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的早逝原配 第26章 贍養費他們都以為王果果早就死了!……

    測試廣告1    簡直急死個人, 王夫人看倆孩子坐在一起吃包子,又說:「瞧那倆孩子玩得多好?」

    「讓他們好好玩吧。燃字閣http://m.wenzigu.com」陳玉鳳連忙轉移話題:「我猜這個地女同志肯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誤,她是不是偷過你們的東西?」

    她確那個女孩子是王果果, 而聽王夫人的語氣, 她猜得出來,當應該生過特別大的事, 鑒徐師長說自己的玉是偷了,正話反說,她這是激將法嘛,想激著王夫人多說一點。

    當然,她也怕自己的太唐突, 對方不肯說。

    但其實在過了幾十年後, 這幫曾經的老三屆,老五八們特別喜歡講當年的事。

    「不不,怎麼會。」王夫人一聽陳玉鳳,以為她是誤會了嘛, 連忙說:「你們生的晚不知道,當年正在講革命形式,全國上下一片紅, 人人都講成份,要鬧革命的, 她家在解放前是土司手下的土目,也是地主, 當有人寫匿信,給我們舉報,揭了這件事,我們隊伍當有革命小將, 按理就該批評教育他們,也叫批.斗,結果呢,有天晚上牛棚起火……」

    陳玉鳳怕她又要打斷,不肯講下去,連忙給王夫人遞了個包子。

    怕她給自己讓包子又要打斷話題,自己也捧起一個咬了一大口,還大灌了一口茶。

    王夫人看陳玉鳳如此不客氣,而且求知之欲是那麼的熱如火,洋洋灑灑的就講了:「那姑娘天性野蠻潑辣,當正好進山打野豬,躲過一劫,回來後提著刀衝進幹校,把一幫革命.小將們一通暴揍,然後逃跑了。」

    陳玉鳳心口一抽,也頓恍然大悟。

    婆婆之所以一直不敢提自己的來路,是因為她在革命年代揍過革命.小將。

    在那個年代,揍革命.小將是不要命的事,抓到要斗死的。

    「那她去哪兒了,你們知道嗎?」陳玉鳳再。

    「這個咱就不知道了,但應該是死了,因為我們後來派人打聽過好多回,沒聽說她再回過蒙自。」王夫人再感慨一笑:「現在回想起來可荒唐,老鄉給我們送吃送喝,對我們那麼好,我們卻提著鞭子去革人家的命,當天熱嘛,也不知道誰點了菸頭還是悄悄烤紅薯,不小心一把牛棚給燒了,小阿眯的父母,還有兩個弟弟,一起葬火海了。」

    陳玉鳳倒抽一口冷氣,好半天才說:「您居然也是一員革命小將嗎,那徐師長呢,瞧著那麼斯,也會拎著鞭子揍人,打人斗人的嗎?」

    王夫人再一笑說:「我當然不是,老徐也不是,他和馬琳,小阿眯三個關係最好了,怎麼會去斗人。哎呀,小阿眯跑了以後,有一陣子五七幹校風聲鶴唳,那是62年吧,馬處長生了個女兒,長到幾個月的候死了,怎麼死的她一直不肯說,不知的人四處傳言,說是小阿眯把孩子抱走,掐死又給扔回來的,當事傳的沸沸揚揚,好幾年的間,我們晚上出門都要結伴,就怕小阿眯回來報仇。」

    陳玉鳳給這個答案驚呆了。

    卻原來,馬琳和徐勇義的女兒不是丟了,而是死了,而且,他們還懷疑是小阿眯殺的。

    而小阿眯,就是王果果。

    默了好一會兒,王夫人嘆了口氣:「那年月成份不好的人日子難過,小阿眯應該早就去世了吧,去世了也好,活著會變老,變醜,看我現在這樣子,跟照片上完全是兩個人。」

    陳玉鳳看了眼照片,心說,我婆婆不但沒死,還活的好好的呢。

    而且王果果沒胖,沒腮,也沒有王夫人那麼深的眼袋,比她年青多了。

    要說王果果偷別人的孩子,抱走掐死再扔回去,那根不可能。

    因為她是60年年底到的桂花鎮,61年生的韓峰,63年生的韓超。

    陳玉鳳生1965年,不記得之前的事,但是,桂花鎮鎮口的照壁上,61年王果果做為勞動標兵紅漆寫在牆上的字,直到現在還在呢。

    再說了,雲南蒙自離桂花鎮隔著千山萬水,王果果一直在桂花鎮生活,怎麼可能去偷馬處長和徐師長的孩子?

