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即將分出勝負,場內忽然生了變故。『
封萬里不愧為劍神,本來被天刀徐開山劍招逼的狼狽不堪,卻在徐開山身形遲滯的剎那,瞬間把握機會,向在上方的徐開山刺出一劍。
這一劍無聲無息,角度刁鑽,看上去沒有任何真元波動,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封萬里這一招,將是他的絕地反擊。
徐開山臉色極為難堪,從半空墜落。
剛才他使出那一招萬劍河山之時,我星宿海內的內力受到了牽引狂涌而出,死寂了幾天的內力終於有了反應,我正處於一種玄妙狀態之中。
眼見徐開山陷入危機之中,我顧不得其他,將手中剩下的五枚鐵珠,注入內力,向封萬里擲去。
天空之中出狂嘯之聲,張幼謙的鐵珠上有孔,本來出之時就有聲響,但此時我內力傾注其內,聲音的本質就是震動,而我體內真氣震動,引起五枚鐵珠共振。
嘯聲越來越大,來到封萬里身前時,出刺耳的尖叫聲,有些內力、定力稍弱的旁觀者,受不了這股聲音,紛紛捂住了耳朵。
叮叮叮叮叮!
封萬里倒也不急不躁,鐵劍劈中五枚鐵彈珠,出五道光芒,劍勢稍微一緩,卻仍攻向徐開山。
正是這五枚鐵彈珠,爭取了片刻的遲緩。
一名蒙面黑衣女子倏然而至,撲向封萬里,眼見徐開山就要被刺中,只見兩條青菱如毒蛇吐信般從她袖內伸出,將徐開山捲住,向後拉了半尺。
正是這半尺,讓封萬里的劍與徐開山擦肩而過。身形交錯剎那,封萬里撤劍,一掌擊向那黑衣女子。
封萬里乃通象高手,武功早已臻入化境,黑衣女子渾然不懼,單掌迎了上去。
轟!轟!
兩聲巨響,秦淮河上掀起兩團巨浪。封萬里向後倒退三四丈,那蒙面女子也退出一丈有餘。
青菱救人、兩人硬撼生在毫秒之間,那逍遙二仙接著毒而生死不知的徐開山,喊了句,老地方見,抱著人踏水而去。
封萬里神色微變,凜然道,堂堂幽冥教主,竟然出手偷襲,說出去倒也不怕被江湖人笑話。
幽冥教主?我心中暗驚,這女子雖然蒙面,但我有五六分把握肯定,此人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徐若男,雖然只見了兩面,但她的身影我卻再熟悉不過。
可是那蒙面女子一開口,卻又讓我困惑了。她聲音嘶啞道,幽冥神教做事,何須顧忌你們的看法?這徐開山,我幽冥教志在必得,你若不服氣,本教主樂意奉陪。
幽冥神教在江湖之上凶名遠播,幽冥教主身為女子,更是惡名遠揚,想不到看上去如此年輕,聲音卻如此蒼老。
曉生江湖並未將幽冥教主列入榜單,但能在封萬里眼皮底下救人,與他換一掌卻未落下風來看,這幽冥教主武功高深莫測。
封萬里臉色數變,幽冥教主在江湖上威名遠播,若在平時,他沒有將她看在眼中,可如今與徐開山一戰,元氣大傷,這幽冥教主又是以逸待勞,他看上去有些遲疑了。
幽冥教主冷笑道,若你沒意見,在下告辭了。
說罷,眼睛卻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徐若男!
我幾乎喊出聲來,聲音雖然不像,但眼睛卻出賣了她,我太認識這雙眼睛了。我抬起手正要招呼,卻見她扭過頭去,凌波踏水而去。
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昨日與徐若男不歡而散,在橋頭殺人時,她一招擊斃三名三四品高手,我便知她武功高強。可我千算萬算,卻也沒想到她竟是能與劍神封萬里一較高下的幽冥教主!
張幼謙見我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丟了魂了?
我說徐開山被幽冥神教劫走,此事要儘快向諸葛大人報告,徐開山目前身份,仍是朝廷要犯,若在我們手底下失蹤,恐怕要治我們失職之罪了。
張幼謙點頭,我倆正要離去,卻被一人攔了下來。
封萬里站在街頭,身上散出凌厲的氣勢,方才正是我射出的五枚彈珠,延阻了他殺徐開山的機會,才給徐若男以可乘之機。他沒有把握必勝徐若男,所以將怒火向了我倆。
如今他站在那邊,如同看獵物一般,盯著我倆。張幼謙看了薛應龍一眼,卻見薛應龍搖了搖頭,閃到了一邊。
他是張家請來的不假,但也犯不著拼命,更何況對方是劍神封萬里。
張幼謙問怎麼辦。我說三十六計走為上,還墨跡什麼?
兩人跑到了五六里,正要鬆一口氣,卻現封萬里就站在前方不遠處。我倆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了五六里,封萬里還在身前。
如此反覆,一個時辰後,張幼謙與我累得半死,在一棵樹下坐下。張幼謙罵道:他娘的,這一個時辰,都能跑個馬拉鬆了,你說那劍神為什麼老盯著我們不放,是不是看上我了?
