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最能讓他們關注的存在,那必然是德里福斯的財富。
那位大法師收集來的大量資源與金錢上,全都糾纏著複雜的欲望。
尤其是從防禦之塔那邊獲得的每一樣東西……防禦之塔那邊的人,必然會因為德里福斯的所作所為而對他充滿怨恨。
的確,德里福斯因為家族之間的內亂而錯誤的被送入了西雅之塔,但同樣的,他因為沒有受過那些隱藏自己存在的教導,也沒有被寄予眾望。
他如果怨恨防禦之塔和自己家族的人,那就只做西雅之塔的大法師不就行了?
並不是誰都知道德里福斯的真實身份……就算知道的人,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覺得既然防禦之塔不會是屬於他的,那就乾脆不要再存在的可怕思想。
在大部分人心裡,德里福斯只是走上了另一條路……而且,還不見得是不好的路。
進入了資源豐富的西雅之塔,他又不需要背負那些沉重的包袱,以德里福斯的資質,想要成為佩特那樣的中立大法師,絕對不難。
說穿了,西雅之塔的中立派系,有不少法師都是類似的出身。
所以,德里福斯的選擇才會讓魔鬼都驚嘆。
也正是因為他那過於瘋狂的欲望,以及身上環繞著的無盡的怨恨……德里福斯身上的味道雖然臭,但從他手上流出來的金錢上的味道卻很香。
如果只是那些資源,讓給羅塞羅那邊,其實豐戈的手下們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那香飄萬里的味道就……如此饕餮盛宴誰又不想分一杯羹呢?
不過,豐戈雖然可以理解他們的無法自控,但也絕對不允許以他的名義出面。
只是私人糾紛的話,羅塞羅那邊,估計應該也有心理準備。
他之所以一定要提前通知,是不希望引起兩大派系之間的爭鬥。
甚至對於豐戈來說,還得感謝羅塞羅願意伸出來一隻友善的手。
畢竟,他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又要被捲入格來西雅那堆爛攤子裡面去了。
豐戈很清楚,他只想要自保完全不想攪和的想法幾乎都要寫在臉上,舉在頭頂了。
所以,羅塞羅看得出來也正常,畢竟那傢伙也是個善於跑路的……這麼多年以來,光豐戈自己就清理了格來西雅的王宮十幾次,那傢伙竟然一直能躲過那種非常徹底的大清洗。
羅塞羅必然是個不貪心,又很懂分寸的魔鬼。
可他豐戈難道是傻子?
以前他不能跑,那是有地獄之主的意志壓在他頭頂,否則他必然跑得比那傢伙還快。
豐戈輕輕地將手裡的筆丟在桌子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有點過於的心煩意亂。
以豐戈對羅塞羅那傢伙的了解,如果是正常的他,在逃跑的時候,只會選擇踹他豐戈一腳,讓豐戈慘遭不幸才能讓他得到快樂。
羅塞羅伸出來的這隻手,只能證明格來西雅這一次搞出來的事情,讓那傢伙已經方寸大亂……甚至都顧不得過去的那些恩怨,連想要和他聯手的想法都跳出來了!
豐戈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那位地獄公主,又幹了什麼?
還有什麼,比她覺得瑪門那個親愛的比她親爹還要重要,還有資格成為地獄之主這麼操蛋的事情還要可怕?
要知道,羅塞羅可是天天聽著格來西雅在王座上咒罵自己親爹都能面不改色的喝酒作樂的大魔鬼!
竟然能讓他慌亂成這個樣子……格來西雅這次不會不再是口頭上說啥,而是手上真的做了啥吧?
總不至於,和某位深淵領主合作了……嘿嘿~哈哈……幸好無底深淵長不出符合格來西雅喜好的男性,他們身上天然的混亂之光只會讓地獄公主厭惡。
豐戈又能怎麼辦呢?
豐戈只能選擇用工作淹沒自己。
握了握拳頭,地獄檢察官毅然決然的開啟了最可怕也最瘋狂的工作模式:對所有他掌控中的情報機關……無論是那無窮無盡的位面,還是複雜多變的九層地獄,開始大抽查。
只有這樣,才能在阿斯摩蒂爾斯算總賬的時候,讓他輕易過關……就算是地獄之主,也是深深明白,這個工作,會把一位大魔鬼摧殘成老鬼婆。
阿斯摩蒂爾斯寧可費盡心思處理因為權力太大而升起了過度野心的手下,也絕對不願意把這個工作收回到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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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的黑色藝術家,的確很懂生活的藝術。」
站在白塔的雲端露台上微笑開口的羅塞羅,身上繡滿同色刺繡的精緻白色絲質長袍在風中飛舞,同色的絲質披風更是有如天鵝的羽翼一般肆意翻飛。
站在他身後的女法師,隱藏在凌亂的長髮那雙褐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無法抑制的愛慕。
然而,冰冷的風讓她勐然醒覺自己站在什麼地方,看著的是誰的人。
所以她立刻低下頭,冷靜地回答:「是。
但他並沒有阻止手下的人私自動手。」
「那就夠了。」羅塞羅冷笑了一聲,「那群已經被貪慾沖昏了頭的蠢貨,我難道還會輸給他們?