    話說,陳玉鳳前陣子還聽人說起,說馬處長的孩子人偷了。

    孩子是怎麼沒的,是不是的掐死的,馬處長自己應該知道吧,她為什麼不出來解釋一下?

    還是她覺得王果果早就死了,所以解釋不解釋無所謂嗎?

    王夫人終了那句話:「沒吃飯吧,我讓保姆給你們做?」

    「不用,我們也該告辭了,對了,王嘉嘉額頭是不是破了?」陳玉鳳手指王嘉嘉的額頭,另一隻手卻悄悄一伸,從一沓照片中摸了一張,一張上人最多的出來,揣兜了。

    王夫人照片多,丟了一張,她會先猜是不是掉沙底下,或者垃圾桶了。

    當然,就算懷疑是陳玉鳳偷的又有啥關係?

    曾經下放過的一大幫領導們,比如羅司令,馬司令們,是不是曾經都是革命小將。

    他們也都以為王果果早就死了。

    可她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馬上就要來首都了呢。

    就不知道等他們見了她,會是個啥臉色了。

    且不說這個,甜甜每天晚上要去王麗媛老師家練習一個小的舞蹈,因為陳玉鳳跟王夫人聊的間長,這會兒已經七點了,估計甜甜也已經等了很久了,陳玉鳳得去把孩子接回家。

    下了電梯,她才仔仔細細看這張照片,足足有二十幾個人,全是十七八歲的年青男女。

    除了羅司令,馬司令和王夫人,剩下的陳玉鳳當然不認識。

    但王果果來了,這一幫人她應該都認識,畢竟這可全是給她揍過的。

    甜甜性格軟弱,人也膽小,陳玉鳳晚了半個小,估計孩子該擔心她了。

    不過剛到王老師家門口,就見王老師王麗媛抱著甜甜,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

    這人陳玉鳳認識,是王麗媛的丈夫蕭勝。

    蕭勝正在說:「不就一個擔保嘛,你要是想下海,我給你,可你要下海嗎,你不呀,人齊彩鈴求到我了,你說我怎麼辦?」

    王麗媛指著大路說:「你滾!」

    「麗媛,你是個女同志,就不能學齊彩鈴,大度一點?」蕭勝又說。

    王麗媛繼續說:「滾,滾得遠遠的。」

    「這就是你和齊彩鈴的區別,你知道嗎,張松濤不論干任何事,齊彩鈴都特別支持,她跟我說,男人是會越管越遠的。」蕭勝說著,轉走了。

    陳玉鳳跟王麗媛原來不熟,因為經常接著甜甜,算是老相識。

    而蕭勝,在書中恰是齊彩鈴的藍顏知已,願意為她鞍前馬後的男人。

    聽甜甜軟嘟嘟的喊了句媽媽,陳玉鳳上前從王麗媛手要回了孩子,並隨口:「王老師,您愛人怎麼回事?」

    要不是陳玉鳳一樣也是從桂花鎮了來的,王老師大約就不說啥了。

    但因為陳玉鳳跟齊彩鈴是鄉黨,王老師又心帶氣,就說:「咱軍區因為裁撤,不是空出了好多辦公室嘛,臨街的都在對出租,就在今天,上領導了個通知,說只要上戰場滿五年的戰士就可以免保證金,擔保一間鋪,蕭勝上戰場正好五年,夠資歷,後勤部王主任的愛人齊彩鈴找到他,想讓他幫忙擔保租一間,他要幫忙,給租鋪子呢。」

