓自己的視野,才是女孩子的立身之本。
曹穎穎點頭,「嗯,我知道。」
曹穎穎很是羨慕六公主,她不知道阿瑜是哪家的世家貴女,及笄之後,竟是還能夠到青雲書院讀書!
至於後來,當她得知阿瑜即是當朝的六公主,驚的怎麼也不敢相信,那樣一個性子明快跳脫,不拘小節的女孩子,怎麼會是六公主呢?
三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說說笑笑,曹穎穎飛快的看了一眼秦時雷。
她那天送給他繡帕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即使在書院偶爾碰上一面,兩人也僅是眼神交流一下,匆匆而過。
秦時雷與曹良正兄弟二人說著話,他眼神卻是不自覺的看向曹穎穎。
兩人四目相對,秦時雷不著痕跡的,將藏在袖中的繡帕悄悄露出一角,微微頷首。
曹穎穎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也輕輕點點頭。
曹家的老家僕笑呵呵道,「兩位公子,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曦寶抬頭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曹穎穎,察覺到兩人神情有一些異樣。
曦寶眼珠子滴溜溜轉,眼看著一個丫鬟扶著曹穎穎正要上馬車,她忙給曹穎穎招了招手。
曹穎穎一臉疑惑,移步過來,她彎腰問道,「曦寶,什麼事呀?」
曦寶踮起腳尖,附在曹穎穎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穎穎姐姐,我跟你說」
曹穎穎聽完,紅了面龐,輕輕點頭,「嗯。」
六公主走了過來,淺笑道,「曦寶,穎穎,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還不讓我知道?」
曦寶披著紅色貂絨披風,背著小胖手,晃悠著小身板,一臉的天真無邪,嘻嘻笑道,「不告訴你,這是我和穎穎姐姐的秘密!」
六公主忍著樂,打趣道,「曦寶,你一個三歲小孩,還有什麼秘密呀?」
曦寶嘟著小嘴,小臉認真,「不對,我虛歲四歲,早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
六公主和曹穎穎瞅著她一臉認真,都忍不住掩嘴笑起來。
曦寶哼了一聲,扭過身子,裝作生氣的樣子,不再理睬六公主。
曹良正兄妹三人坐上馬車,透過車窗,揮手與秦時雷他們告別。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了,秦時雷他們才轉身回書院。
曦寶甩著小胳膊,邁著小短腿,蹦蹦跳跳,跑在最前面。
六公主朝她喊了一句,「曦寶,等等我。」
曦寶仍是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小胳膊一甩一甩的,像是沒有聽到六公主的喊話。
六公主見曦寶不理睬她,也不生氣,她與秦時風走在最後,詢問他最近一次考試的成績如何?
秦時風語氣中,流露出幾分得意和自豪,他這次的考試成績出奇的好,在甲一班名列第九,比二哥的名次還好。
當然,秦時雨仍是雷打不動的名列第一,冷青山無有疑問的排在了第二名。
秦時風興致很高,一路侃侃而談,自然而然的,說起了自己想去軍營從軍的事。
「阿瑜,你覺得,我去軍營從軍如何?」秦時風突然不經意問道。
六公主聽了,秀眉微揚,問道,「秦時風,難道你不想考取功名入仕,而是想到軍營從軍來博取功名?」
秦時風聞言,他稍一思忖,神色一凜,正色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有鴻鵠之志,保家衛國,養浩然之正氣,真正的好男兒,在軍營一樣可以建功立業,而不一定非要考取功名入仕!」
說著,他的神色巍然幾分。
「好!」六公主聽了他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語,眼眸不禁一亮,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血性男兒,她不吝讚賞,「秦時風,好樣的,好男兒當心繫家國,抱負遠大,有責任!有擔當!」
頓了一下,她眼珠子轉了,又說道,「你想不想,到京城備衛軍去從軍?」
她的大舅舅,許雲霆,威武大將軍,京城守備軍的大統帥。
若是秦時風想從軍,到她大舅舅麾下,還是挺不錯的。
秦時風搖搖頭,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阿瑜,再過一年半載,等時機成熟了,我想到邊城從軍!」
六公主是個聰明的,她一下子聽明白是怎麼回事。
顧鎮方,顧老將軍,秦時風的外祖父,統領邊城的三十萬大軍,在邊城已經駐守數十年。
她也認為,秦時風到邊城從軍,比去京城守備軍,更為合適。
「秦時風,你既然想從軍,不但要練好武功,還要熟讀兵法書。」
「嗯,練功和讀書,我一日都不曾懈怠,對了,荀老夫子給我推薦了幾本兵法書,我已經從藏書閣借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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