在他們頂頭上司都不敢有什麼動靜的時候,還敢動手的……嘖,豐戈,這是想要讓我幫他免費清理門戶?
該死~」
雖然語氣陰冷,但他那婉轉的語調,卻讓旁聽的女法師覺得羅塞羅並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憤怒。
雖然不知道原因。
但作為能在白塔里成為羅塞羅的直屬手下的聰明人,她絕對相信,她眼前這位精明能幹的大法師,沒有吃虧。
那位『黑色藝術家』既然選擇一聲不吭的讓羅塞羅做事,必然是因為他知道羅塞羅能從中獲得足夠的利益。
羅塞羅不爽的只是沒能占到便宜,而不是真的要做白工。
她跟隨羅塞羅上千年之久,就沒見過這位吃過實在虧。
「把我和黑塔那邊的動靜,傳出去吧。」羅塞羅平靜的發出指示,「儘量讓白塔上下都知道。」
「是。」女法師沉默了幾秒,才柔聲地問,「不需要警告他們不要動手嗎?」
「在我準備自己出手的時候?」羅塞羅失笑,「需要警告誰?
懂事兒的,自然知道該做什麼選擇。
不懂事兒的……」
不正好是他需要的嗎?
羅塞羅雖然不在乎黑塔那邊想要插手的蠢貨,但,要是能讓他省點力氣也不錯。
只要白塔這裡有人敢插手,他就有絕對的把握讓他們先打一場。
這樣的話……他連撿屍體的小麻煩都省下了呢!
羅塞羅絕對相信魔鬼們對金錢的敏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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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色,可真不錯啊!」希爾輕聲的滴咕了一句。
「老師?您在說什麼?」拉塞爾從門外走了進來,有點迷茫的看著他……外面那漫天烏雲的天氣哪裡不錯?
希爾微笑著看向他:「風吹得很舒服。」
拉塞爾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將厚厚的簾幔吹得東倒西歪,都要湖在牆上的大風,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他們老師,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卡朋特回房間了。」
鑑於他這位老師的思想向來跳脫,拉塞爾決定暫時放棄思考,將話題轉到現實一點的地方,「老師,我……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魔法塔里最安全的就是你們的臥室。」希爾伯特笑意盈盈地看向他,「比起陪著我迎戰強敵,你最正確的做法是待在讓我放心的地方。
我可不想演一場『放下我的學生,什麼都好說』的狗血劇。」
拉塞爾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天老師的心情,好像真的很好。」
「你知道嗎?拉塞爾。」希爾伯特非常認真的說,「讓這個世界少一場以愛情為名的強取豪奪,是一種功德。」
拉塞爾眨了眨眼,心中勐然浮現起一絲奇怪的念頭:他怎麼覺得,老師這話說得,和他有一點關係呢?
難道……誰,看上他了?
他忍不住渾身一抖:和他老師有關係的強大女法師,要麼是佩特,要麼就是……愛斯琳。
佩特只是讓他渾身發冷,愛斯琳……拉塞爾忍不住看了一眼打開的窗戶。
不知道自己的學生已經想到『大事不妙,不如跳樓』的悲慘結局的希爾伯特,還在愉快地微笑:「啊,命運啊~真是奇妙。
所以,拉塞爾,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待著去吧~」
拉塞爾點點頭,乾脆利落的選擇了聽話。
嗯?
希爾有點詫異的看著轉身走向長廊的拉塞爾的背影。
他還以為拉塞爾會和他糾纏一段時間呢!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老實?
以拉塞爾的聰明,絕對知道今天這場戰鬥,希爾的勝率非常高。
他和卡朋特,即使留在這裡也不會有太大麻煩。
希爾伯特選擇讓他們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其實只是為了防備一些有可能亂瞄的傢伙。
比如,那位肯定蹲在白塔頂上看自己分身的作戰方式的格來西雅。
如果,本來的發展模式真的如希爾所想……嘖,算了,最好別去想。
反正,現在的拉塞爾,絕對不會因為被命運摧殘,被仇敵追殺,被師長壓迫而變成什麼破碎傷心、急需別人拯救的弱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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