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花恨恨的在他肩膀上揪了一下,兩泡淚水從眼睛裡嘩嘩啦啦的往下淌。
「滾!」
他大吼,一把拽住張美花的手,還沒來得及把她甩在地上,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繁雜的腳步聲,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李捕頭雙手握住刀柄,面冷如鐵,「來人,把這男人給我拿下。」
「你,你們幹什麼!好大的膽子!」
張美花前一秒還在吵鬧,可現在看門外那群人要來抓捕自家夫君,立馬張開手做出護犢子的架勢「你們這是幹什麼!憑什麼無緣無故抓人?」
李捕頭冷酷道「他騷擾良家婦女,行為放蕩,我要把他帶回去審訊!」
「你胡說,明明是暮雨那個賤蹄子勾引我家夫君,我家夫君壓根看不上她,你別擱這兒血口噴人!」
張美花像是炸毛的老虎,眼裡彈跳著強烈的火光。
孫文躲在她後面,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根本看不上她。」
「廢話真多。」
李捕頭抬手,「來人,把他們一起抓起來!」
孫文和張美花都是家裡嬌生慣養的,力氣哪裡能抵得過身強體壯的捕快,只掙扎了幾下,最後挫敗的被人壓扣住,動彈不得。
張美花見他們來真的,心急的亮出自己最大的一張王牌「我和城主可是親戚!」
李捕頭仰頭嘆了口氣,心道,如果你是城主親戚,那朝公子就是城主他爺爺!
就剛剛在牢房,人家城主可是把朝賊當成祖宗供著呢。
他對底下人揮揮手「塞住他們的嘴巴,關大牢裡待幾天。」
「是!」
房內的動靜鬧的不小,尤其是張美花的聲音格外悽厲,傳遍客棧各個角落。
虎子一行人靠在走廊嗑著瓜子,看到李捕頭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擺手打了個招呼,笑了笑「官爺,我家老大在哪兒呢?咋還沒回來?」
李捕頭臉一紅,氣勢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了,陪著笑說「城主請趙公子上他府上做客,想必吃罷晚飯才回來。」
張美花震驚的與孫文相視一眼,同樣的抽了口涼氣。怎麼會這樣,那個黑衣裳的公子認識城主?
他們是狐假虎威,可人家卻是真正的老虎啊……
虎子撇撇嘴,故意踮腳朝李捕頭身後看去,明知故問「那這兩人犯啥事了?咋還抓起來啊?我看著他們也不像是壞人吶。」
損話兒,分明在說反著說。
李捕頭便把身後那兩人犯的事仔細說了一遍,然後又道了幾句自個兒有眼不識珠之類的話,最後哄的虎子高興了,才敢拱手告辭。
「哎呀呀,老大的面兒就是大。」
虎子嘿嘿一笑,其實他今兒個就是派人去告訴城主那小老頭說他底下的人把朝揚抓了,不想劉涌動作還挺快,立馬就去牢裡賠罪了。
嘖嘖,真有趣啊。
與此同時,城主家的大堂里,一片歡聲笑語。
劉涌說什麼也要給朝揚擺酒賠罪,好說歹說才把人請到府上。
他大掌一揮,歌舞昇平歌女舞動纖腰,姿態輕盈柔美,正此時,悠揚琴聲隨風飄起,恍若要把人托到雲端上去。
因是臨時請客,府里的飯菜尚未做好。僕人們便端來了瓜子,糕點,果實什麼的來招待客人,畢竟是城主家,吃食自是尋常人比不上的。
暮雨坐在朝揚旁邊,她手裡拿了塊軟糯的水晶桂花糕,先輕輕咬了一口,嚼兩下後,端起杯盞喝一口香茶。
因為她坐的是高凳,兩腿曲起來正好懸在空中,小腳不時晃兩下,著實愜意。
劉涌和他正妻坐在左側,縣令坐在右側,兩人一個在恭維一個在故作謙虛,眼褶子裡的笑容都藏不住。
劉涌身旁是他的正妻,劉周氏。
這是一個非常溫柔賢惠的女人。只見劉周氏面前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碗,裡頭裝的全都是她親手剝好的瓜子。
每當小瓷碗裡的瓜子攢多了些,她便會輕聲喚劉涌「老爺,吃這個。」
說著,她把裝著瓜子的碗推到丈夫面前,隨後又把劉涌面前的空碗拿到自己的面前,繼續剝瓜子往裡頭放。
劉城主瓜子吃多了,覺得口乾,拿起杯盞就準備喝,這時夫人瞟了眼茶碗裡漂浮的綠茶葉子,皺起眉來,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老爺,先別喝。」
緊接著,她朝後頭的丫鬟瞪了眼,「不是說過老爺最近嘴角起皮子了,要把綠茶換成菊花茶嗎?」
丫鬟立馬認錯,立馬下去換了盞菊花茶端過來。
「嘿嘿,見笑了見笑了,我家夫人就是這樣的性子,總喜歡小事大做。」
劉涌嘴上是埋怨,可得意的神情全都顯現在臉上,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
吳縣令看了忍不住誇讚「令夫人真是賢惠啊。」說著,他長長嘆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什麼傷心事,哀傷道「我家那口子就不一樣了,成日裡除了吃啥都不會,就昨日我讓她給我剝個瓜子,她還瞪著眼睛問我為什麼。哎~我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啊。」
劉涌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他一直文靜淑惠的妻子也掩唇笑起來。
朝揚勾勾唇,默默偏頭看向一旁。
暮雨壓根沒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低頭自顧自剝著瓜子,剝一顆,吃一顆,剝一顆,再吃一顆。
冷不防的,朝揚腦海里跳出吳縣令說的話我家那口子就不一樣,除了吃啥也不會,,,
似乎是感受到朝揚熾熱的目光,暮雨抬起頭撞上他的幽幽目光,滿臉迷茫。
他看我做什麼?我長得好看?
她眨眨眼睛,抬手摸了摸小臉,到底是咋了,她臉上光滑滑軟嫩嫩的,也沒東西啊。
朝揚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凶凶的命令說「給老子剝瓜子。」
她愣住,下意識回「為什麼啊?」
朝揚「……」
看他眼裡的光一寸寸的退卻,暮雨意識到時態不對勁,立馬抓起一把瓜子,小聲回道「這就給爺剝。」
他們倆的腦袋揍一塊顯得格外親密,在外人看來就是小夫妻說著悄悄話呢。
朝揚目的得逞,唇角不自覺掀起一絲笑容,難得好心情的舉起酒盞同劉涌喝了一杯。
待他放下酒杯,暮雨不情不願的把手裡剝好的那一粒瓜子遞到他面前,「諾。」你要的瓜子。
朝揚眯眸,感情就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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