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色總有些發灰,繁星被高樓間的燈光代替,發出灰濛濛不大新鮮的光澤。
顧遠牽起顧寶珠的手掌,用力握住,順著她的目光向更高更亮的方向看去,「想去那裡住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好像好久沒有回家了,」顧寶珠扯扯唇角,露出些許小心翼翼的神態。
「是好久沒有回家了,只有離家太久才會想家吧。」顧瀾忍不住話多了起來,提著行李箱先一步走上樓梯。
小區內的路燈新被修繕過,如今明亮得刺眼。
顧遠眯起眼望向顧寶珠,臉上浮現出憐惜與心疼,他拂過顧寶珠耳側的碎發,將手掌落在她的後背,輕推了下,「先上去吧,你一定餓了。」
「二哥,我想」直接睡了。
「想吃什麼?」
「不是,我想直接」
「可以,是應該先洗一個澡。」顧遠已經自顧自將顧寶珠的家居鞋擺好,邁開長腿去而復返,將顧寶珠的睡衣遞到她手上,順便為自己系好了圍裙。
「飯菜很快就好,等吃完飯再吹頭髮好嗎。」陳述著算是肯定句的疑問句,顧遠用手臂環住顧寶珠的肩膀,送她來到浴室門口。
人人夫?
顧寶珠被顧遠越發慈愛的神態動作搞得有些茫然,不自覺被他的節奏帶動起來,機械地走入浴室,合上房門。
太可怕了,剛才想要說什麼來著,好像完全忘了。
洗完澡,顧寶珠穿上衣服直接濕答答走了出來,衝到顧遠面前瞪著眼睛說道:「二哥,我想直接睡了,因為我在車上已經吃飽了。」
顧遠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有些在意地看向地面。
顧寶珠順勢後退一步,有些好奇地看向同樣的位置。
是一塊蓬鬆的糕點,雪白色粉團被砸得粉末四濺,像是掉在地上的粉筆屑。
顧寶珠遲疑了一瞬,彎腰去撿,卻被顧遠攔腰擋住,一臉正色地將顧寶珠推遠,搞得顧寶珠產生了這是什麼推推樂的錯覺,不然為什麼一整天都在被人推來推去,好像動能失調一樣。
「寶珠,」顧遠認真地望向她,「再餓也不要在地上撿東西吃,好嗎?」
我踏馬!
顧不上顧寶珠的詫異,顧遠已經轉為一臉的鼓勵,「可以去喊你三哥出來吃飯嗎?」
「好,」顧寶珠走出兩步,立刻察覺到不對。
這是什麼不聽人話的buff?甚至衍生出了強制令人聽話屬性!!
「三哥,吃飯。」顧寶珠在顧瀾門前說道。
「好的,來了。」顧瀾很快開門走出來,也是換了一身家居服。
顧家其他人大概都已經熟睡,三人只是輕聲咀嚼著食物,由顧遠為顧寶珠布菜添湯,搞得顧寶珠一個肚子兩個大。
顧寶珠開始打飽嗝抗議,藉口去吹頭髮逃離戰場,大腹便便地舉著吹風機吹了兩下就趕回屋休息。
果然,舒服的日子過久了就會忘掉曾經的苦難,幾天的綜藝錄製險些讓她忘記吃到嘔吐的悲慘過去
顧寶珠倒頭裝睡,企圖逃避睡前還要喝補鈣的保健品酷刑。
她感到有人走進自己的房間,手掌摸過她的頭髮,輕手輕腳拉開了她的被子,緊接著托住她的脖頸和肩背將她扶坐了起來。
「」媽的,這還怎麼裝!
顧寶珠一副欣欣然剛被晃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臉,迷惑地看著顧遠。
你最好是有事!
「吵醒你了嗎?」顧遠一臉擔憂道。
「」你說呢!
