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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被他奏的讓你父皇厭棄你。」
雲凰這話說的極小聲,除了景御以外,再沒有人能聽到。
景御抿了抿唇,看著雲凰的目光盈著忐忑和委屈。
「那母妃會厭棄兒臣嗎?」
對雲凰方才的話避而不談。
就好似一點都不在意景軻會不會再次厭棄他。
比起景軻,他更在乎的是雲凰的態度。
「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覺得我會不會厭棄你?」
說完,沒等景御回答,冷眸睨了一眼旁邊。
「孔大人,本宮與你素無瓜葛,還請大理寺卿注意分分寸。」
「大理寺卿」四個字,被雲凰咬的極重。
原本想要湊近聽聽他們母子二人在說些什麼,好抓住一點景御的把柄,日後在朝堂上可以用來奏景御一本的孔岐被雲凰這麼一說,面色有些尷尬。
他沒想到這傳聞中飛揚跋扈,目中無人,還十分無腦的丞相千金符歆五感竟然這麼敏銳。
他才不過靠近了一步,就被她給發現了。
既然已經被雲凰點破,孔岐無法,只能悻悻地回到他本該待的位置。
雲凰冷著臉看他離開。
是以並沒有看到此刻景御看著她的目光是多麼的熱烈。
直到剛剛景御才發現,母妃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同的。
母妃對外人都是自稱本宮,對父皇的時候自稱臣妾,但唯有在他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以「你」、「我」相稱。
最重要的是,母妃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一直都是極冷漠的。
對著父皇的時候雖然要好些,可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唯有在他的面前,會笑,會生氣。
只是……
若是這些情緒,都不是基於他是她養子的前提,而是僅僅只是因為他這個人才產生的,就更好了。
二人沒有再說什麼話。
孔月的情緒穩定下來了,並重新回到了攆車上。
也就是時候繼續啟程回京了。
酒酒一直乖乖地趴在攆車的座椅上。
沒辦法,兔子的身體感覺有點笨重,沒有貓那麼靈活。
這個位面變成兔子的它只想各種趴著睡。
在看到雲凰重新坐進攆車的時候,酒酒迷迷糊糊地在腦海中想著,下個位面一定要幻化成一隻兇猛一點的動物,比如虎豹狼那種。
攻擊性強,能幫到宿主的地方肯定會更多。
而不是像貓和兔子這樣,只能當一個寵物。
雲凰捏了捏它的長耳朵,勾了勾唇:「你啊,應該去當孔月的系統才是。」
酒酒:???!!!
一級警報立馬拉響。
原本還有點意識混沌的大腦一瞬間清明。
【宿主!你要是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夠好你直接說!我改!你可千萬別把我送給孔月!她那麼蠢,哪裡配得上我這麼優秀的系統!】
雲凰輕笑了一聲,彈了彈酒酒的腦門。
「她可是貨真價實地給景軻戴了綠帽子,甚至還要讓景軻把孫子當兒子養。你不去跟著她,反而是跟著我這樣的宿主,豈不是很沒有用武之地?」
對於雲凰這難得的玩笑,酒酒表示,自己笑不出來。
【宿主……當初是你要選擇我的,你不能這樣拋棄人家,嚶嚶嚶(╥╯^╰╥)】
那用小奶音說出的「嚶嚶嚶」讓雲凰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
按了按酒酒的頭:「好好說話。」
【宿主不把人家送給那個傻兮兮的孔月,人家就好好說話……嗚嗚嗚┭┮﹏┭┮】
雲凰:……
「再不好好說話,現在就把你送人。」
被雲凰這麼一威脅,酒酒立馬就收住了音。
不敢說話了。
但一對長耳朵耷拉著,顯然心情有點鬱郁。
-
孔月大概是真的受了驚,在回到皇宮以後閉門謝客了好多天。
而也就是在這幾天中,因為擔心孔月身體不適,景炎特地找了太醫給她把脈。
結果卻意料之外地診出了孔月有孕這個消息。
景炎當然是在第一時間就警告了那位太醫,讓他不要亂說話。
但這天下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更不要說酒酒本來就一直讓自己的監視子系統一號一直盯著他們兩個的動向。
在收到酒酒匯報的時候,雲凰正在和景軻喝茶。
自從上次圍場那個晚上過後,景軻是越來越喜歡往雲凰這邊跑。
縱然每次都還是不留下過夜,卻也已經慢慢將膳食轉移到了雲凰這邊,和雲凰、景御一起吃。
雲凰對此倒是完全無所謂,只是景御,每次看到景軻過來,面色都會有些變化。
景軻抿了一口茶,然後看了眼雲凰:「愛妃這是怎了?」
雲凰回神看向他,並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皇后娘娘當日被人挾持,受了驚嚇,陛下不去看望一番麼?」
聞言,景軻執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劍眉也皺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縱然已經年近四十,但景軻依舊風采不減,甚至更有一種魅力。
