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看著雲墨,然後他說道:「其實那個叫做二十二街的地方,早就已經消失了。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雲墨只是很簡單的回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
因為這些事情對於雲墨來說,不是很重要。
就像他跟趙德芳對話中的那樣,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老者很可憐,可是雲墨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要幫助他呢?
「你的目的不是要做到真正的公平嗎?」趙德芳看著雲墨說道,「如果這件事都不做,你為什麼要去做那種看上去遙不可及的事情呢?」
雲墨看著趙德芳,他開口說道,「你這句叫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我曾經說過,但是我還要再說一次。」雲墨看著趙德芳說道,「如果你駕駛一輛馬車走在路上,路的一旁是五個玩耍的孩童,而路邊的農家是一個廢棄的屋子,屋子裡面有個即將死去的嬰兒,你可以選擇將廢棄的屋子撞壞,也可以選擇走那條馬車專用路,當然要是走那條路,那五個孩童都沒有逃生的機會,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一條路?」
「我會選擇那條廢棄的屋子。」趙德芳說道,「因為五個人的生命永遠大於一個人的生命。」
「可是那個嬰兒是無辜的。」雲墨說道。
「但是這是最小的損失。」趙德芳看著雲墨說道,「用最小的損失來換取最大的利益,這其實一個很划算的交易,任何人都會這樣選擇的。」
「這就是我給你的真正答案。」雲墨看著趙德芳說道,「我當初不幫助那個老人,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聽到雲墨給出的答案後,趙德芳已經明白雲墨話里的含義,無論那個老人怎樣可憐,可是他已經觸犯了汴梁城的規則,既然觸犯了規則,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其實他們不是犯了錯,只是因為他們的出生不好。」趙德芳想了很久,對著雲墨感嘆道。
「他們的出生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其實他們的選擇真的很少。」雲墨看著趙德芳,「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些寒門的弟子永遠沒有機會爬上來,因為讀書雖然是唯一的出路,但是這條出路其實一點都不好走。」
「廣廈千萬間,天下寒士俱歡顏。」
這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趙德芳看著雲墨說道。
「因為我想給天下所有的讀書人一個機會,讓這些年輕的讀書人改變一下未來。」雲墨說道,「現在這個時代是一個很好的時代,因為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鮮花盛開的時代。」
「王川,狄青,范陌,還有你跟洛川,都是這是很出色的人,你們的年齡不同,但是你們的理想都是相似的。」趙德芳看雲墨說道,「其實你們都很優秀,但是你們也太過年輕了。」
年輕是一個很奇怪的詞語,它可以是讚美人,也可以是評價人的一種藉口。
因為年輕,所以有無限可能。
因為誒年輕,所以閱歷很淺,只能繼續等待。
等待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待中老去,然後被慢慢同化。
「但是年輕同樣是我們的弱點。」雲墨看著趙德芳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可是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
「在等待中老去,然後開始變得世故圓滑,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雲墨很簡單的說道。
……
趙公公走過范陌身邊,他沒有對范陌出手。
因為趙公公知道範陌是這一代人裡面很優秀的其中一位,他不能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讓大宋失去這個好苗子。
他知道範陌對他有敵意,但是這又如何,只要他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就行。
