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其實一點也不介意陸鬼臼和別人一起雙修。
甚至可以說他是巴不得陸鬼臼找個女弟子一起雙修,但這雙修之人,卻絕對不能是蘇玉。張京墨這一世沒有弄死蘇玉,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要他接受蘇玉靠近陸鬼臼,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掌門的問話,倒是給張京墨開了個新思路。
其實至今張京墨都沒想明白為什麼陸鬼臼會對他有興趣,他只是一個硬邦邦的大男人,哪有女子那麼溫文淑雅善解人意。
張京墨又認真的想了想,覺的是不是因為凌虛派內的女弟子太少,陸鬼臼見的少了,才導致後來長歪……
而掌門問他的這件事,卻讓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張京墨從掌門處出來之後,便直接去找了陸鬼臼,陸鬼臼並不知道張京墨來找他所謂何事,還是一臉喜色。
然而張京墨的下一句話,便讓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因為張京墨道:「鬼臼,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女子雙修?」
陸鬼臼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眼裡透著些許不可思議和惶惑,道:「師父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張京墨一直在觀察陸鬼臼的表情,此刻見到陸鬼臼的笑容有些僵硬,便皺了皺眉:「你不想找麼?」
陸鬼臼搖頭:「鬼臼也不是不願,只是鬼臼休息的法決太過奇怪,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他說著便嘆了口氣,「或者師父已經找到了可以同我雙修之人?」
張京墨聽到陸鬼臼這麼說,才想起了這茬,他忽然醒悟他和陸鬼臼之間有了太多的秘密,最好不要讓旁人□□來,否則秘密泄露,不光是陸鬼臼,就連他都會有危險。
張京墨沉吟片刻,便認可了陸鬼臼的想法。
說完這事,他忽的嗅到了一絲藥味,道:「你受傷了?」
陸鬼臼笑著挽起了袖子,道:「不小心被劃傷了。」只見那上面有一道劍傷,塗著白色的靈藥,看起來並不算太過嚴重。
張京墨道:「你且小心些,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定要來問我。」
陸鬼點頭稱是。
張京墨又道:「過幾日,凌虛派內一位陣法大家會來幫我重設禁制,你還記得當初幽洞人骨陣前,你答應我的話麼?」
陸鬼臼自然是記得,他答應張京墨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張京墨見陸鬼臼又點了頭,神色更加柔和了些,他道:「明日疏影來,我便會同她做個交易。」
陸鬼臼靜靜的聽著張京墨說話。
張京墨道:「她最擅長五行八卦,是凌虛派內最富盛名的陣法大家,待你築基之後,我便會將你交給她。」
陸鬼臼只是輕輕的抿了抿唇。
張京墨見狀,想要伸手摸摸陸鬼臼的頭,但手伸出去卻發現陸鬼臼的個子比他還要高些,不由的彆扭了起來,於是只好改為了拍了拍陸鬼臼的肩膀:「我也不求你學的同她那般的深,但普通的八卦圖陣,你卻是要學會的。」
陸鬼臼再不願意,也不能說一個不字,好在此時離他築基還早,不用太過擔心。
張京墨又道:「我送你去我師兄百凌霄那裡,是想你學學他的劍術,多一種手段,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他其實看出了陸鬼臼神色里的不願,但他沒有挑破,陸鬼臼也不打算說。
年齡越大,兩人間隔著的東西也越多,張京墨看著陸鬼臼一點點的向他記憶里的那個青年靠近,有時未免也會生出一種不適之感。
好在這一世的陸鬼臼不知是不是修習了《水延經》的緣故,氣質比第一世的陸鬼臼要柔和許多,做事為人也沒有那麼偏激。
甚至於可以說,他已經懂得該如何裝傻服軟——這一點對張京墨而言,倒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日,疏影來為張京墨重設洞府的陣法,她是金丹後期的修為,比張京墨的修為要高一些。或許是受了掌門的囑咐,她這次為張京墨設置的陣法,是凌虛派內最好的一種大陣,這種大陣只要張京墨不願,恐怕連元嬰修士也進不來。