雖然……
這種魅力對雲凰來說沒有用。
「愛妃這是將朕往皇后宮中趕麼?這宮中每個人都希望朕在她們宮中留宿,唯有愛妃你,緊著將朕往外趕,莫不是愛妃這韻華宮中有什麼不能讓朕知道的秘密?」
雲凰垂眸吹了吹自己盞中的茶,然後抿了一口。
「陛下可真會說笑,臣妾不過一個小小的貴妃,可不能左右陛下去哪裡。此外,這小小一個韻華宮,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鳳儀宮。」
四兩撥千斤地將景軻的這句試探給推了回去。
並還將火給引到了孔月那邊。
景軻也很快就明白了雲凰的意思,原本還帶著淺淡笑意的面容一下子就變得陰沉了不少。
就算他對孔月這個皇后沒有什麼感情,但帝王都是有掌控欲的。
知道自己的妃子竟然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自己,景軻心裡自然會感到不爽。
雲凰目送著景軻離開,朱唇微微一勾,然後將茶盞放下,起身往裡走。
景御正在院中練劍。
他不想看到父皇,更不想看到母妃和父皇言笑晏晏的模樣。
但是他又不能做什麼,只能拼命逃避,躲在這裡練劍。
「心神不寧,破綻百出。」
帶著幾分薄怒的清冷嗓音在一旁響起的時候,景御渾身一僵。
下一秒,立馬收回了劍,轉頭看向雲凰:「母妃……」
一雙墨眸中滿是雲凰熟悉的依賴之情。
「往後心事重重的時候,莫要練劍,當心傷了自己。」
一步一步地走近景御,然後抬手將他手中的劍拿走,插回一旁的劍鞘中。
景御也不動彈,只是貪戀地看著她。
鼻息間都是雲凰身上的淺淡蘭香。
「母妃,你為什麼……」說到一半,卻梗住了聲。
「嗯?」
在雲凰的目光注視下,景御眉眼輕顫,繼續開口:「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雲凰的腳步頓了頓,抬眸看了一眼院中的桂花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明明以母妃的能力,無論你領養的是哪個皇子,你都有那個能力將他教導成一個合格的君主,為什麼偏偏是我……」
見雲凰沒有回答,景御抿了抿唇後,還是繼續拋出問題。
「景御,你的問題太多了。人生在世,沒有必要將一切都問個究竟,也沒有必要將一切都看的太明白。太通透了,傷的只會是自己。」雲凰邊說,邊回過頭對上了景御執拗的視線,「至於你的問題……因為只有你才是正統嫡出的皇子,你本就應該登上那個皇位。」
說完,沒有再給景御繼續提問的機會,一個甩袖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空中只淡淡地順著風飄來一句:「查一查景炎,他的身份並不簡單。」
景御站在原地,垂著眸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才扯出一抹笑:「都聽到了?」
墨棋立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回主子的話,都聽到了。」
「那還不快去按母妃說的做?!」
墨棋被景御話中的語氣嚇的一愣,連忙領命應下。
並在心中還是重新審視起雲凰這個母妃在景御心中的分量。
-
雲凰在離開院中,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酒酒就已經自動自發地給她弄了鳳儀宮那邊的現場直播。
畫面中,景軻剛剛好才踏進鳳儀宮的宮門。
大概是因為她剛剛說的話,心中存了一點疑心,是以並沒有讓王德以及鳳儀宮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傳喚。
只是自己一步步地走了進去。
正廳中並沒有人。
而在這個時候,酒酒貼心地弄了分屏。
一邊是景軻,一邊則是還在臥房說著話的孔月和景炎。
孔月此時面色蒼白,惴惴不安地看著景炎。
「怎麼辦……李太醫知道了,陛下不會知道吧?」
景炎倒是一臉無所謂,甚至還抬手抱住了她,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這深宮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保命的方法,而像他們那種人,自然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可若是他真的說了呢……一個月前陛下可沒有在我這留宿啊!」
孔月咬了咬唇,手緊緊揪著衾被。
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死了。
一點都不想!
景炎緩緩鬆開了自己抱著孔月的手,拉開了一點距離,目光深沉又認真地看著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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