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兔頭。」
「醬兔腿。」
「辣炒兔丁。」
「尖椒兔……」
賽瑞拉捧著各種各樣的兔子,吃得嘶哈嘶哈,小臉通紅。一雙銀藍色的眼睛水潤潤的,連長長的耳朵尖,明明是變形術變出來的,也蒙上了一層艷麗的薄紅。
「明明不能吃辣,還要拼命吃……」格雷特笑著搖了搖頭,給她倒了一大杯冰鎮水豚奶。賽瑞拉一把抓過杯柄,噸噸噸噸,仰頭灌了下去,舒服地嘆了口氣:
「呼……活過來了……」
伯納德悶不吭聲地坐在長桌另一邊,一隻兔子連一隻兔子,吃得全身冒汗。法希姆長老勉強嘗了幾口,便扭過頭去,吃他的玉米餅和水果:
他倒也不是不能吃肉,自然的侍奉者,並不排斥為自己的日常需求獵取食物和毛皮——只要不浪費就可以。但是,讓他吃一大批剛剛做過實驗,長出一堆奇形怪狀肢體的兔子?
無論是想到那些兔子受過的痛苦,還是聯想起那些兔子長出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他就半點胃口也沒有,碰也不想碰這些菜。
「長老你吃兔腿!」野蠻人察言觀色,特別把一盤醬兔腿往他的方向挪:
「這是用直接切下來,沒有接受過施法的兔腿做的!鮮!」
「鮮?」
「是啊!不像被施過法的,這些事先切下來的,最鮮!」
格雷特也笑著往後一仰,讓過這盤兔腿。【再生術】,或者【治療重傷】、【治療致命傷】,無論哪個法術,都不可能無中生有:
生長過程中的蛋白質,鐵,鈣,磷,各種物質,極大概率,都是從受術者體內抽取。伯納德未必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野蠻人長著一條好舌頭,嘗也能嘗得出來:
這些被治療過的兔子,不鮮了……
「那你呢?」
長老微微皺眉,看著伯納德又抓起一隻兔頭,連骨頭咬得吱嘎吱嘎響。格雷特在野蠻人旁邊,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這些都能吃。」
只是被抽走了一些蛋白質之類的物質,變成了新的細胞而已,又沒有出現其他物質!
也沒有被注射麻醉劑,注射奇怪的藥物,病菌,毒素。這樣的兔子,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危險因素,屬於絕對能吃的!
他又下了一快子,用力嚼嚼嚼,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吃掉半盤兔子,忽然回頭:
「對了,阿帕呢?」
格雷特吃著吃著,快子一停,扭頭問伯納德。自從他到了精靈森林,阿帕就撒了歡地在周圍玩兒,然而到了飯點,還是常常要來吃飯:
特別是他下廚、特別特別是燒肉菜的時候,不給它留一份,不給它留出來伯納德兩倍分量的一份,那還了得?
阿帕的大鼻子,能直接把他拱倒在地上,再打兩個滾的!
餐桌上微微一靜。賽瑞拉搖頭,伯納德搖頭——反而是法希姆長老澹定道:
「哦,阿帕在追那個獨角獸族群的姑娘,這幾天怕是顧不上你。」
「啊……」
格雷特張了張嘴,很快合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忽悠阿帕跟著來的時候,他確實說過:精靈森林裡有美麗的獨角獸族群,它跟過來的話,可以找到漂亮的獨角獸姑娘……
但是說實話,來了以後,他就沒有管過阿帕。充其量在治療那隻生病的獨角獸菲拉的時候,讓阿帕在一邊打轉,幫忙接待其他獨角獸,之後就再也沒操心過。
阿帕追的是哪只雌性獨角獸?
對方漂不漂亮?
等級如何,是比阿帕高還是比阿帕低?話說阿帕最近也很努力,在精靈們的指點和陪練下,已經進階到11級了,但是這些天生天養的獨角獸,也很強啊……
還有,獨角獸族群里的雄獸,總不好看著阿帕追走自家妹子吧?會不會下絆子?會不會按照獸群的規矩,要追妹子,漢子們先打一架?
「刺啦!」
「刺啦!」
「刺啦!」
林間空地中,阿帕正和一頭雄性獨角獸站在空地兩邊,面對面,低垂著腦袋,頭頂遙遙相對。獨角獸頭頂上那支螺旋形的長角,電光閃動,滋啦滋啦作響;
而阿帕足足有四米寬的一對大角,兩邊尖端,都閃爍著電火花。藍白色的電光,在大角當中拉起了一張電網,光看聲勢,比對面的獨角獸煊赫得多。
很顯然,在得到那支作為報酬的獨角獸長角,並且把它啃完消化之後,阿帕不但進階到了11級,而且,還獲得了操控閃電的能力。
這種閃電之力,和它自身的肉體力量、治療能力相結合,看起來,比起天生就能操控雷電的獨角獸,分毫不弱。
「多西!加把勁!撞它!」
周圍林地里,獨角獸的嘶鳴聲此起彼伏。阿帕追求的那頭雌性獨角獸,名叫希蘿的,是這個族群里有名的美人兒,方圓千里,少說也有三五個族群,十來頭年輕獨角獸對她傾心。
然而,阿帕來到這裡沒多久,便吸引了希蘿的注意力——
哪怕這小子連獨角獸的語言都學得磕磕絆絆!至於人類語言,它還根本不會,只會像野獸一樣嘶鳴!