    「軍區有政策,說上過戰場戰士可以免保證金?」陳玉鳳意的是這個。

    王麗媛說:「咱們後勤處的門口張貼了通知,我估計明天就會廣播通報。」

    話說,書的齊彩鈴運氣特別好,總能碰到好事。

    軍區的鋪,原來一間最小的都要繳三千塊保證金,門檻高,一般人租不起。

    估計是上層領導考慮到戰士們津貼太低,軍區還經常拖欠,怕他們養不起家,才給的福利。

    而論戰場資歷租鋪,則是最公平的方式了。

    蕭勝正好上過五年戰場,能擔保一個鋪,齊彩鈴求他他就給她做擔保了。

    那韓超呢,他上過七年戰場,肯也可以通過擔保給她租一個吧。

    不過得先回答王麗媛的話,陳玉鳳斟酌著說:「擔保不好做吧,萬一別人在經營中出了事,責任是不是得蕭營長承擔?」

    雖然齊彩鈴跟自己是鄉黨,小候還是玩得很好的小姐妹,但話得客觀說。

    就比如韓超幫別人擔保鋪,萬一別人在經營違法犯紀的事,軍區到候查下來,追責任,追的肯是韓超,而軍區追查責任,就是扣獎金,或者扯肩章了。

    哪一樣都夠毀滅一個軍人的。

    王麗媛也是這個意,嘆了口氣說:「隨蕭勝去吧,我一直想跟他離婚的,但你知道的,軍婚難離,他要出了事,我正好離婚。」

    陳玉鳳頓覺得,咦,王麗媛老師的性格很灑脫嘛。

    韓超要也敢去給齊彩鈴做藍顏知已,她馬上把他掃地出門。

    話說,關軍區出台的新政策,這陳玉鳳簡直可謂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韓超上過整整七年的戰場,憑資歷就可以承租酒樓。

    那她就不需要四處籌集一萬塊,可以讓韓超擔保承租,直接店。

    說服丈夫,總比說服別人更容易吧。

    不過連著一周了,韓超一直在加班,要到明天,周六他應該才會回家。

    這事得等他回家了才能再商量。

    剛到家門口,陳玉鳳居然碰上陳凡世。

    這親爹,前幾天她打電話的候他還說張艷麗心不好,讓她少打電話。

    陳玉鳳估計他日子也不好過,所以再沒打過電話,但今天整個人居然看起來神彩飛揚的。

    「爸,你怎麼來了?」陳玉鳳。

    陳凡世進了院子,又進了屋,才拉皮包,從中抽出個信封,說:「鳳兒,最近我到軍區辦事,跟領導們聊天,總聽他們提起韓超,韓超的風頭可夠勁的。」

    其實馬尚北的事能提前抖落出來,是蜜蜜的功勞。

    而韓超,也因此讓一幫大領導們閉了嘴。

    最近還忙著在整個軍區搞檢查,查各個營區的隱患,確實風頭夠勁。

    當然,雖說是一家人,但正如張艷麗看陳玉鳳怎麼看怎麼討厭一樣,陳凡世雖然會在領導前幫馬尚北說,但馬尚北出了事,他心其實無所謂。

    對繼子誰會有心?

    相比之下,陳玉鳳畢竟是親閨女,陳凡世向她示好,這是正常的。

    不過陳玉鳳給陳凡世手那隻厚厚的信封驚到了。

    信封都能給撐成方的,可見錢不少。

    「爸,你這是要給我錢,這哪來的錢?」陳玉鳳說著,給陳凡世倒了杯水。

    陳凡世接過水,並不喝,倒有幾得意:「最近為了跑關係,你張阿姨賣了一套房子,但是馬尚北犯的案子太嚴重,從公安局到部隊,這錢沒人敢接,她忙,讓我去把錢存了,我正好把錢給你,鳳兒,馬尚北不是個東西,但玉璜是個好孩子,明年他就17了,我把他送到韓超這兒,你可得讓韓超好好提撥他。」

