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難渡是誰?
眾人登時一愣,隨後一個瘋魔般的形象湧上腦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身世不詳,一口粗胚鋼刀,憑一己之力,在關隴、貴安和南夢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不計其數的世家門派喋血,氣府境界的鎮派高手被殺得七零八落,被漁夫閣通緝追殺數十年,一時間讓所有西部的江湖勢力人人自危,聞聲可止小兒夜啼。
任難渡,人難渡,一個不入任何地區武榜卻讓武榜高手不敢乖張行事的存在,怎的就跟聲名不顯實力低微的魏子舟扯上關係了?
柳正興強撐著面色,試探問道:「任難渡?可是那被漁夫閣多年通緝的江湖魔頭,不知魏專員為何此時提及這位高手的名字。」
魏子舟哈哈大笑了起來,起身拍了拍這位色厲內荏的柳家家主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讓人毛骨悚然的說道:「你可知埋伏在百米之外的柳巷楠現在何處……」
柳正興心中咯噔了一聲,腿微微一軟,但強撐著朝外看,身體頓時僵住。
滴答滴答。
不知何時,外邊滿地的鮮血被雨水沖刷變淡,緩緩地向低洼處的會客廳內流淌。
眾人順著柳正興的目光看去,悚然大驚。
「魏……魏專員,有事好商量,因何要請來這位前輩人物。」
「任難渡是被漁夫閣通緝多年的江湖魔頭,人人得而誅之,你魏子舟倒行逆施,身為漁夫閣專員知法犯法,不想坐你那官位不成!」
「就是,你信不信我此時就讓我家載圖上報玲瓏閣,派出高手來鎮壓了這尊魔頭!」
「不要如此大費周章,趙老爺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各退一步可好,魏專員今日且回雲潭市,我等他日定來負荊請罪,還會讓我們開枝散葉在漁夫閣各處的族人們為魏專員說上幾句好話,為你搏來一個好前程。」
眾位家主此時已經忘記了站在一邊不做聲的江老爺子,或諂媚或威脅地滔滔不絕的向魏子舟說著,各種後台各個勢力都被搬出來,可後者表情平靜,只是淡淡開口說道:「還沒看夠?」
眾人一愣,這話似乎不是對他們說得。
放下酒缸的邋遢漢子冷冷笑道:「這種狗急跳牆的情節百看不厭,多滑稽,比話本小說中的江湖趣聞好看多了。」
說完這句話,他緩緩站起身,呵出一口氣。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有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往上鑽。
「快跑,去找陳新安來。」
「放屁!你怎麼不去找趙西萊,讓我堂弟去送死!」
「諸位,現在我們應該放下門戶之見,讓各家高手都來,柳家埋伏的高手已經被任魔頭殺死,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才能抵禦這廝。」
「要不要立刻上報,讓漁夫閣那邊來人解決這個魔頭。」
「我剛才查了一下,這人已經不在漁夫閣的通緝名單里了,該死的,天要亡我!」
眾位世家家主一鬨而散,勁氣瘋狂散出,朝外逃去。
任難渡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看了眼仍舊待在原地不做聲的江家家主,嘖嘖了兩聲,隨後跨步走了出去,幾個呼吸之間,外邊傳來了第一聲慘叫。
魏子舟給自己倒了杯酒,喃喃道:「柳家家主。」
隨後一飲而盡。
外邊傳來了如地崩山摧一般的隆隆聲響,魏子舟又倒了杯酒,說道:「趙家趙西萊。」
蘇牧翻了翻白眼,這人怕是閒得蛋疼。
這個時候,他才徹底明白了過來,大難臨頭各自飛不假,但這些家族弟子之前的衝突,可不單單是演習,那裡邊江家的弟子一死死傷,其中一位救活了也是個廢人,用自家孩子的命來給魏子舟遞投名狀,這等六親不認的狠辣手段著實令人佩服。
自此之後,怕是江北總部就要迎來一場大清洗了,江家人估計會趁機上位了,臨唐嶺自此之後是江家說了算還是神拳堂說了算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不過相敬如賓是最好。
蘇牧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個比喻用得實在恰當,相敬如賓啊,這神拳堂還真像遠嫁過來的受氣小媳婦,現在有了魏子舟撐腰,再把這些世家鐵血清理一遍,也能硬氣起來了。
魏子舟和那個一手策劃這個局的江專員八成不會讓江家重蹈覆轍,多半有名無實,要整你隨時能剔得一乾二淨的那種。
這樣一來,臨唐嶺就算徹底安生了。
那廣集天下武學功法的大動作也能安穩的在這裡展開了。
一舉兩得!