他將手掌插入顧寶珠的發間,神態頗為慈愛,沒錯,慈愛,一種足以嚇到小孩的慈愛,「倒是沒有發燒,但是頭髮還沒幹就睡會感冒的,你先坐一會兒,讓我給你吹乾頭髮。」
「唔。」隨便你吧,趕快完事就好。
顧寶珠任由他撥弄著頭髮,吹風機發出輕微的嗡鳴,乾燥的熱風令暴露在外的肌膚都緊繃起來,滲出細密的汗水。
顧寶珠忍耐著腦袋的燥熱,不停地呼氣又吸氣。
「好了,」確定每根頭髮絲都是乾燥妥帖的,顧遠又將顧寶珠還給床鋪,不忘把被子拉上來蓋到她的脖子處,「睡吧,明天可以晚點起,我會給你留好早餐的。」
「嗯,謝謝二哥。」顧寶珠乖順地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了眼睛。
「二哥,你也累了,快回去睡覺吧。」
「我不累,你先睡。」
「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好的,那我先走了。」
「嗯。」
看著顧遠離開,顧寶珠終於又合上眼淺睡過去,等顧遠再次查看時已經是熟睡的狀態。
房門被輕輕合上,發出一聲很小的聲響。顧寶珠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時間,開始聯繫魯學信。
躲夜貓子是很麻煩的,算好顧遠應該再過十五分鐘就會進入睡眠,她得抓緊時間出門,不然可就要天亮了。
奶媽:【出來吧,髮型師都準備好了。】
顧寶寶:【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讓你幹嘛來著?】
奶媽:【叛逆呀!快活呀!實在是太興奮了!(搓手).jpg】
奶媽:【快出來呀,我已經等不及了,這是我預約的很有名的髮型師,一定可以讓你變得能看的】
「」
顧寶珠換好衣服帶上銀行卡直接出門上車,動作流暢的好似排練過好幾遍似的影視特工。
魯學信猛吸一口菸蒂,左手直接摁掉,開車駛向江城的繁華中心。
顧寶珠繫上安全帶,放鬆地翹起一隻腿,打開了分外狂野的車載音樂,「每次看你吸菸我都覺得像是在看小學生偷偷幹壞事。」
「哪有那麼可愛啦,」魯學信咧嘴笑笑,指指一旁的袋子,「塑膠袋裡給你買的吃的,餓了記得吃。」
「我不餓,你最好也不要再提餓這個字。」顧寶珠格外認真地說道。
「我…嗯了,」魯學信一手拿起一袋麵包,用嘴直接撕開咬了一口。
顧寶珠別開視線,同樣不想看人吃東西,「去哪裡?」
「去做髮型呀,不是說好了我預約了很厲害的髮型師可以給我們做髮型嗎?」魯學信嘴裡都是食物,有些含混地說道。
「哦~」顧寶珠扭頭看他,「我是離家出走,不是形象改造。」
「叛逆的話,抽菸燙頭喝酒總要來一樣吧,不然誰會當真啊!」
顧寶珠震驚地看著魯學信,「你果然有點東西。」
「哈哈哈哈哈」魯學信大笑起來,隨即又猛烈地咳嗽了兩下,用牙齒咬開了飲料喝了兩口。
顧寶珠看著都有些牙疼,十分認真道:「牙口這麼硬會不會咬得很疼啊?」
魯學信同樣一本正經道:「不會的,如果是你哥,我會很注意的,不會犯技術性錯誤。」
「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狂野的DJ電音下,顧寶珠的嗓音聽起來格外單純,像是突然出現在厚重淤泥裡面的小小白花。
「我就是說我咬零食袋子看得很準,絕對不會咬到人啊。」魯學信有些無辜地掃了顧寶珠一眼,有些哀怨地嘟了嘟嘴吧,仿佛是在埋怨她不知道想哪裡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吃了,我有點想吐。」
「你就是那種不正常的看多了才會看人吃飯都覺得黃色,我跟你說」
「嘔」
「行,先去洗個車再走,還好吐袋子裡了。」魯學信挑挑眉,猛打方向盤。
「我是吃撐了。」顧寶珠哀怨地掃了他一眼。
「嘿嘿,還真有吃飽了撐的!」魯學信驚奇地說道:「我一直以為是成語,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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