    是人就會望子成龍,而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能走正道。

    陳凡世這是典型的站在哪個山頭就唱那個山頭的歌。

    以為馬尚北會有出息就盡力扶他。

    現在現馬尚北不行了,又轉頭想來巴結韓超。

    見陳玉鳳不接,他又說:「給,這是三萬塊,這錢你拿著。」

    陳玉鳳不敢接,並:「爸,這錢張阿姨不知道?」

    「上回的五千我是跟玉璜一起取的,玉璜告訴她了,但這筆她不知道。」陳凡世說:「上回她也沒說我啥,只說我以後要給你錢,儘量不要瞞著她,但這回我給你的數額大,先瞞著吧,以後咱們再告訴她。」

    所以上回他給她五千塊的事,張艷麗是知道的。

    而在知道的況下,還給了陳凡世三萬塊,讓他去銀行存。

    陳玉鳳聽著,怎麼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陳凡世又摸了摸甜甜的小腦瓜殼兒,說:「我是公,現在給你媽媽錢,等你們長大了,可得孝順公,明白吧。」

    「嗯,長大了孝順公。」甜甜說著,卻喊蜜蜜:「妹妹,換成《紅樓夢》嘛,我想看《紅樓夢》。」

    蜜蜜霸占著遙控器,指著電視說:「姐姐,看《上海灘》嘛,你看這個壞壞的丁力,他給許強送錢,其實是為了害他,哼,我倒要看看,丁力最後怎麼死。」

    最近電視上熱播的除了《紅樓夢》,《一剪梅》,還有老電視劇《上海灘》。

    甜甜愛《紅樓夢》,蜜蜜愛《上海灘》,倆丫頭整天搶遙控器。

    虎毒還不食子呢,陳凡世倒不會有意害陳玉鳳。

    但是張艷麗韓超捆過,而且馬尚北也是韓超拉下馬的。

    試,她對陳玉鳳夫妻能不恨?

    而在她明知道陳凡世給過她五千塊的況下,還會讓他單獨管三萬塊?

    蜜蜜一句『他給許強送錢,其實是為了害他』,驀的提醒了陳玉鳳。

    雖說陳凡世她爹,但她已經結婚了,私底下收錢,收的還是剛剛韓超扣押的,馬尚北的親媽張艷麗的錢。

    到候張艷麗會不會反應到軍區,並說她收受賄賂,或者說她勒索一類的?

    這麼一想,她突然想起來,那書也曾提過這樣的事。

    有些人給軍區的領導送了錢,反手一個舉報,直接就能把領導拉下馬。

    越想,陳玉鳳越現這是個坑。

    張艷麗那麼聰明的人,管財務的,在明知丈夫對前妻的女兒很不錯的況下,怎麼可能讓他管三萬塊,這麼巨額的一筆錢,那不是讓貓守魚,狗守骨頭?

    陳凡世當然希望韓超有出息,但張艷麗恨韓超,是恨不得把他送監獄的吧。

    當然,那是張艷麗的心,不是陳凡世的。

    陳凡世之所以送錢,是為了讓韓超明年能好好陳玉璜,是為了兒子。

    這錢,要膽小點,陳玉鳳就不該收的。

    但陳玉鳳想了想,覺得自己必須收,陳凡世欠周雅芳的,一輩子還不完。

    這錢她不但要收,她還要讓張艷麗吃個大癟。

    「爸你先坐。甜甜,把瓜子和花生端出來給公吃。」陳玉鳳說。

    甜甜乖乖的從茶几下捧出瓜子盤,孫女和公嘛,有天然的親昵,她還把茶捧了起來:「爺爺喝。」

    最近一段間,因為馬尚北逮,張艷麗四處找人幫忙,但就馬琳,是她的好閨蜜吧,也明確的告訴她,自己幫不了忙,而且勸張艷麗不要再折騰了,勸馬尚北安點,主動交待,坦白從寬。

