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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流蘭薰坐上車,沒有啟動。
就這麼回去了?
靠背放下去一點,流蘭薰盯著車頂。
好不容易等人醒了不是應該多聊聊嗎,生病的人需要多照看,她一個人在病房會不會覺得害怕?或者……想起她剛醒來看到自己時那克制疏離的眼神,流蘭薰覺得自己不想呆在那裡,至少現在不想。如果,是顧左毓在,她會不會也是這樣呢,反正如果是王語凝就肯定不會。
難道又回去病房,可是現在肯定還沒有聊完,有些事情自己確實不適合在場聽。她會繼續查嗎,還是到此為止呢?雖然暫時還查不出來什麼,也要讓她提高警惕,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
清空了一下腦袋,流蘭薰坐起身,啟動車,回家了。
坐在沙發上的顧左毓,看見進來的人,提著眼熟的飯盒包,擱下水杯,大步走過去,說道:「我說小伙子,你不是吧,這麼好的機會,你就自己回來了?」
流蘭薰換好拖鞋,往屋裡走,顧左毓緊跟著他。流蘭薰有點侷促的放下飯盒,「我也不想啊,她見到外人那麼緊張,我怕她不舒服。」
「我要被你氣死了。留在那裡不好嗎,你怎麼就回來了呢。」
「我緊張。」
「真是……」顧左毓戳戳眉心,「緊不緊張的不重要,這種時候就是要怒刷存在感啊,大家都緊張就是因為見得少了,見的次數多了就不緊張了,你看她看到我咋不緊張。」
「哼。」流蘭薰環手抱胸,扭頭不看他。
「對我哼,哼啥哼,有本事去那裡哼唧。」顧左毓覺得長大的流蘭薰真的是難得的可愛啊。
流蘭薰咬著唇角不說話。
顧左毓坐在沙發上好好欣賞了一下流蘭薰的窘迫之後便收了,現在可不能把人給惹惱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她情況怎麼樣,跟我說說。」顧左毓一拍大腿,說,「我去,說到這個我又來氣了,我都到醫院了,你居然把我給趕回來了,虧得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哼。」
流蘭薰想到了她的微笑,「比躺著的時候感覺生動了不少。」
「喂,你這形容。」簡直白痴得可以!
結果,還沒等顧左毓緩緩,流蘭薰繼續說道:「我喜歡這個,不喜歡她躺在病床上。」
顧左毓成功噎住緩了一半的自己,勞資是要問你這個嗎!勞資只是這幾天沒去,問一下她恢復的速度!你個狗!
「她今天跟我說話的時候,感覺她心思真的很沉重,以前覺得她可能是習慣了冷冷淡淡的樣子,可是她面對顧源馨、王語凝的時候,明顯是不同的啊。可是,我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畢竟在她那裡,我應該算不得熟人,會感覺自己像是在八卦。」流蘭薰看著好像在自言自語,表情稍顯迷茫。
顧左毓拍拍他的肩,見他看向自己了,才繼續說道:「想多了解一個人總是會這樣的,你不要太糾結,我說過了,你覺得合適的就可以問,有些事情你不說出口,永遠不知道答案。適當收一收你的自尊心,你只是從來沒有主動去做這些,所以會這樣。慢慢的等你們更熟悉起來了,就會更了解對方了,你現在知道的事情都只是你知道的,她是一個人,事情並不等於這個人。」
「是嗎?」
「是的。」顧左毓沉默了幾秒,「如果你知道她更多了解她更多以後,還會是現在的心情嗎?」
「我不確定,但是我現在很心疼她,即便是我們連話都沒有好好說過幾句,我想更了解她。」
「感情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希望不管你作何想法,有些決定要謹慎,畢竟女孩子就要被呵護的。」
流蘭薰看過去,心裡有點複雜,顧左毓這句話他要怎麼理解,難不成他覺得自己的感情過於隨意或者是移情效應?無法開口反駁,有些事情不適合說。「嗯。」
顧左毓站起身,拎起茶几上的飯盒,說,「好了,我回去了,飯盒呢我就帶走了,明天我應該可以去醫院。上次醫生說,只要她醒過來了,休養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流蘭薰站起身,突然說道:「我本來是想第一個跟她說,說我的心意的。」流蘭薰有點委屈。
噗!狗!剛才是幻覺了?顧左毓撇撇嘴,無比嫌棄但還是說道:「雖然吧,你這麼在意我會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還有老封呢。」
「……我知道了。」是的,忘記那個傢伙了,上次還嘲笑我。流蘭薰眼神不善。
「好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覺得好就好,考慮的時候適當站在她的立場想想,然後不要自己給她的反映做決定。其他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好了,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她沒那麼容易能被其他人拐走的。如果是認真的就相信自己,真心最重要,哥們給你加油。」老封,有難同擔啊。顧左毓笑嘻嘻。
「嗯,謝謝。」
「不囉嗦了,我真的得走了。」說完,提著飯盒便走了。
顧左毓走了好一會了,沙發上的流蘭薰突然笑起來。確實是自己慌不擇路讓顧左毓都覺得自己動搖了,左毓說得對,太過在意結果的心態會束縛自己的行動。既然緊張的心情無法消除,那就用常規的脫敏來適應好了,顧左毓都可以,自己應該也沒有太大問題吧……
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即便是一起玩,她也常常一言不發,如果不是顧源馨,唉……感覺前路茫茫。
所以,我為什麼要回想以前啊!