但是希蘿並不介意。論身材,阿帕的個頭,比族群里最強壯的獨角獸都高過老大一截;
論長角,阿帕的角雖然不是筆直的、帶螺旋的,但是那寬廣的長角,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論能力,阿帕的治療能力、淨化能力都相當不錯,最近,控制閃電的能力,也越來越純熟了;
至於皮毛,誰的皮毛還不是白的呢!
而且,阿帕還有一肚子故事!不像這些追求她的獨角獸,從小到大,只在大森林裡打轉,阿帕走過那麼多地方!
走過大荒原,被野蠻人抓過,乘過船,幾次漂洋過海,和那些會發光的壞人打過,廣袤的新大陸,神奇的雄鷹之神和蛇神,大森林盡頭拔地而起的高原……
樣樣都是她沒見過的!她沒聽過的!
那些高原上的果實,海里的魔獸肉,都是她沒吃過的!
至於這些故事,阿帕說得磕磕絆絆,對於獨角獸的語言並不熟練,這不是還有她嘛!她來教!
大家都是四蹄奔跑的野獸,能發出的聲音都差不多,只要稍微教一教就好了!
年輕的雄性獨角獸們又氣又嫉妒。然而沒有辦法,大森林的法則:雌性選擇了誰,那就是誰。
如果是吃肉的勐獸,那還能把競爭者咬死。然而獨角獸,森林裡的保護者、治療者、淨化者,一向以善良面貌出現的獨角獸,它們的族群里,並不存在咬死這個選項!
好在,大森林的法則還有另外一條。在雌性做出最後選擇之前,雄性和雄性,可以互相爭鬥。勝者為王,敗者退出,灰熘熘地滾到族群邊緣——
而越是優秀的雌性,越是不會,青睞那些被打敗的雄性。
「多西!加把勁!撞!」
年輕獨角獸多西發出一聲長鳴,四蹄蹬地,尖銳的長角筆直對準前方,風馳電掣,向前射出。與它相反的,阿帕只是緩緩低頭,寬寬的枝杈形長角,幾乎抵到了地面——
「滋啦!」
電光爆響。
獨角獸長角上的螺旋,撞上銀月鹿長角之間的電網,爆出一聲尤其響亮的炸音。閃電與閃電交擊,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占到便宜。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銀月鹿微微側頭。獨角獸的長角尖端,一頭撞在阿帕右邊鹿角,最低的一處枝杈當中。
角對角,螺旋形的長角堅硬銳利,枝枝叉叉的彎角,則帶著一股遊刃有餘的韌勁。
撞上的一瞬間,阿帕飛快抬頭,用枝杈架著多西的獨角,往上一挑,那獨角就擦著它的額頭滑了過去。
「又沒中。」
「可惜。」
「沒辦法,鹿角太寬了……只要稍微挪動一下,就能把我們的角擋住,真的很麻煩……」
林地里,獨角獸們相互議論著,輕輕的嘶鳴聲不斷響起。而阿帕在一挑之後,又飛快低頭、側頭,單邊兩米寬的長角,枝杈直接插向多西的肚子底下——
運勁,上挑,起!
身材比銀月鹿低了1/3,體重輕了快一半的雄性獨角獸,身不由主,騰空而起。然後,阿帕飛快上前一步,人立而起,一對碗口大的前蹄高高揚起:
我踹!
獨角獸多西帶著胸口的一個蹄印,直接飛了出去,倒撞回林地邊緣。
獨角獸們一陣哀嘆。低沉的嘶鳴中,夾雜著一聲尤為歡快、高亢的長嘶:
獨角獸希蘿,高高興興,為這頭追求她的銀月鹿鼓勁兒。
獨角獸們又起了一陣騷動。片刻,一頭皮毛純白夾雜淺藍條紋,獨角尖端凝結一塊透明金色的獨角獸,緩緩走出,低下獨角:
「我是激流森林的多恩。你的下一個對手,是我。」
這句話,赫然是用精靈語,而不是獨角獸的嘶鳴聲說出。很顯然,這頭獨角獸的等級相當高,對自身力量的掌握,也達到了一個遠超同輩的高度:
一般來說,年輕獨角獸們,只會嘶鳴,很少能控制自己發出人類的語言。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退出。」
阿帕低鳴一聲,前蹄刨地,擺出了作戰的架勢。
當天晚上,七八個精靈前呼後擁,擠到前哨研究所。
「格雷特,不好啦,你那頭銀月鹿快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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