    馬司令,馬琳,以及張艷麗,這些人全是從天津來的,是鄉黨,自然就會相互照應,可鄉黨都不幫忙了,足見馬尚北的題之大。

    張艷麗一生氣,整天在家大呼小叫。

    而人嘛,年齡大了需要家的歸屬感,成就感,更喜歡和樂的氛圍。

    陳凡世望著甜甜,就要想起陳玉鳳小候,也喜歡這樣給他端茶,剝瓜子。

    他把甜甜抱了起來,說:「喊公。」

    「公好。」甜甜說著,還給他剝了顆花生:「公吃。」

    陳凡世再看蜜蜜:「你怎麼不叫公?」


    「公好。」蜜蜜這一聲喊的不不願,看公要摸,是坐著,騰然跳起來,跳到了沙背上,行動比猴子還靈活。

    陳玉鳳去了韓超書房,不一會兒又出來了,遞給陳凡世一張收據,說:「爸,你簽個字吧。」

    陳凡世接過來,就見收據上寫著:茲有陳凡世,一次性付予女兒18年的撫養費伍千元,以及給前妻周雅芳的婚內財產割款三萬。下是收款人,以及付款人,陳玉鳳已經簽上自己的字了。

    「爸給你錢,你還要搞個收據?」陳凡世笑眯眯的。

    陳玉鳳說:「我現在知道了,爸在張阿姨前是個男人,說一不二,但萬一張阿姨反口,不給了呢,到候怎麼辦?我是爸的好女兒,只想孝順爸,對爸好,但是張阿姨人怎麼樣,我可不知道。」

    上回之所以陳凡世給錢爽快,就是因為陳玉鳳一再提,說他在家做不了主。

    男人嘛,誰願意人說自己在家沒地位,老婆管。

    這回的三萬,給的候陳凡世只想讓韓超幫兒子。

    可聽女兒這麼肯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成就感頓更高了。

    接過筆刷刷刷寫上自己的字,說:「一家人不能說兩家話,我給你錢,你張阿姨頂多吵幾句嘴,到候我會罵到她閉嘴的。」

    陳玉鳳估計他非但沒法讓張艷麗閉嘴,甚至他都不知道她是故意讓他送錢,好找理由整韓超,說韓超受賄的。

    既看他把字簽了,她也懶得再招待,扶著陳凡世站了起來,替他拍打著西裝,說:「爸你早點回家吧,多哄著張阿姨一點,她也不容易。」

    陳凡世其實很想多坐會兒,但女兒一路連拍帶送,他也只好出門。

    「鳳兒,照顧好倆孩子,爸以後有間,會多來你家坐的。」陳凡世說。

    陳玉鳳既要踩張艷麗一腳,為了三萬塊,也要給陳凡世說句好聽的:「有間就帶著張阿姨和玉璜一起來,咱是一家人嘛,家和萬事興的,爸你說對不對?」

    陳凡世也是這樣想的,他,韓超,陳玉璜和陳玉鳳才是他的家人。

    張艷麗整天在家罵韓超,罵陳玉鳳,他心能高興?

