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的讓人賞心悅目的女人。
尤其她還是一位清末民初、氣質宛如江南水鄉大家閨秀般的女子,在什麼情況下,她才會不顧儀態、不管教養地羞惱到對人怒罵?
那一定被惹的急了,才導致她如此失態。
鄭少均覺得剛才的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了,雖然在初到美利堅有過那麼幾次,但剛剛在馬車裡,尤其還是這個偏僻鄉野的大庭廣眾之下,她怎麼能頭暈到同意了夏洛的那個羞恥的鬼主意。
搖晃的馬車廂停止了節奏性運轉,夏洛剛要揭開車帘子涼快一下,就被眼疾手快,強撐起一絲力氣的鄭少均一把攔下。
「夏洛,你這個混蛋,生怕別人看不到我的樣子是吧,我,我……嗚嗚」
「呃,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只是想透透氣……好好,別哭了,我都心疼死了。」
「呸!你會心疼我,那你剛剛還這麼作踐我。」
「冤枉啊!」
夏洛誇張的叫嚷了一聲,緊接著就開始辯解道:「走了一路了,金一直跟在咱倆身後,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住宿的地方。這好不容易找到個鎮子,誰知道這個破鎮子上居然還沒有酒館。」
說到這,夏洛也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可憐兮兮地訴著苦:「守著你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人,天天肌膚相親的,和尚都得跟佛祖急眼,更何況我了。」
「那,那也……」
「這不是實在情急之下、情不自禁了嗎?」
夏洛賤兮兮地湊了過去,點了點她嬌嫩的臂膀,又給她搭了件衣服,道:「我剛才用心靈觀察了,放心吧,咱們停的這地方沒人來,也沒有人經過,沒人會發現的。」
「嗯哼!」
鄭少均聞聽此言,扭扭捏捏了幾下,惱怒才算是放下幾分,偷偷揭開車簾觀察了一下,馬車停留的地方是一處廢棄的教堂後院,荒草雜生,幾顆枯萎的樹根上蔓藤纏繞,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跡的跡象。
「好吧,那你保證,下次絕對,絕對不可以再這個樣子了。」
「恩,我保證!」
才怪……
夏洛笑嘻嘻地保證著,心裡還略微回味剛才的少鈞含羞帶燥的樣子,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心裡作著怪,腦子裡卻忍不住牽掛起被他派到北方的李富貴。
差不多兩個多月了,再加上前後腳一同過去的老船長和賞金獵人金,想來,事情應該很順利的吧。
畢竟是私密行動,李富貴那邊的情報也走不了凱文的勢力,多多少少的,溝通上就存在了一定的誤差。不過沒關係,富貴這小子還是比較穩妥的,身邊還有老船長在,兩個多月下來,北方的前期情報也夠他展開一定程度的行動了。
「唔,現在南北雙方的局勢已經穩定,接下來最好是進入僵持階段,該放下了。或許,我應該繼續忽悠凱文一波。」
「大爺,您起來不,如果不起來就讓開,身上黏糊糊的髒死了,我要去河邊洗洗。」
見他想事情想的入神,鄭少鈞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身上的這股子埋汰勁兒,沒好氣的刺了他一句。
夏洛還搭在她身上的手不動,又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啊,混蛋夏洛!」
一聲驚呼,鄭少鈞眼前一黑,緊接著又是一亮,還不等她看清楚身在何處,就聽「撲通」一聲,身子就被冰涼的水花包裹住。
「啊啊啊……混蛋!」
「哈哈……」
夏洛一個蹬地,借著水的浮力大笑著逃離了憤怒的女人。
鄭少鈞鑽出水面,氣惱極了,顫抖的手指著夏洛說不出話來,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咬死他。
「唉唉,不是你要洗澡的嗎,還得穿衣服多麻煩啊,我……啊,小心點別摔倒。」
正說著,鄭少鈞就嗚哇嗚哇叫著沖他跑過來。
有時候真的是,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可又在這氣惱中暗藏著一絲自己也沒發覺、或是已經發覺心底暗藏的溫暖,瘋瘋癲癲、打打鬧鬧卻又少不了這麼一個人。
鬧著鬧著,鄭少鈞的氣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的寵溺,這男人,真是幼稚。
……
南方前線戰場,大戰已起,在前期陷入全面被動後,凱文·坎迪派出了他所謂的家族刺客,而這刺客也不負所托,為戰局帶來了驚天翻轉。
目前,小局部戰區已經因敵方軍隊首腦的被刺身亡而取得一定優勢,戰線甚至一度推進到北方城市之中。而後,不知為何,凱文家族的刺客停止了行動。
坎迪莊園今日略顯蕭瑟,這全都是因為站滿了莊園的軍人所導致,實槍合彈的一排排遍布整座莊園的前前後後,每個死角。
今日前來的南方軍首腦人物太多,就連準備宴席的後廚都有專人看管,黑人管家小心地看了看面目冷肅的軍人,大聲對著做活的奴隸訓斥:「都給我仔細著點,今天可是坎迪莊園的大日子,隆重的大日子,每一道食物都要料理好,如果誰出現差錯,小心你們的皮子。」
「都聽見沒?」
「是,管家,我們一定小心準備。」
「哼!」
管家冷哼一聲,這幫黑奴,不嚴厲一點就不知道感恩,主人給你們吃給你們穿,平常幹活一個個的卻是能偷懶就偷懶,今天是什麼日子,能讓你們給主人丟臉嗎!
這時候後廚做好了一道菜色,是鵝肝魚子醬,端上來管家仔細觀察,整道菜布置均勻、色澤飽滿、魚子醬灑在盤子邊緣正好形成了一條彩虹形狀,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再加上誘人的鵝肝香味撲鼻而來,逐滿意的點點頭。
他這道關是過了,可等到菜送到門口,守衛著的軍人卻攔了下來,拿出一副刀叉,很不客氣地就切下來一角,一伸手,把沾了魚子醬的鵝肝遞到了管家的嘴邊。
「呃,呃…」
管家驚愕,嘴巴動彈了一下,沒吐出一句話來,張開嘴,一口吃了下去。
兩分鐘後,見管家沒有什麼事,軍人一招手,身後自有負責上菜的軍人走上前來接過這道菜。
等到送菜的軍人走遠,管家才看不出黑白的臉上帶著抑鬱迴轉廚房。而這道鵝肝魚子醬卻越過一道道門扉,徑直送達到了此刻正開著私人宴席的餐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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