蘇牧搖了搖頭,學著魏子舟的樣子給自己也倒了杯酒,尋思了一下沒有一飲而盡,而是一口一口抿著。
「怎麼樣?」魏子舟笑著問道,醉眼眯成了個縫。
蘇牧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問自己這酒如何,但他還是說道:「這酒辣的很,剛一入肚只覺得寡然無味,但隨後便覺一股熱氣上涌,胃裡翻江倒海。」
魏子舟偏著頭看他,說道:「是不是很像今天這個局?」
蘇牧咧嘴一笑,給現在這位一點養意境界高手形象的上司倒了杯酒,回道:「怪不得你跟連前輩談了一下午之後,他對你轉變這麼大。」
魏子舟笑笑:「師叔一直以來都是這副脾氣,把事情說開了,心中也就再無芥蒂了,魏子舟人在漁夫閣,但從未忘記過出身神拳堂。」
蘇牧嘆口氣:「可惜了……」
魏子舟神情有些黯然。
他忽然站起身,眼中露出凌厲的光,熊熊燃燒的銅壺坡體而出。
「滾出來!」
噗呲!
一道寒光划過,魏子舟胳膊上頓時多出一道血痕,鮮血汩汩流出。
他眼眸微眯,說道:「疊雷秘法,可破護體罡氣,陳新州,我倒是小看你了。」
黑暗中一個身影漸漸明晰起來,那正是掛著冷笑的陳家家主陳新州。
「偽境遺禍無窮,你可真狠得下心來呀。」
魏子舟袖口一甩,一口合金短刀噴吐而出,伴隨著青氣,如盤踞其上的青蛇,豁亮無比,一刀斬去,如鏡面潑濺如水月光。
陳新州手中長劍直刺,速度極快,但細看卻有至少三處停頓,迎上了那無邊刀氣,如切豆腐一般破開,隨後長劍便如銀蛇狂舞,剔骨一般的氣機遞次而上,魏子舟皺眉,秘法是疊雷,破開刀氣,後邊這纏身劍氣則是陳家的另一式功法,難纏至極。
「我拼著成為廢人的危險,廢去三處關鍵竅穴,這才藏匿住氣息,讓我陳家傳下來的秘法入主,躲過了那個魔頭的襲殺,有幸的,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境界,比起我那堂弟肯定是不夠,但我覺得跟你比劃比劃還是有幾分盼頭的!」
陳新州舔舔嘴唇,眼白中遍布血絲,閃著異樣的光,腦袋上騰升起紅色的霧氣,整個人變得有些狂躁,一劍遞一劍,招法越來越混亂,而氣勢卻扶搖而上,悶響不斷,生生將魏子舟的銅壺切得稀碎。
魏子舟一邊招架,一邊重新構建氣血銅壺,還不忘對一旁傻眼的蘇牧提醒道:「小子,給我看好了,你別的亂七八糟的招法可以偷師,唯獨秘術這種東西絕對不能亂碰,不然下場要比這個腦子蒸發的人下場還要慘。」
短刀對長劍,金鐵撞擊,聲音鏗鏘,震耳欲聾。
蘇牧感覺胸口發悶,這倆人比起外邊大殺四方的任難渡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裡,架勢竟然絲毫不輸外邊,熱火朝天,讓他這個不到三重樓的著實有些受不了。
一道遊絲劍氣划過,蘇牧眼前的桌子被一劍隆隆破開,木屑橫飛,他瞳孔猛地一縮,分明看到,那些氣機竟然像有生命的一樣,附著在被斬開的桌子碎屑上,四下紛飛。
手拍桌子上,借力翻了過去,躲開了這一道劍氣,忽然感覺體內神藏有絲絲毫毫的悸動,心下有些疑惑,但也未放在心上。
尼瑪,現在哪都不安全,裡邊一個瘋子襲殺魏子舟,外邊一個瘋子襲殺所有世家高手,一個比一個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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