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抬頭看了一眼,順口應了一聲,「哦,那裡就是演武場。」
老管家像似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句,「大小姐,老奴記得,您小時候,大將軍曾經教給您鞭法,您沒有忘吧?」
「嗯。」夏氏點點頭,她微斂著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聲音淡然,「還記得一些。」
曦寶仰頭看著娘親,心裡驚訝,娘親真是深藏不露呀,從小便跟著外祖父學習鞭法!
秦安良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夫人還會鞭法,他怎麼不知道?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聽了,齊齊抬眼看向娘親,神情異常驚訝,娘親竟然還會鞭法!
夏氏看著他們驚訝的神情,輕輕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彼時,她和丫鬟被趕去鄉下莊子,她將鞭子也帶了過去,但夜裡莊子突然起了大火,她逃出生天時,只帶了個小包裹,不過是些隨身衣物,至於那條鞭子,恐早已經被大火燒毀
秦安良父子五人都知道,她不想重提往事,也都默契的沒有再問下去。
老管家則是說道,「大小姐,府上的武器庫還有幾條鞭子,您可以再挑選一條。」
「不用了。」夏氏搖頭,語氣淡然,「其實,我並不怎麼喜歡舞鞭子。」
老管家心裡暗自嘆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小姐的容貌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她的性格像是變了許多。
聽說大小姐已經改了姓氏,隨了夫人的姓氏,唉,看來大小姐在鄉下生活的這二十多年,過的也不是太容易呀!
可能是夫人在九泉之下保佑大小姐,大小姐看上去目前生活的還不錯,夫君被封為侯爺,女兒是小郡主,幾個小少爺看上去都挺孝順的。
聽說那兩位小小少爺非常聰明,還是太子的伴讀,其中一位小小少爺已經改姓顧,記在顧家的族譜上,繼承顧家的香火,府上的一眾奴僕聽說之後,人人都替老將軍高興,顧家的香火有人繼承了!
曦寶更是驚訝,將軍府上不但有演武場,竟然還有武器庫,外祖父真威武霸氣!
秦時明四兄弟對看一眼,再看看各自身上的佩刀和長劍,心裏面都有點小想法。
不知道將軍府的武器庫,是否有他們趁手的兵器?
老管家看出來幾位小少爺的心思,笑呵呵道,「幾位小少爺,老將軍書信中說,等大小姐回京城了,讓老奴領著幾位小少爺去府上的武器庫看看,若是有趁手的兵器,送給幾位小少爺便是。」
秦時明四兄弟聞言,頓時心生歡喜。
沒想到外祖父遠在千里之外的邊城,還能猜透他們的心思!
但他們沒敢直接表態,而是齊齊抬頭看向娘親。
夏氏迎上兒子們詢問的目光,只好說道,「一會兒,讓成伯領你們去武器庫看一看。」
「知道了,娘。」秦時明四兄弟聽了娘親的話,開心的想跳起來。
曦寶嘻嘻笑著,「娘親,我也想去看看。」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一起打趣她,「妹妹,你還沒有劍高,想挑什麼兵器呀?」
曦寶眨眨眼睛,想了片刻,說道,「我想挑個袖弩玩。」
「好好好。」老管家眼睛一亮,「老奴記得,三年前,老將軍回京城述職時,帶回來幾個雙矢並射袖弩,都存放在武器庫。」
「真噠?」曦寶聽了,更是感興趣了,她很想了解一下這個年代的兵器威力如何。
說話間,又走了一刻鐘左右,穿過廊道,亭台樓閣,繞過一個大花園,眾人才來到內宅。
老管家目光看向夏氏,謹慎問了一句,「大小姐,您還去夫人的院子看看嗎?」
「去看看吧。」夏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去了娘親曾經居住的院子。
夏氏走在最前面,看著房間裡熟悉的一切,想起娘親病倒在床榻上的那些日子,仍是歷歷在目。
睹物思人,她一下子悲從心來,百感交集,很想跪在床榻前放聲痛哭一場。
娘親生前,曾經教給她如何刺繡,如何識字讀書看帳冊,娘親的記憶力很好,過目不忘,所有鋪子的帳冊,裝滿了幾個大箱子,娘親閉上眼睛都能知道哪一頁的盈利有多少
夏氏回憶著與娘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淚水不知不覺又模糊了雙眼。
她身子不由的微微晃了晃,秦安良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聲音溫和,「你沒事吧。」
「沒事。」夏氏聲音悶悶的,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
娘親生前還承諾,待她出嫁時,許她十里紅妝,許她一條街的商鋪當嫁妝。
她當然知道,娘親口中所說的,都是娘親出嫁時自己的嫁妝。
可也正是這些嫁妝,給她和娘親惹來了禍端
夏氏看了看秦安良,語氣透著悲傷,「明天,我想去給我娘,還有外祖父外祖母上墳祭拜」
「嗯,我陪你一起去。」秦安良立刻說道。
曦寶仰頭看著娘親,聲音軟軟糯糯,「娘親,我也陪你一起,去給外祖母上墳祭拜。」
秦時明四兄弟也一起說道,「娘親,我們陪你一起去。」
他們在心裡暗自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娘親受一點苦,一定會保護娘親不再受欺負。
葉氏瞅著婆婆在默默流淚,她也很是難過。
婆婆雖說是將軍府的嫡女,出身名門,可她在府上生活的也不容易,更可恨的是,她還被心腸惡毒的繼祖母趕到鄉下去生活
老管家神情也有點悲傷,「大小姐,您不在京城的這二十多年,每到年底,老將軍都會提前捎書信來,命老奴前去給夫人上墳祭拜。」
「有勞成伯了。」夏氏難掩心中傷痛,淚流不止。
瞧著娘親一直在默默流淚,曦寶輕輕扯著娘親的衣袖,「娘親,您的院子在哪呢,我想去看看。」
老管家也安慰道,「大小姐,夫人泉下有知,看您一家人現在生活的挺好,一定很欣慰的。」
「嗯。」夏氏眼眶裡轉著淚花,回頭不舍的看了一眼,才隨著眾人去往自己的院子。
她的院子在整個將軍府最幽靜的位置,院子裡栽植了幾棵高大的柿子樹,還是她岀生那一年,爹爹親手所栽植,寓意著她柿柿如意。
「娘親,快看,樹上結了好多小柿子,紅通通噠,像小燈籠一樣,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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