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公館集市剛開門不久,因為極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格林大街本就不小的人流,在開業幾天之後,就迎來了第一波客潮。
此時整個集市當中摩肩接踵,隊伍的行人插著排隊人群的邊兒,擠擠挨挨的漫無邊際。
布魯斯端著兩杯椰子汁來到了座位上坐下,賽琳娜擺弄著手中的皮夾,用吸管吸了一口椰子汁之後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她就是塔利亞。」
「怎麼了?」
「我看到她的臉才想起來,我好像見過她,說真的,她還是挺漂亮的,怪不得小帕會看上她。」賽琳娜用纖長的手指轉著手裡的錢包,引得布魯斯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看。
「你在這等會兒,我去會會她。」賽琳娜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把錢包往自己的包里一放,一錯身就消失在了人流當中。
塔利亞正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掃視著人群,很快便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目如鷹隼,行如閃電,立刻朝著那邊追了過去。
因為這裡離海灘不遠,許多女性穿的都比較清涼,賽琳娜露臍短袖的打扮並不出格,塔利亞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快就丟失了目標。
忽然讓她看到一個黑影從她的側邊一閃,她本能的一摸腰包,很好,手機也丟了。
塔利亞不是很擅長應付這樣的環境,因為殺手都是有預謀的殺人,他們可以在目標地點等待幾個月甚至是一年,直到他們的目標落單。
落單是很重要的,除了防衛力量不足會讓襲殺變得更容易,想要一擊斃命動作也必須快准狠,所以需要施展的空間,沒有任何一個殺手會選擇在早高峰地鐵當中殺人,哪怕是要動手投毒,你也得能先抬得起來胳膊,作為午餐肉當中的一個分子可不行。
塔利亞想邁大步去追,可是總是有人和人群逆流擋住她的去路,她想投擲飛鏢,可是一抬胳膊就有人撞她,反而導致自己踉踉蹌蹌失去重心。
但塔利亞並不是莽撞或糾結的人,她選擇先脫離人群,朝著最近的一個門跑了出去,從集市外圍繞路去追。
整個集市的四個方向有八個大門,塔利亞在心中默算著賽琳娜的方向,沒多一會兒她就從前面的那個門當中看到了這個該死的小偷的身影。
「站住!別跑!!」
塔利亞直接沖了進去,而賽琳娜正站在一輛小吃餐車的後方,手裡拿著她的錢包晃了晃,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塔利亞一個箭步衝過去,一隻手朝著賽琳娜抓過去,可賽琳娜以一種不符合她的身材的靈活性,抓著小吃車一側的欄杆悠到了另一側,躲開了塔莉亞的胳膊。
塔利亞從另一個方向襲擊,賽琳娜就朝著另一邊轉,塔利亞一個匕首扔過去,賽琳娜直接從小吃車台面的上方鑽了過去,塔利亞剛繞過去追,就被一個東西直直的砸中了面門。
那個東西落到了她懷裡,她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錢包和手機,而賽琳娜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穿到了集市頂棚的橫樑上,像一隻貓一樣,雙手合攏撐在雙腳之間的地面上,對著塔利亞呲了呲牙。
「少來他媽的招惹我男人,臭婊子。」
嗖的一聲,賽琳娜如一條魚一樣,躍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帕米拉再次找到塔利亞的時候,她把自己氣成了一顆包菜,帕米拉只好拉著她在最近的桌椅上坐了下來,並把手裡的冰咖啡遞給她。
「當你覬覦別人的男朋友的時候,你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做第三者所需要付出的……」
「問題是我又沒當成第三者!」塔利亞氣憤的點正在於此,她說:「我做了什麼?和布魯斯·韋恩約會嗎?但他媽的是他在約會的途中給我下藥!!而那個該死的婊子之前還撓花了我的臉!」
帕米拉嘆了口氣說:「你就沒有發現,自從你來到這座城市之後,你身上的職業性就被削弱了嗎?哪個殺手會為這種事生氣?」
塔利亞一愣,隨後她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額頭,深吸一口氣,她認為帕米拉說的有道理。
自從來到這座城市之後,她就變得有些情緒化,而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從職業角度來看,在塔利亞的印象當中,從最開始她就可以為了完成任務做任何事,並且很清楚她做這些事的目的只是為了完成目標而已。
如果其中的某件事不順利,她會出於效率的考量放棄做這件事,或是轉變做事的策略,在此期間,情緒因素並不是她判別任何事的標準,塔莉亞通常是個沒有心情的人。
這聽起來可能會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塔利亞從來不對她的任務感覺到高興或是不高興,她去做,完成,然後下一個,繼續這麼重複下去就構成了她的生活。
但是自從來到哥譚後,她就時常不高興,在閒暇的時間裡胡思亂想很多事,甚至對一些事產生了非常明顯的抗拒心理,這無疑嚴重的影響了她的職業素養,追不上貓女就是很明顯的實力下滑。
「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塔利亞皺著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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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才是真實的你自己也說不定,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心理醫生,如果你真的感覺到不舒服,那就去約心理諮詢。」