    「閨女,再見。」親爹嘴巴甜的像抹了蜜。

    回到家,陳玉鳳捧起那張收據,吹了吹上未乾的墨水。

    有這張收據,就能證明陳凡世所有給她的錢都是他自己心甘願給,而且是給她和周雅芳的贍養費,跟韓超沒有任何關係。

    張艷麗要不到軍區舉報就算了,一旦舉報,她不但陳凡世要跟她翻臉,而且,她如今壞透了的聲,估計還得更壞。

    就不知道到候她的好閨蜜馬琳,還願不願意跟她繼續做閨蜜了。

    第二天是周六,陳玉鳳也接到了從王果果從桂花鎮寄來的電報。

    說她和周雅芳已經收拾好東西,計劃要來了。

    這周韓超一直在加班,但今天下午就讓勤務兵來,說自己晚上要回家。

    正好吳嫂子在散步,笑著說:「玉鳳,你倆感可好,王書亞也連著加了六天的班了,就不知道讓勤務兵通知我一聲。」

    當軍嫂很辛苦的,男人加一周班,即使大肚子,也得一個人呆一周,沒有人照顧,吳嫂子最近說準備要回娘家去。

    陳玉鳳笑著說:「他是餓了,想吃頓好的才專門說的。」

    話說,王果果和周雅芳馬上要來,而軍區有一大幫她的故人。

    這事韓超還不知道。

    以及,雖然陳玉鳳剛從陳凡世那兒收了三萬塊,但是那筆錢在張艷麗沒鬧之前是不能動的,她只能是收著。

    萬一她鬧到軍區,她也會把錢和收據當作證據提供。

    所以,她還是需要韓超用自己在戰場上七年的資歷,幫她擔保,承租鋪。

    育苗班周六放假,所以倆丫頭今天都在家。

    而今天,也是陳玉鳳頭一回帶倆娃去逛大青山批市場。

    倆娃還是頭一回出門,甜甜跑的慢,陳玉鳳得牽著,蜜蜜跑得快,得栓著。

    饒是生在鎮上,從小就在攤子,鋪跟前玩兒,但大青山批市場讓倆丫頭大眼界,尤其是一排排,一摞摞的電視機和收音機,看的倆閨女眼花繚亂的。

    陳玉鳳逛到賣魚的攤販旁,因為不買魚嘛,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甜甜忽而哎呀一聲:「媽媽,雞啄我的屁股。」

    陳玉鳳回頭一看,隔壁的雞籠子,一隻兇巴巴的大公雞正在啄甜甜。

    城的雞幾乎都是養殖的,很少有土雞,但這家賣的卻都是土雞。

    正好這賣魚的大爺說:「隔壁是我家老鄰居,剛從密雲那邊過來,老兩口在山養雞,兒子來城賣,丫頭,你要想買雞就找人。」

    陳玉鳳盯著那隻威風凜凜的大公雞看了看,指著說:「老闆,把它給我宰了。」

    轉眼,這隻雞扒干燙淨了,今天晚上,它就是一盤辣子雞丁!

    晚上蒸的白米飯,又炸好了雞丁,切好辣椒,陳玉鳳用大紅豆煮了一大盆酸菜湯,又用土豆和豆角燒了一碗耙菜,調兩碗蘸水,菜雖然簡單,但是足夠下飯。

    這韓超還沒回來,她專門把張軍區今天下達的,關承租鋪的通知給貼到自家院門上,然後帶著倆丫頭,先去洗澡了。

    等她回來的候,就見那張通知已經不見了,而韓超,就在院子。

    「看,我爸爸。」甜甜指了指韓超,再指隔壁:「那是趙武的爸爸。」

    韓超換了一件軍綠色的背心,正在收拾家的煤棚,皮膚白皙,可又肌肉鼓脹,看材,像國電影的人似的,但臉是個特別標準的清秀小伙。

    隔壁的趙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一邊一個兒子,正在給他捏肩捶背。

    辣子雞丁人人會做,但要香,必須用糍粑辣椒,這道菜必須趁熱炒,所以陳玉鳳直奔廚房,辣椒一入鍋,隔壁的趙方正就躺不住了,不住的嗅著,香啊。

    等炸過一道的雞肉再擱鍋,明包嫂子從食堂帶回來的,是趙方正最愛吃的蹄髈,可他吃在嘴卻怎麼都感覺不到香,隔壁簡直熏的他垂涎三尺。

    男人背寬人高,自帶陰影,大手接過盤子,來一句:「做酒樓不行,油煙太大,傷手。」

    語氣都透著決絕的不允許。

    妻子進城了,肯得找個活兒干,而像齊彩鈴那樣去做服裝,至少乾淨。

    飯館就難免要抓水抓油,在韓超看來,那太髒了。

    不為別的,只為天天抓水抓油這點,韓超就不能同意。

    陳玉鳳此並不著急,不論有什麼事,先吃飯嘛。

    「爸爸,你最近忙嗎?」在飯桌上,蜜蜜。

    韓超答:「不忙。」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周徹查了一周,大家才現幾乎各個營都丟過放大鏡,有一部找回來了,但目前還有一部沒找出來。

    新兵藏著那玩藝兒,說不就要在教官上使壞。

    現在的新兵心滑,人詭詐,而且就像馬尚北那樣,有好多在進營之前,有可能是在混社會的,軍營又是子彈和槍不長眼的地方,在戰場上不怕有生命危險,反而現在,領導們也很怕,怕軍營要鬧出人命。

    要有,那可就是天大的醜聞了。

    甜甜又說:「爸爸,七一建軍節我們有匯報表演喔,我要去大禮堂。」

    韓超扭頭看了看閨女,說:「好,我會去看的。」

    陳玉鳳莫就有點吃醋了,甜甜要上大禮堂表演的事,怎麼沒跟她提過?

