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晚上躺在床上,陳南將《白首太玄經》翻來覆去很多遍都不能窺其門徑,給竹青雀發了簡訊沒得到回應,也是,禁錮之地那種封閉的空間內,別說wifi了,估計連信號都沒有,後來在春雨打窗扉淅淅瀝瀝的聲音中,陳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金戈鐵馬,兒女情長,一個一個遙遠但不陌生的人物,隨風潛入夢。
第二天一大早,在去李韻的辦公室前,陳南就在想,一回學校,這個青溪大學風雲人物榜排名第四的美女導師,如此急著傳召,究竟所謂何事?李韻這個導師不僅僅是花瓶這麼簡單,據說已經獨自用孔雀洲的語言翻譯了數本多達百萬字的國外文學巨作,追他的人,能從青溪大學排到蘇荷酒吧去。
李韻老師或許是眼光太高,至今仍然是單身。
辦公室裡頭,只有李韻一人,桌上一打藍色妖姬,散發著淡淡的劣質香水味。
見到陳南進來,陽光下托著腮幫子沉思的李韻,微笑著拉了一張椅子擱在面前讓陳南坐,陳南也不客氣,李韻問道:「聽說你們班昨天在蘇荷酒吧為你慶祝生日,怎麼樣?我就說,大家都是同窗一場,還是很有愛的嘛。」
陳南這才想起昨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到那個穿紅色旗袍的女子,輕笑道:「的確很有愛呢。」
李韻也笑,發自內心的笑,她單純的為陳南感到開心:「陳南,老師可以看出來,你是個很有潛質的男孩子,畢業了不說前途無限,但是博一下進入小康階層還是沒問題的,千萬不要因為同學的言論而自暴自棄啊,有什麼事儘管跟老師講好啦。」
陳南認真的點了點頭,整座青溪大學,真正關心自己的唯李韻老師一人矣,他也一直心懷感激。
「陳南,以後不要經常遲到了,否則我將你告到水清淺那裡去哦。」
一聽到水清淺這個名字,陳南便是一陣惡寒,水清淺是他的班導師,只可惜長相太辱沒這個雅致的名字了,雖然五官還可以,但是一身肉加起來起碼是一百六往上,更不可原諒的是水清淺的自我感覺特良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說,走在路上還老是覺得別人在看她,陳南在班級上落得人人嫌棄,這個老妖婆功不可沒,好像多罵陳南一句就能減一斤肉似的,只要一抓著機會就往死里嘲諷。
俏臉同情實則心中暗笑不已的李韻老師,不再逗弄這可憐的男孩了,正色道:「對了,趙鯤平日裡在學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被稱為四大敗類之首,最近放言要搶你的女朋友宋南予,你要小心一些啊,實在不行就放棄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是不是?」
「李老師放心唄,宋南予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
陳南不想讓李韻擔心,故意輕鬆的說道,實際上他的威脅不僅僅是趙鯤,可能宋南予於他而言,更為致命。
李韻突然一聲哎呀的驚呼,緊跟著便閉上了眼睛:「有蟲子飛進我的眼睛啦?好難受啊。」李韻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但是卻無可奈何,神色有些惶恐,美人淚不停的從眼角溢出。
「陳南,你幫幫我啊。」
陳南稍一遲疑便上了,先用清水沖洗了一番沒啥效果,便改為吹,姿勢相當曖昧,再加上李韻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淚的流淌,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美女老師是遭遇了歹人的褻瀆呢,好死不死的門外又響起了兩道腳步聲,陳南開著天道之眼一看,正是水清淺,跟周星馳電影《九品芝麻官》裡的烈火奶奶魯芬有七八分相似,拖著肥豬一樣的身體大大咧咧的走到門邊,後面跟著一個50來歲的乾瘦男人,是青溪大學的教導主任。
水清淺這人特八卦,若是闖進來,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不到半個小時,必然傳的全校皆知,三人成虎之後,十有八九得變成少兒不宜的重口味版本。
一向視名聲如生命的李韻老師,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陳南急中生智,一把拉起李韻,躲進辦公室的柜子當中。
一個柜子的空間能有多大?