封萬里從前方傳來,冷冷道,不跑了?選好墓地了?張幼謙破口大罵,泡你妹,你可是一代宗師,跟我們這些晚輩較勁,臭不要臉。
封萬里說方才你們偷襲的時候,卻也沒見你們這麼說。說罷,伸手一抓,一個布袋落入封萬里手中,二十餘顆的彈珠倒出,凌空懸浮在他身前。
你們可聽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張幼謙說那可是江南慕容家的絕學,不過慕容家早已敗落,你說這個幹嘛?
封萬里說我這個人很公平,而且講究禮尚往來,你們方才用彈珠送了我這麼大一個人情,我當然要還你們了。
我咳咳一聲,擺擺手,封老前輩您太客氣了,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多大點事兒啊,以後有需要儘管說,別的沒有,彈珠,管夠!你看天色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哈。
我正想矇混過關,嗖嗖兩聲,兩個彈珠射在我身前石塊上,卻見兩個深不見底的洞,我倒吸一口冷氣,要是稍微偏差分寸,這兩個洞就在我身上了。
我嘆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封萬里呵呵笑道,孺子可教也,你說吧。知道什麼說什麼。
我見逃不掉了,於是大大咧咧坐在地上,說我從小是個孤兒,我師父在撿到了我,又當爹、又當媽,用那甘甜的乳汁,把我撫養大。扶我學走路,教我學說話,唱著……
噗!
又一枚彈珠從我身旁擦過,說重點!
我說什麼重點啊,我怎麼知道你要問什麼?
封萬里道,你與徐開山一路南下,他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比如說冥山?
我心中冷笑,早就知道他為了什麼而來,心說好歹出京前在六扇門經過微表情訓練的,於是故意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什麼冥山?
封萬里見我模樣,不似作偽,略感失望。張幼謙說我們可以走了?封萬里笑容冷酷道,當然可以走,我還可以送你們一程。
說著,身前十幾枚彈珠如暴雨一般向我們襲來。
我倆武功低微,怎麼是封萬里對手,眼見就要命喪黃泉,忽然數道寒光閃過,叮叮聲不絕於耳,再看那些彈珠,每個之上,都被一根銀針穿透釘在了地上。
幽冥教主去而復返,人留下,你可以走。封萬里望著她道,莫非你以為我真怕了你這個黃毛丫頭不成?
幽冥教主道,一劍震九州這一招式威力巨大,卻極耗內力,一日之內只能施展一次,如今你用過一次了,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能抵得住我幽冥神教的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這可是江湖上絕跡已久的大殺器,也是江湖上的禁止性武器,當年蜀中唐門正是因為大量製造大殺器,引起江湖公憤,被武林大會制裁。
後來,這一技術被慕容山莊掌握,山莊覆滅後,江湖上便再也沒有暴雨梨花針的消息,想不到如今又在幽冥神教現世。
封萬里連說了幾句好,在幽冥教主恐嚇之下,並沒有動手,聽他嘆了口氣,想不到才幾年,江湖上竟然出了你這一號狠戾絕決的女子,封某老了。
幽冥教主冷笑道,劍神過獎了。
張幼謙經過此一嚇,早已魂飛魄散,當他聽聞眼前這人正是幽冥教主後,更是顫顫巍巍,幽冥教主道了句,我走了。
我說若不是你,恐怕我倆都死在這裡了。
幽冥教主道,要謝,就謝那莫須有的暴雨梨花針吧!
我心中懷疑她是徐若男,身形神似,不過聲音卻不同,就連那眼神,如今變得冷冽無比。我說道,那也是要謝教主急智了。
幽冥教主道,好自為之。正要離去,我忽然在她背後喊道,徐若男!
只見她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聲音清冷,你認錯人了吧?
我說在秦淮河邊,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你聲音雖然能變,可是你眼神欺騙不了我,若非如此,你又為何前來救我?
幽冥教主嘆了口氣,摘下面具,露出絕世容顏,一旁的張幼謙看得都傻了,不是徐若男又是何人。
我心中天人交戰,本來一個美好的邂逅,以為會收穫一份感情,誰料此人卻是江湖上凶名昭著的幽冥教主。
徐若男緩緩道,你是捕快,我是妖女,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要說嘛?
本來我對她隨意殺人一事極為不滿,不過心想若身在江湖,又如何能不如此,西門吹燈、幾個師兄都有殺過人,像我這般的,算是另類了。
昨夜一夜思考,我差不多已經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了,本來想說我喜歡的是她的人,不在乎這些,可是腦海中忽然閃過江流幫滅門之事,鬼使神差般問道,江流幫的人,是你殺的?
徐若男臉色陰沉,問道,是我殺的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
我心中盤算,她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有幽冥教主,昨夜分手之後,她極有可能前往江流幫,將江流幫滅門泄憤。
想到此,我心中動怒道,為了一己私利,殺人滿門,值得嘛?
張幼謙一旁提醒道,她沒承認是自己殺的啊。
徐若男冷冷道,無論是與不是,你都會認為是我殺的,是也不是?我默然不語。徐若男冷冷道,不錯,昨夜,有人惹怒了本姑娘,本姑娘心情不好,一人一劍,將江流幫滅門了,怎麼,蘇捕頭,你來抓我嘛?
我心中滿是怒意,並沒有仔細聽她的話,問她道,徐開山呢,你們劫走他,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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