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何苦正在疑惑這被挾持的圓胖子是誰之時,身後的李琬琰詫異道:「地仙老頭,你怎麼在這裡?」
地仙老頭?
這名字好生熟悉,寧何苦確定自己曾經聽到過,但一時之間,又實在是想不起來。
那地仙老頭乍然見到李琬琰,便如絕處逢生般興奮得直嚷嚷:「李姑娘,救我,快救救我。」
寧何苦擋住了欲往前行的李琬琰,詫異道:「地仙是誰?」
李琬琰在他身後溫柔道:「他是醫怪的師伯,我曾請他到府上為家母診過病。」
寧何苦恍然大悟,想起申無謂給他說過的話,促狹道:「哦!知道了,就是老無家那個被逐出師門的師伯啊!叫地仙嗎?我看他的稱謂少了一個字,應該叫做土地仙比較合適吧?」
那邊廂被挾持的地仙白了寧何苦一眼,顧不上他的挖苦之言,畢竟現在自己的安危最是重要,其他皆是浮雲,是以期盼之情溢於言表,高聲道:「原來你也認識我那大師侄啊!那就好辦了。」
「老無是我的大哥。」
寧何苦淡淡的答完,地仙就更加興奮了,想得很美地自說自話:「好好好!你們這些個小輩,免禮免禮,先救人要緊啦!這妖煞的爪子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被他抓破了喉嚨,我可就死定了。」
寧何苦剛要言語,妖煞尖細的嗓音乍然響起,「住嘴,你們當本煞這裡是菜市場嗎?認親認戚的,好不熱鬧。若誰再敢多說一個字,本煞即刻就要了這土地仙的老命。」
地仙即使被妖煞挾持著,也忍不住斜斜剜了他一眼。
只因為,妖煞被寧何苦帶進了溝里,張嘴自然而然地就直呼他為土地仙了。
叫了幾十年的名號,莫名其妙就被寧何苦輕易給更改了。
不過,剜歸剜,恐懼歸恐懼。他應該是之前領教過妖煞的厲害,立時便閉緊了嘴,但眼睛卻又看向李琬琰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似有千言萬語要同後者說似的。
其中有一個意思很明顯:李姑娘救我啊!
寧何苦本就是聰明絕倫之人,微微側身看到李琬琰憂慮的神情,便用眼神問她:「土地仙不能死,對吧?」
李婉琰篤定地點點頭,神情沉重又堅定,也同樣用眼神回答:「對,他絕不能死。」
寧何苦善解人意地笑了,也不多問,溫聲道:「知道了。」
他轉身面向妖煞,聲音清朗,「妖煞燕長風,若你放開土地仙,我或許會考慮留你全屍?」
妖煞被氣笑了,轉身看了看虎視眈眈的青松翠柏,陰陰道:「廢話少說,讓開,等本煞安全離開,我自然會放了他的。」
寧何苦卻往前一步,正正擋住了他的去路,狡黠一笑,詭密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躲在此處嗎?這仙人谷地處南疆,雲遮霧障,偏僻至極,應該極少有人知曉你的住處吧?」
妖煞:「」
下一刻,他便明白了寧何苦話中的潛台詞,冷聲道:「是老三和老五告訴你的嗎?不,他們是不可能會出賣我的。」
寧何苦故意高深莫測的笑道:「你猜?」
「」
妖煞沒有眉毛的眉骨明顯往眉心處攏了攏,尖細的嗓音發出了幾聲譏笑,回嗆道:「呵呵別想糊弄本煞,我那些生死兄弟們是不可能出賣我的。」
「哈哈生死兄弟?」寧何苦笑到無語,「請問妖煞老大,你是哪裡來的信心呢?若我再告訴你,你的兄弟不止是出賣了你,還出賣了魅煞,他告訴我說魅煞一直都藏在東都。」
不等他說完,妖煞沉不住氣了,瞬間爆發,聲音更尖細了,「誰?是誰?本煞要了他的狗命。」
寧何苦故意笑而不語,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青松翠柏,在心中盤算著要如何能救下地仙,而又不至於讓妖煞逃跑。
然後,他便看到翠柏的眼神有異,就隨著他的目光望向空中,才發現在遙遠的天際處,灰濛濛的天空中,有一團欲隱欲現的白影,正展翅高飛。
一瞬之間,他腦中靈光閃現,心中主意已然定下,對翠柏微微示意後,便直面妖煞,陰陽怪氣道:「我們是從藤格里沙漠過來的,怪煞他一直就躲在那個西部王的王陵墓道中。他想要進到那王陵的主墓室中去找靈丹妙藥,所以就出賣了你們咯。」
妖煞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是你誆他的吧?」
「是的。」寧何苦直認不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煽風點火火上澆油,「我騙他說我有進入王陵墓的秘密機關圖稿,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即刻就說出了你們的下落,就為了得到那王陵墓中的靈丹妙藥。呵呵!哈哈!看來他似乎很怕你搶奪那些靈丹妙藥,所以才」
有些話,只說一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是最能引起人的注意的。
所以,寧何苦這風煽得夠大夠猛,妖煞是一絲一毫都不會再懷疑了,他暴躁如雷,喉嚨間發出如鷹鳴般的唳叫聲,甚是尖銳刺耳,「本煞一定要殺了這個叛徒。」
此刻,最受罪的是他身前的地仙,只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這聲音給刺穿孔了,但雙手又被綁著,無法捂耳,只能幹巴巴的承受著。
而且,還要擔心妖煞暴怒之下,會控制不住自己,然後一下將他那烏青色的長指甲,深深地刺進自己的咽喉內。
地仙嚇得全身發抖,但又要盡力控制住自己不影響妖煞的情緒,以至於面上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表情怪異可怖。
李琬琰則靜靜看著寧何苦,在想他為何要故意激怒妖煞?