「真是個可怕的建議。」塔利亞由衷的感嘆道:「如果一個殺手要去看心理醫生,那就意味著他完了。」
「但你又不是因為害怕殺人或是感到愧疚。」帕米拉聳了聳肩說:「情緒波動變得更加明顯,也有可能是亢奮期的特殊表現,它不會讓你陷入沮喪和痛苦中,但卻會始終影響著你,如影隨形。」
帕米拉喝光最後一口咖啡,用吸管使勁一吸,發出令人皺眉的噪音,然後說:「你總是在避免被誰操控,甚至包括你父親,但你體內的情緒可能更普遍的操縱著你,只是更為隱晦,令你感受不到。」
「現在由於某種原因,它對你的操控浮上水面,我猜測,僅僅只是猜測,你決定繁衍後代這件事可能比你想像的要更加嚴重的影響了你的身體。」
「人們常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在人類的生理方面也是如此,我們的心理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影響著身體,當你決定要個孩子的時候,你的激素會比你的思想更早的做好準備。」
塔利亞皺眉皺得更深了,這不是因為她不滿,而恰恰是因為她覺得帕米拉說的有道理,這一切的異狀確實是在她開始執行針對布魯斯·韋恩的計劃之後發生的,甚至早在她來哥譚之前就有所預兆。
普遍的研究認為,女性受到激素波動的影響更大,因此絕大多數女性表現得更為情緒化;也有研究表明,激素同時影響著心理和生理兩個方面,當它持續變化時,你會同時在這兩個方面感受到種種不同。
「那麼要怎麼讓它停下?」
帕米拉搖了搖頭說:「如果你不改變你的決定,這恐怕會一直持續下去,當你懷孕之後,孕激素會更明顯地產生影響,你總要面對這一切的。」
塔利亞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不斷用吸管戳著杯子裡的冰,小口的喝著咖啡,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說:「你認為我應該去看心理醫生嗎?」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問。」
「我根本沒有應對此事的經驗,在我人生的前20年中,你所謂的激素就像是死了一樣,但當它突然出現,我並不能完全適應,這對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因為你父親。」
塔莉亞有些驚訝的看了帕米拉一眼,但隨後收回目光,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是男性,他們通常很難理解,如果一個人決定當母親,她的生理和心理兩方面到底會產生怎樣的變化,但我曾目睹過這一切。」
帕米拉也垂著手,用吸管戳著杯子裡的冰說:「我母親曾想要第二個孩子,但不是在平穩的家庭環境當中,那個時候我即將有一個極為富有的繼父,孩子是令他成為我繼父的手段。」
「當她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她開始有所改變,但正是這些改變讓那個男人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所以他們最後分道揚鑣。」
「這種行為並不高尚,但說明了一點,先組建穩定的家庭再繁育後代,確實是人類為數不多的生存智慧之一,因為這是母親們最脆弱的時候。」
「而如果你打算跳過組建家庭獲得庇護這一步,你就必須得足夠強大,尤其是如果你不打算要布魯斯·韋恩的孩子,不打算回到你父親身邊接受他的幫助,那這事一定比你想像的難的多。」
「所以你建議我去?」
「雖然你跳過了很多步驟,但依舊有例可循,先去醫院檢查身體,然後如果感到情緒困擾著你,那就定期去看心理醫生。」
塔利亞捂住了眼睛說:「這不應該發生在我的人生當中,太荒謬了。」
「是太平凡和普通了,而你之前二十年的人生過得過于波瀾壯闊。」
塔利亞長嘆一口氣,看著帕米拉的眼睛說:「關於心理醫生的人選,你一定有一個非常大膽的建議。」
帕米拉笑了起來說:「實際上根據慣例,你應該尋找一名更為年長、有過生育經驗的女性醫生,她能對你現在正經歷的感同身受。」
「但考慮到你人生當中前20年那波瀾壯闊的人生,如果要我說有誰能結合此類經歷來為你做出最合適的診斷,那恐怕是我們唯一擁有的享譽世界的心理學專家席勒教授。」
「而他也是我現在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之一,他和他的學生。」塔利亞幾乎是咬著牙在說了。
「你知道他會如何回答你,這一切都始於你做出的那個想要成為母親的決定,操縱著你的並不是他,而是你自己的情緒。」
「而你打算幫他撇清關係?」
「我只是幫助你認清事實,因為如果你真的打算讓他成為你的心理醫生,你不能花費你所有的治療時間用於攻擊他,而是更應該專注於你自己——為你的錢包考慮。」
「他的診費很貴嗎?」
帕米拉罕見的遲疑了。
「或許我不該如此草率的提出這個建議。」她忽然話鋒一轉並說:「我不太確定你有能力支付得起。」
塔利亞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說:「我可不是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在業內,我的收費很貴,而且不是什麼活都接。」
「那麼我們一起去參加晚宴,在晚餐過後,你可以留下來與他談一談。」
「然後呢?我就要去接受治療了嗎?」
「不,在此之前,先鼓起勇氣。」
「治療過程會很可怕?」
「賬單會很可怕。」
喜歡在美漫當心靈導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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