    狗男人都沒跟倆丫頭說過幾句話,但倆閨女居然都特別喜歡爸爸。

    蜜蜜給他一塊辣子雞,甜甜就要舀一勺雲豆酸菜湯,怕爸爸嘗不出滋味,還給他拌一拌。

    芸豆酸菜拌了一碗糯乎乎的米飯,只看顏色就叫人食慾倍增。

    但吃完飯,倆丫頭得去看電視了,今天晚上有《射鵰英雄傳》,別人都看老掉牙了的。

    但倆丫頭特別喜歡看,尤其是黃蓉一喊靖哥哥,倆丫頭就要說:「媽媽,黃蓉跟你一樣喔。」

    韓超一周沒回來了,四處轉著看了看,現家既乾淨又整潔,沒有什麼需要他幹的,是從箱子底下翻了幾床舊棉出來,拿到院子拍打幹淨。

    進屋翻了翻,見褥套是乾淨的,是又放下了。

    轉而出門一圈,陳玉鳳還以為他是生氣了,不想理自己,去營區了。

    但過了會兒,他又回來了,而且拎著一隻蛇皮袋子。

    他進了臥室,好半天,沒動靜。

    陳玉鳳是進臥室,想看他在幹嘛,進門,就見他提著剪刀,正在剪舊床單。

    剪完之後,端過針線笸,這男人居然始穿針引線了。

    陳玉鳳給嚇的差點沒合攏嘴,韓超一個大男人,穿針引線的,他居然是要縫枕頭?

    且不說陳玉鳳作為一個農村女人,看到曾經像野狗一樣的韓超居然會拈針,而且大手拈著針,穿針引線,針用的特別好有多震撼,她估計城女同志們見多了稀奇的,看了也得驚掉大牙。