流蘭薰難得的糾結著。
病房裡,楊御衡躺在床上,不知怎麼的,又想起語凝的話。
「如果不是在意,誰會在你睡著的時候還守著你,即便是我也沒能做到這種事情。」
「如果你心裡有他的,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一直覺得你心思重,當然不是別的意思,就是你給自己的包袱很重,無法開懷。你想起他的時候神態會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是……我總是希望你能開懷一些的。」
開懷嗎?
無法開懷的啊。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不去管它們的肆意,楊御衡只睜大了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月亮真白啊。
有風透過窗戶,嗚嗚作響。
前些天的時候是他一直陪著自己的嗎?真好啊。
語凝,是喜歡的,重新喜歡上的。怎麼能不喜歡呢,那樣好的人。
重重呼出一口氣,睡不著了。
室內消毒水的氣味不濃,有香水的氣味,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個鑰匙扣。是花的形狀,材質是金屬,只是上面有圖層,邊緣已經被磨掉了許多,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眼淚乾了之後眼睛不舒服,將鑰匙扣放回枕頭下後取下眼鏡,伸手揉了揉眼睛。
沒有人聲的晚上可真安靜啊。
家裡的晚上是不安寧的。總是有楊索恩咳嗽的聲音,老人睡得早,醒得早,夜晚呼嚕聲,早上便是他們活動的聲音;因為住的地方離公路很近,時不時有大貨車之類的大型車呼嘯而過;還有附近的雞鳴狗叫。還有,還有就是人說話的聲音。
早些年,楊御衡對人聲沒有那麼敏感,睡眠還是可以的。可是發生的那些跟楊傅城有關的事情之後,一點聲音就會心驚膽戰,平時的嘈雜只是煩躁一點,如果遇到教訓小孩的大人,嘶吼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哭喊簡直稱得上耳朵的地獄。即便是後來事情解決了,也沒能再回到以前的狀態。
內心如此孱弱,曾經是沒有想到的,遇到一點事情如此經不起打擊。
看著那些黑社會帶著人到家裡來,聽著那些自己不曾見過的所謂親戚到家裡來鬧,看著楊傅城在家裡面露慚愧但轉身之後繼續妄為,聽著楊傅城說著你是我關心的女兒轉身後便銷聲匿跡,看著奶奶在家裡歇斯底里,聽著爺爺說他那些謬論……一切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也可悲。
直到現在,楊御衡也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經歷這些事情,為什麼自己要經歷這些事情。
事實上,自己就是經歷了。
這些事情總是縈繞在腦海中,時不時的出現,自己也不想總是去想的,可是控制不住。又或者自己不想控制,就是想折磨自己。折磨中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總是會覺得自己不夠慘,慘不夠多。
可有時候又會覺得艱難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愛的人,就是這樣,在過去的劇情中反覆,覺得只有這樣,自己得到的平靜才配得上自己受到的折磨。
自己想像中的家就是一個乾淨寬敞,有大大的書房,有乾淨的房間,小小的客廳浴室,浴室里有圓圓的桶。而自己想像中的生活,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好好工作,好好下班,下班之後回去自己做食物,然後到退休,到生命盡頭。
可是,現實與想像區別實在是太大了,無法平衡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這種撕扯,讓人崩潰。
到最後便不再奢望能平衡了。
安靜的夜晚總是容易想起很多事情,可安靜的夜晚才容易入睡。可,還是會覺得如果……有一個人能陪在身邊就好了,或者不是人也沒有關係呢,可總是會期待有所回應。
呼吸漸漸平緩,窗外的樹影也變得溫柔了。
床尾凝聚出一團軟軟的熒光,軟團的上面有兩個小小的角。軟團輕快的飛了一圈,飛到楊御衡的臉頰邊蹭了蹭便消散了。
顧源馨告別同學,回到宿舍,室友還沒有回來,顧源馨走到陽台,帶上耳機,說道:「你察覺到了,確認了嗎?」
【是的,是外來信息,但很快就消失了。】
「消失了就表示沒什麼問題了。」
【暫時。】
「沒關係,上一次出現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照這個速度,即便是再出現了也成不了氣候,沒什麼好擔心的。」
【或許。】
「物以類聚什麼的,還真的精闢啊。」
【。】
沒再搭理這個所謂的系統,顧源馨洗漱好便躺在了床上。
一開始,這個系統還能強硬的要求自己,慢慢地在相處中倒是摸索出了不少的有用的信息,比如他是沒有辦法讀取自己的想法的,除非自己開放,這是一個信號,一個自己可以掌握主動權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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