那扇門被打開,他正要朝著那個賣紅薯的姑娘走去。
就在這時,趙公公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這時七個人從角落裡走出來。
他們的左手上都握著一把劍。
每人一把劍,一共就是七把劍。
趙公公不是用劍高手,但是他生長在大內皇宮,他自然見過很多劍,也見過很多用劍高手。
但是看著這七把劍,趙公公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發現那把劍的長短寬窄重量形式劍質打造的火侯甚至是劍上面的零件都是完全一樣的。
這七柄劍無疑是同一個銅爐鑄造出來的。
那七位人將趙公公圍住,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劍。
只聽「叮叮叮叮叮叮」六聲響,七柄劍已經連在了一起,搭成了一個奇怪而巧妙的架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奇怪的枷鎖,把趙公公困在了中間。
趙公公看著那七柄劍,自然猜到了這七位的身份。
同樣要請他們出手的代價往往很大。
趙公公沒有想到龐吉那個傢伙竟然請了他們七位。
這七位人來自江南,傳聞中他們是七個親兄弟。
他們七個人無論是出劍還有用劍的招式,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他們都是在同一時間出手。
他們的劍招有個很有趣的名字,叫做——情人鎖。
無論是誰被他們的劍陣困在,就如同初戀少女的心被他的情人困住一樣,休想逃脫。
趙公公看著那七柄劍,他知道這七柄劍是完全相同的。
七柄劍完全相同,但是七隻握劍的手卻不同。
只要有一點不同,就會有破綻。
就在這時,那七柄劍已經將趙公公鎖在裡面。
在這個劍式中,鎖的意思就是殺。
七劍交鎖,血脈寸斷。
劍鎖已成,無人可救。
可趙公公的咽喉沒有斷,手腕腳腕也沒有斷。
斷的是劍,是那七把由精鋼百鍊鎖心的七星劍。
七柄劍的劍尖都已經到了趙公公的手裡。
趙公公的手很粗燥,也很蒼老,就像是跟乾枯的樹枝一樣。
七人看著趙公公的目光變得警惕起來,就像草原上的野狗見到獵物的表情。
他們七個人誰也沒有看趙公公動作,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看見趙公公手裡那七截閃亮的劍尖。
斷劍仍可殺人。
劍光在七人手中飛起。
然後再次落下了一截。
短劍的聲音如同珠落玉盤。
這時他們七個人的臉色再次變了起來。
七個人的身影以狼虎之勢撲向趙公公。
七把同樣的劍,卻用出七種完全不同的招式。
看著那些斷劍飛來,趙公公手腕隨手一揚,扔出手中的那些殘劍。
玉珠落盤的聲音再次傳來,十分悅耳動聽。
只不過那七位人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因為他們七個人的胸口上都多了一道劍痕。
只要那道劍痕在朝著裡面靠近一些,那麼他們七個人就會死在這裡。
趙公公看著他們七個人受傷後,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趙公公看著前面那個賣紅薯的姑娘,他停下來腳步。
「要吃紅薯嗎?」那個姑娘看著趙公公問道。
「我不光要吃紅薯,我還要吃麵人,還要見捕快,還有見賣花的小姑娘。」
趙公公看著紅薯姑娘說道,「既然黑手的『拇指』都來了,為什麼不全部現身?」
聽見趙公公說出自己的身份,那個賣紅薯的姑娘倒是沒有什麼意外,她看著趙公公說道,「我只是一個賣紅薯的,他們是喜歡我的烤紅薯,所以他們才來到這裡幫我的。」
「你的意思是要阻止我嗎?」趙公公說道。
「洛水來我不會阻止,但是我會阻止您。」賣紅薯的姑娘看著趙公公,「我家主子說了,這是年輕人的時代,你們這樣的老人不應該出現,或是是應該死在戰場上,為你們這一代入犯下的錯誤買單。」
趙公公沒有回答賣紅薯的姑娘的那個問題,而是走到那個剛剛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老人身邊。看著他架子上的糖人,說道:「這些糖人我都要了,給你這些銀子,你以後不要在來這裡擺攤。」說完這句話後,朝著老頭丟出來一塊銀子。
老頭看著那快銀子,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當然這些現象有些奇怪,因為沒有人會在太師府裡面擺攤,也沒有人會來太師府買糖人。
老頭也很奇怪,他抬起頭看著那快碎銀子,然後算了一下自己今天賣出去的糖人。
他今天的生意還算很好,賣出了八十多個糖人。
一個糖人大約能夠淨賺三文錢,他今天一共賺了二百多文錢。
二百多文不是很多,但對於他這樣的靠小本生意為生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多了。