    男人穿著軍綠色的背心,兩隻手特別粗,一隻小小的繡花針在他手,簡直看不見。

    可他不過一挑,線穿針而過,他居然會穿針,這就夠陳玉鳳驚訝的了。

    而把針穿好後,他居然還給線繩打了個結,然後,像模像樣的,始縫了。

    「哥,你在哪兒學的這個?」陳玉鳳以為自己眼瞎了。

    這男人小候可不會幹這些,他的雙手只用來打人,或者打雞打狗。

    韓超說:「越南。」

    「你去過越南?」出口陳玉鳳才覺得自己是在廢話,他去越南打過仗的。

    但韓超依舊好聲說:「河內,順化,海昉,胡志明市我都去過。」

    陳玉鳳伸手抓了一把,他拿來的蛇皮袋子,裝的全是蕎皮。

    「爸爸,你這是幹嘛呀,我們的枕頭都是棉花的,軟軟的,不要你這個。」蜜蜜湊在門上,看見蕎皮,忙。

    甜甜卻說:「妹妹,爸爸是給奶奶和婆縫的呀。」

    軍區的枕頭當然都是棉花的,而要不是韓超專門找蕎皮,陳玉鳳差點忘了,倆媽睡慣了蕎皮枕頭,肯睡不慣城的棉花枕頭。

    而她,居然忘了給倆老人準備枕頭。

    這狗男人,在他回家之前她就知道他會大變樣子。

    可陳玉鳳萬萬沒想到,他會變的這麼徹底。

    倆人還得聊點事,當然不能當著孩子的,小孩子是很敏感的,為了一隻破酥包,蜜蜜就能和王嘉嘉打起來,她要當著孩子的聊領導們的私事,就怕倆孩子出去要亂說。

    不過陳玉鳳並不著急,倆娃今天跟著她跑了趟市場,甜甜喊腳疼,早早睡了,蜜蜜九點的候也撐不住了,在打盹,胡亂搗了搗牙刷,給陳玉鳳抱到床上去了。

    小丫頭上了床,還在哼唧:「把爸爸喊來,一起睡嘛。」

    這韓超還在縫枕頭,陳玉鳳進了小臥室,先把三萬塊掏了出來。

    看男人眉頭一挑,立刻又把收據掏了出來。

    當然,也把自己的懷疑講給韓超聽。

    這三萬塊她收了,但她目前不會動,看張艷麗那邊的行動再說。

    「可以,收了吧。」韓超說著,把錢和收據又還給了陳玉鳳,彎腰從小床底下拿出個盒子來,又從腰上卸了一串鑰匙,遞給了陳玉鳳,說:「裝到這頭中。」

    陳玉鳳看這是個琴盒,因為它特別沉,以為裝著把琴,打,卻現空隙,看起來應該是裝槍的,所以,這是個偽裝成琴盒的槍盒?

    這狗男人不愧上過戰場,他的東西全都稀奇古怪的。

    看男人眉目是溫的嘛,陳玉鳳又把那張照片放到了枕頭上。

    韓超愣了好一會兒,把照片撿起來,看著角落的小女孩:「我媽?

    「我必須酒樓,現在就給我寫申請,明天我就要去軍務處。」陳玉鳳說著,看韓超針澀,戳不進布頭,把針抓過來,在自己的頭間潤了潤,又遞給了他,挑眉一笑:「你不寫申請,我就不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

    材精壯,卻又眉清目秀的狗男人燈下望著妻子。

    雖然說七年未見,人都會有變化。

    但陳玉鳳的變化太大了,小候的她一直是個傻姑娘。

    那候齊彩鈴總從她手騙手帕,騙玻璃球,對方說丟了,哭一哭,她傻乎乎的就會信,經常是齊彩鈴騙走她的小玩藝兒,韓超再堵著齊彩鈴,要回來。

    上戰場前韓超一直特別擔心,怕她在鎮上吃虧。

    而在桂花鎮的候,她勸王果果上首都治病的那一手,就叫韓超特別驚訝。

    為了給古董正,在飯桌上她言談之間,就把陳凡世的皮給扒了。

    當然,她猜得是對的,韓超把馬尚北整到坐牢,張艷麗現在恨他恨的要死。

    故意讓陳凡世送錢,就是想去軍務處鬧他。

    但這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男人並不想屈服,但是妻子已經把筆遞過來了,還伸手搖了一下他的胳膊。

    她小候都沒這樣過,搖搖他的手臂,嘴角撇一撇。

    一頭短短的卷,兩隻大眼睛撲搧撲搧的。

    「飯館特別辛苦。」男人說。

    陳玉鳳舉起一隻手:「我能吃苦。」

    「我帶你來,是來享福的。」男人又說。

    陳玉鳳再舉起一隻手:「我可以乾的。」

    她當然要干,而且必須干,因為她不像齊彩鈴,有對服裝的審,她只會做菜,男人說享福只是個話兒,她要在家呆一年,男人或者無所謂,但呆十年,用書的話說,她就是有工作的軍嫂們所笑話的黃臉婆了。

    韓超提筆,刷刷幾行,寫完申請,再轉頭看妻子。

    陳玉鳳也不捏扭,踢了鞋子,盤腿坐到床上,把自己從王部長的夫人那兒聽來的,關『小阿眯』的一切都講給韓超聽了。

    別的事倒無所謂,但是既然連王夫人都懷疑馬處長的孩子是偷了,而且言下之意是在懷疑王果果,等婆婆來了,這事總得跟馬處長兩方對個質吧。

    不止陳玉鳳,桂花鎮所有人都可以證明,馬處長丟女兒的候,王果果人在桂花鎮,沒離過。

    這件事,至少也該讓馬處長當著一幫領導的,澄清一下吧。

    男人看會兒照片,再看會兒陳玉鳳。

    突然:「你要在這兒睡?」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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