妖煞嘯叫完後,漸漸冷靜下來,不再言語,挾持著地仙就向谷外挪動。
寧何苦一行人怕他傷著地仙,只得慢慢跟著他,邊走邊找機會。
一路之上,寧何苦一直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為了不引起他的警惕,還將慈悲劍插回了劍鞘,暗中將右手悄悄摸向了腰間。
他邊走邊沒話找話地閒聊,繼續刺激妖煞,「哦對了,那個怪煞可真好笑,最後不僅靈丹妙藥沒得到,連最後的自由都沒有了,此刻怕是已經身在大理寺的天牢中了。此人怕死又貪財,你說他會不會已經想到魅煞住在東都何處了」
妖煞再也冷靜不了,心緒不寧之下,他扣住地仙的右手微微顫抖,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寧何苦忽然就甩出了腰間的盤長結,準確無誤地套住了妖煞的右手,再用力一拉,便將那妖手拉離了地仙的喉嚨處。
地仙也很精靈,反應靈敏,立時矮身就地一滾,像個雪球似的滾到了一丈遠外,才被青松扶了起來。
妖煞見自己的右手被套牢,也不著急,忽然左手一揮,「倏倏」聲中,由他袖中接連射出數枚鐵彈子,呼嘯著卻不是射向正前方的寧何苦,而是斜斜奔向逃走的地仙處。
青松翠柏立時揮舞手中長刀,死死護住了地仙。
「倏倏」妖煞袖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暗器一般,再次射出,這次卻是射向了站在相反方向且是最遠處的李琬琰。
好個聲東擊西,青松翠柏來不及回去護住李琬琰,寧何苦只得立時拆了盤長結,改了方向去擊落那飛向李琬琰的暗器。
妖煞見聲東擊西之計很是有效,盤長結一松,他便趁著寧何苦轉身之際,腳尖一點,沒有忙著逃跑而是揮起左手偷襲寧何苦後背,電光火石之間,他那兩寸長的指甲便如鐵鉤一般,眼看著就要狠狠刮過寧何苦的背脊骨。
好在寧何苦聽到風聲後閃得快,手上盤長結未停,腳尖用力一點,身子向前躥了兩寸遠,加上慈悲劍在他背上阻了一阻,妖煞的利爪只輕輕擦破了他的左肩處,但也立時感到像是皮被剝了一般的劇烈疼痛。
妖煞一招得手,見好就收,立時往後一個縱身就翻了出去,張開雙臂後寬大的袖袍就像只大鵬鳥的雙翅一般,扇了幾扇後身形瞬間就飛出去了三四丈遠。
這邊廂,地上亂七八糟的落滿了鐵彈珠,寧何苦見李琬琰平安無誤後,立時轉身高叫了一聲:「快追」
話沒說完,他便臉色發白,搖搖欲墜,就近的翠柏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
青松和李琬琰皆圍了上來,急得仍舊被綁著雙手的地仙用頭才拱進了他三人的包圍圈中,跺足道:「那妖煞的爪子上有劇毒,你們快給我解開。」
沒有人要理他,心急如焚的李琬琰正著急吩咐:「快把他扶到屋裡去。」
反而是半死不活的寧何苦比較冷靜,他抓住了李琬琰的衣袖有氣無力道:「給土地仙鬆綁,讓他來解毒。」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琬琰這才想起,土地仙還是個醫者。
土地仙被解開後,被捆綁得過久的雙手早已經失去了知覺。他一邊揉搓著雙手,一邊搖頭嘆息,「這下麻煩了,中了妖煞的烏金之毒,不死也得脫層皮。」
李琬琰急得聲音都變了,「你倒是快點動手給他解毒啊!」
地仙也急得跌足,伸出自己不停顫抖的雙手給她看,「我倒是想啊!你看你看,它不聽我使喚」
正當此時,由外面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人影,一下就將地仙給拔了開去,直衝到躺著的寧何苦身前,一聲驚呼:「小苦,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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