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第九重天闕。
皇座上,帝俊和太一也感覺到了天地間的那些變化。他們心神連接天地大道,自然對天地間的變化一清二楚。
太一有些擔憂地看向帝俊,末了說道:「大哥,你繼續證道吧!我不能再繼續了,否則萬族氣運耗盡,洪荒大地非天崩地裂不可。阿楚兄弟當初支持我們統一洪荒萬族,就是不希望洪荒陷入混亂,守護洪荒,原本也是我們天庭的責任。」
太一能在這時候選擇放棄證道,可見他將吳楚的友誼看得有多重。那畢竟是證道成聖,誰能輕易割捨,這需要莫大勇氣。
帝俊卻搖起頭來,說道:「若此時選擇放棄,我等就永遠都別想證道了。大不了,回頭我們再次凝聚萬族氣運便是。」
太一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麼做,有些對不起吳楚,對不起洪荒萬族。
然而,當他想放棄,想緩緩減少對氣運的吸收時,卻發現,根本停不下來。
他看向了帝俊,帝俊說道:「證道成聖,你以為是你想停就能停的嗎?不成功,是會死人的。我們如今已經四身合一,一旦死亡,就是灰飛煙滅,沒有再重來的可能了。收攝心神,勇往直前吧!若洪荒萬族真因我等而覆滅,我等便用餘生來贖罪便是!」
聽到帝俊這話,再加上證道進程無法停止,太一也只能作罷,全身心投入進去。
此時,洪荒大地上,已經出現諸多天地異象,六月飛雪,大河倒流,山川崩塌……看到這天怒的一幕幕,大地上所有生靈陷入一片恐慌,有些甚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天宮下,那看似無比結實,永遠也不可能倒塌的不周山,在天雷的轟擊下,搖搖欲墜,連天宮都仿佛要崩塌了似的。
吳楚的腦海里,仿佛浮現出那一幕,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水漫東南,天河傾瀉,天地一片澤國……
為何會這樣,吳楚估計,可能是氣運反噬。不過反噬的不是罪魁禍首的那兩兄弟,而是提供氣運的萬族。
看起來似乎很不公平,可誰叫萬族才是提供氣運之人呢!
吳楚嘗試了下勾通那兩兄弟,末了又看向通天和紅雲,暗裡傳音,「要不,讓那兩兄弟停了吧!」
之所以跟他們說,是因為他的神識此時已經接近不了被萬族氣運包裹住的那兩兄弟了。
但通天他們應該可以,畢竟他們是聖人。
結果紅雲和通天都搖起頭來,通天說:「沒法阻止的,證道成聖不可逆,除非你想他們死。」
紅雲也點頭道:「此時若是強行阻止他們,他們必定要被氣運反噬。到那時,灰飛煙滅都是可能的。」
「……」
吳楚想到了魔祖老羅,於是提了出來。
通天搖頭道:「那不一樣,那魔頭是以殺戮大道證道,殺戮大道可不會反噬他。而且太一他們是借氣運證道,也沒法跟那魔頭一樣身化魔界,另類成道。一旦阻止……」
聽到這話,吳楚頓時有點麻瓜了。雖然他早就有感覺,帝俊太一他們借萬族氣運證道,可能會有些問題。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搞得這麼嚴重,簡直就跟天翻地覆沒什麼區別了。
天道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吳楚忍不住腹誹,雖然他的師父就是天道代言人。
「二位,萬族生靈的生死,可就繫於你們之手了。」
吳楚一臉慎重地對紅雲和通天說道。
紅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但通天則有些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傳音道:「你也太小看萬族生靈了,天災雖可怕,但就這程度,還不會要了他們的小命。」
吳楚沒有理會通天,因為萬族之中,也同樣有弱小生靈,比如人族。人族雖然繁衍速度快……主要是人族開智早,成長周期要比其他種族短許多,所以看起來繁衍速度超一流。
但繁衍速度快是快,就個體而言,他們卻是非常弱小的。
就像那些野花野草,抵抗不了大風雨,但春風吹又生。
霹靂……
天空雷霆依舊,道道雷霆轟在不周山和天宮上,似乎一門心思想要毀了天宮,轟倒不周山。
洪荒大地上,有些地方發生的天災,已經波及到其餘生靈。
無數山神水神準備借用山水神印中的神力,拔高山峰,疏通河流,但他們很快便發現,山水神印中的神力不能用了。
第一城,正處風雨飄搖之中,原本只有一條小河流流通的這座城,現在卻已被雨水淹沒,整座城四周都是混濁的積水。
可是天空的大雨似乎並未有停止的跡象,依然還在傾倒。
羿和夸施展法力,將第一城底下的地基拔高,黃龍則施展法術,將周圍的積水化成一條『濁龍』,朝著遠處的大河投去。
然而,那條原本寬達萬里的大河,此時的河面卻已經增長了數千里之多,洶湧的河水,還依然不斷向兩岸漫延。
相信用不了多久,兩岸又會像當初麒麟族與龍族在兩河流域大戰那般,變成一片澤國。
在不周山以北,則是風雪覆蓋大地,冰封千萬里。
原本綠茵延綿的北部大草原,此時卻已經進入了寒東,鵝毛般的大雪,下個不停。無數草原猛獸奔逃向遠方的山林,一些會打洞的小野獸們,已經躲到地底瑟瑟發抖。
這一刻,天地仿佛在悲鳴,在哭泣。
誰也沒想到,那兩位天帝的證道,會引發如此動盪。
吳楚坐鎮不周山上空,通過紅雲,讓他用神識偵察洪荒大地每一個角落……雖然他自己也行,但至少要比紅雲吃力得多。
所以現在,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這些聖人來干吧!
每一個角落出現的危機,吳楚都通過紅雲,指揮那個地方的生靈進行自救。或讓強者施展大法力,將城廓拔高,以免被積水淹沒;又或讓強者導流,將積水引入附近河流;亦或讓強者打造臨時避難所,為一些弱小生靈提供臨時庇護。
伏羲和東王公等人,也在出主意,大家群策群力。
看到這一幕,天庭眾仙神微微鬆了口氣。
可就在此時,突然一聲天穹炸裂的聲音傳來,原本固若金湯的天宮,被雷霆轟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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