老頭又看了看那塊碎銀子。
銀白色的光輝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這塊碎銀子看上去應該跟沉,至少它的價值比今天二百多文銅錢要高的多。
他不可能天天的生意都這樣好,都能夠賣出八十多個糖人。
對於老頭最好的選擇就是,收下那枚碎銀子,然後離開這裡。
那快碎銀子能夠他生活很多年,至少能夠改變他不用在天將要破曉的時候來到這裡擺攤,然後在黑暗降臨時離開這裡。
現在的天氣還是有些涼意,這樣的天氣對於他一個老人來說,不是很好。
所以老者的最好選擇就是收下那快碎銀子,然後轉身離去。
不光是因為那塊銀子很值錢,更因為那塊銀子來自皇城司。
他們跟皇城司是一樣的組織,但是皇城司能夠在陽光下行走。
老頭看著那塊碎銀子,然後抬起了頭,卻對著那位送銀子的趙公公搖了搖頭。
「做生意同做人一樣,要遵守本分,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要指染。」老者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就像現在的天氣一樣。
老人的生意不光是糖人,這一點趙公公知道,但是他絲毫不畏懼,因為他來自皇城司。
「你應該知道你拒絕的下場。」
「我做生意遵守本分,從來沒有賣過一個捏壞了了糖人,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老者繼續說道。
說話間,他把一個糖人遞到了趙公公的面前。
老者手裡的糖人的樣子跟自己的樣子一模一樣,甚至是說話的動作跟表情都一樣。
「來既是客,這個糖人就當作見面禮吧。」老者說道,「既然你想要見那個人,就要等我先做一個糖人的時間。。」
老者又低下了頭,開始捏起面人來。
趙公公看著老者的樣子,眼睛裡浮現出幾分冰冷的殺意,然後他拿起那把掛在腰間的刀朝著老者劈去。
「唉呀!這個糖人的手不好看,我還是給他再修改一下吧。」老者拿出剛才那隻糖人,然後將糖人的手撕了下來。
趙公公突然感受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他用近乎吃驚的目光看著老者。
忽然趙公公感到有些恐懼,他想到了一個人,而且那個人跟這個老人有些相似。
老者抬起了頭,看著他,眼睛裡充滿慈祥的笑意,「這是送給你的糖人,請收好。」
說話間,好像沒有看見那把剛才朝著自己劈來的那把刀。
看著趙公公沒有離開,那個老者又看了趙公公一眼,「你確定要見他?」
「確定。」
「可是你已經猜到了真相。」
「我只想問為什麼。」趙公公說道,「既然您都出現了,說明我不會活著離開這裡,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問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我對大宋忠心耿耿,為什麼要這樣算計我?」趙公公問道。
其實在見到范陌的那一瞬間就有了猜測,只是沒有完全肯定,知道見到了這位老者,趙公公才清楚了那個猜想。
只是有一點趙公公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你跟遼人有勾結。」就在這時,一個中年人從裡面走出來。
這位中年人身後還跟著另一位中年人。
趙公公自然認識這兩個人,他們就是當今皇上還有龐太師。
「原來你相信那個證據?」趙公公看著其中一個中年人問道,「如果我真的跟遼人通敵,那麼我就不會掌握皇城司這些年沒有給遼人送給一點情報。」
「可是皇城司的洛水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龐太師說道,「你很好奇洛水為什麼沒有來,那是因為他要去追查你給他的那份名單。」
趙公公沒有理會龐太師的話,他看著另一位中年人,開口問道:「您覺得我真的跟遼人通敵嗎?」
另一個中年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趙公公說道,「你在皇宮裡面生活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透為好。」
說完這句話後,中年人跟龐太師一起朝著屋子裡走去。
趙公公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他看著那位老者說道,「師父,我還是那句話。」
「什麼話?」
「我不後悔,也死不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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