李韻兩隻手撐在陳南的胸口,兩隻修長又極具彈性的腿緊緊貼在陳南的腿上,不過李韻也沒心思和占了便宜的陳南去計較,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緊張的表情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在這個相當曖昧的空間內,陳南感覺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便故意小聲開玩笑道:「老師,要被捉姦在床咯。」
李韻趕緊捂住了陳南的嘴巴,要是讓別人誤會自己跟學生不清不白,以後就不用做人了,為人師表的尊嚴蕩然無存,這是思想極其傳統的李韻,絕對不想也不願意面對的。
教導主任說道:「小清清,在我的眼中,你就像那攀岩的凌霄花,我願做你的根枝,養你的美麗,我願意化作你耳朵上的銀墜子,終日在你耳邊蕩蕩悠悠,那是我要對你述說不完的思念,小清清,我對你的愛日月可鑑,唯海枯石爛方會停歇…;…;」
「你別這麼說嘛,搞得妾身怪羞澀的呢。」
這兩個聲音,前一個男聲跟朗誦家一樣說的聲情並茂,後一個就跟古代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一樣。
聽得躲在柜子里的兩人,一陣肉麻和噁心,同在一個辦公室,李韻自然也聽出是誰的聲音,不可思議的望著陳南,都有一種忍不住狂笑的衝動,李韻老師抵在陳南胸口的手都直接掐到了肉里,才堪堪忍住。
緊跟著,教導主任引經據典信手拈來,逗得小清清咯咯咯的嬌笑不已,用發嗲的聲音說道:「不要嘛,會有人聽到的啦,我臉皮薄,可不好意思啦。」
教導主任猴急道:「親一口,就一口嘛,這裡不會有人的。」
接著陳南和李韻便聽到一陣誇讚的口水交織聲,和衣服的撕扯聲,李韻沒想到平日裡敬重的主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辦公室做這種大膽事,小嘴張得老大,看得陳南一陣暗笑,這對純潔的李老師來講,和她那全世界都是好人的三觀,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對了,再過半個月就是青溪大學武者大比了,唉,余校長說我們班已經缺席了連續兩屆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派人參加,真不知道如何交差啊。」
教導主任問道:「你們班不是有六個男生嗎?」
「四個人在那幾天都有預謀的請假了,只剩下一個趙鯤和一個陳南了,趙鯤的爸爸是我們校長,肯定不能讓他參加,陳南那窮鬼又手無縛雞之力,真是頭疼啊。」
「趙鯤昨天也找過我,說他不想在青溪大學再看到陳南了,讓我暗中做些手腳,將他開除了,唉,也不知道那窮小子如何惹到混世魔王趙鯤了,只能算他倒霉唄。」
「還能有啥…;…;昨天宋南予給陳南在蘇荷酒吧過生日,也邀請了趙鯤,聽說當時宋南予扇了陳南好幾個耳光,而且眾目睽睽之下讓陳南將她的內褲套在頭上,跪著撿錢呢,沒想到陳南還幹了,這傢伙真是枉為男人,我也覺得,像他這種為了錢跟狗一樣搖尾乞憐的傢伙,早點趕出去為好,否則,總有一天,我青溪大學的臉都得給他丟盡了。」
柜子中的李韻咬著嘴唇,看了陳南一眼,發現他還跟沒事人一樣的微笑著,默默的嘆了口氣。
水清淺繼續道:「主任,這點小事我來就行了,妾身早就看那窮鬼不爽了,既然趙家少爺開口了,下午吃飯的時間,我就吩咐吳班長將九千塊錢的班費塞到他課桌下,盜竊超過5000就可以立案了,到時候再通知警署的來抓人就行了,只要在警署留了案底,想不開除他都難。」
「還有…;…;既然趙公子要對付陳南,又不肯親自出面,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先在學校散播一些謠言,最好讓陳南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激起所有學生的憤怒,再將陳南派上去參加大比,到時候就有他的苦頭吃了。」
教導主任諂媚道:「就這麼辦,都說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一個女人相貌就得殘忍的剝去她智商,簡直就是放屁嘛,小清清這不就是美貌與智慧並存嘛。」
「我跟你辦事,有賞沒?」
「當然,老子就是拼了這條老命,這一次也要讓親愛的小清清梅開二度爽翻天。」
外面老妖婆的殺豬般的呻吟聲越來越過份,但是李韻的臉色變了,很憤怒,正準備打算推門而出,卻被陳南輕輕的拉住,搖了搖頭。
兩人一番抵死纏綿,完事之後便合上門出去了。
李韻俏臉上紅白交織,紅的原因當然是因為聽了一出活春宮,白的原因自然是憤怒了。
「一對狗男女,簡直就是無恥至極,居然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學生,簡直就是辱沒了為人師表這四個字!還有,宋南予她們昨天那麼對你真是太過份了,陳南…;…;你不用害怕,放心,我一定要去找校長反映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陳南搖頭:「稟告校長沒用,指不定到時候還反咬一口你跟我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時候老師豈不是得不償失,何況,趙鯤雖然外號混世魔王,還拉幫結派搞了個啥鯤門,門下的小弟四百七十三人,但是…;…;」
想當年,各種妖孽啊天才高手啊匯聚一堂,教徒上萬的日月聖教,他都能只手覆滅,現在一個大二的學生,還真沒放在青蓮劍仙的眼裡。
陳南笑了笑,身上流淌出來的那種坦蕩和自信,讓李韻有些陌生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小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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