更不用說,將張京墨強行擄走了。
疏影設陣法花了足足兩月的時間,期間耗費了不少的上等靈石,張京墨見了,開口道:「這靈石不會要我付吧。」這大手筆,他見了都有些心疼。
疏影笑道:「這自然是不需要你付的,你現在可是凌虛派的寶貝。」
張京墨聞言笑道:「那多謝疏影了。」
疏影拋給張京墨一個小小的銅鈴,卻是道:「這是陣法的陣眼,你且收好了。」
張京墨將鈴鐺揣進了袖中,見疏影欲走,開口叫道:「疏影。」
疏影扭頭問張京墨還有何事。
張京墨道:「我沒記錯的話,你門下一名弟子,也要築基為了吧?」
疏影笑道:「你要如何?」
張京墨道:「我想讓我的徒弟在築基之後,跟著你學十年的陣法。」
疏影道:「陸鬼臼?」
張京墨點頭。
疏影眼睛一轉,伸出了五根手指。
張京墨搖了搖頭,只是比了個三。疏影見狀道:「那我們都退一步,取了中間數如何?」
張京墨道了聲好。
疏影道:「不過我可先要告訴你,我雖不會私藏,可卻不能保證你徒弟能學到多少東西。」
張京墨道:「自然。」他對陸鬼臼的悟性很有信心,陸鬼臼不過跟著百凌霄幾年,就領悟了百凌霄劍中之意,現在雖然離百凌霄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但已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張京墨本也可以教陸鬼臼這麼陣法之事,但他學的東西都是野路子,況且眼前有了陣法大家在,他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力氣。
疏影笑道:「門派里都在說,有你這麼個師父,真是那陸鬼臼天大的造化。」
張京墨只是笑,並不答話,疏影不知道,等過了些年,這句話就會變成——有了陸鬼臼這麼個徒弟,真是張京墨天大的造化。
風水輪流轉,將來如何,誰知道呢。
疏影設好了陣法之後,便離開了,張京墨拿著陣眼試了試這大陣的威力,發現這次他還真是欠掌門一個大人情。
他本是打算趁著空著的一年時間,先外出探探靈脈,但因為那個面具人的緣故,張京墨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於是索性在派內閉關。
自從張京墨收了陸鬼臼之後,便一門心思的撲在了陸鬼臼身上,自己的修煉竟也有些荒廢。他被掌門提醒之後,便也想起即便是將希望寄托在了陸鬼臼身上,自己的修為也決不能落下。
也不知是不是放下了心中某些負擔的緣故,張京墨這一年修煉同之前相比竟是事半功倍,很有點一日千里的味道。
由此可見,修煉最重修心一說,也並非空穴來風。
張京墨府內有兩處靈穴,之前季經綸外出遊離,便是他和陸鬼臼一人一處,現在季經綸回來了,張京墨也沒讓給陸鬼臼讓出那口靈穴,反而是自己他和季經綸開始公用一處。
好在季經綸剛才築基,最重要的是穩固靈台,無需用太多的靈穴。他在知道了這件事後,對張京墨的所作所為很是驚訝,但又不好表現出來。
張京墨見季經綸一臉糾結,偏偏就是不給他解答,憋的季經綸還是找了個陸鬼臼不在的時間,問出了口。
季經綸說,師父,你對師弟那麼好,我都嫉妒了。的確,陸鬼臼沒有來之前,張京墨最大的注意力放在季經綸身上。
而這個徒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當年在他被陸鬼臼綁走之後,遠在海外的季經綸也相反設法的想要營救他。可惜那時候的陸鬼臼已經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即便是季經綸,也無力回天。
這一百二十多世里,季經綸並未作出什麼有害張京墨的事,最多是若是那一世的張京墨對他疏忽了,他同張京墨的感情也淡下來罷了。
正因如此,張京墨對自己的這個大弟子,印象一直都很好。
張京墨笑道:「若是你有你師弟的那種速度,我也這麼對你。」
季經綸假哭:「原來師父是嫌棄我了……」
張京墨無奈道:「你啊……」
季經綸其實也心知張京墨待他不薄了,有哪個師父會親自為弟子煉築基丹的?還為弟子準備如此多的上等靈石,季經綸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他只是道:「師父當初怎麼會收下這個弟子?」
張京墨淡淡道:「受人之託。」——他第一世收下陸鬼臼,的確是受人之託。
陸鬼臼有個姑姑是皇上的妃子,她正好有恩於張京墨凡世一族,她也十分疼愛陸鬼臼,所以在知道了那個算命先生說的話後,便相反設法的求到了張家,許下了一堆的諾言後,終於求動了張氏的族長,讓他來張京墨這裡討個人情。
季經綸沒問是誰,卻也知道陸鬼臼這小子也是同他和二師妹一樣走後門進來的了。
季經綸又道:「師妹也快回來了吧?」
張京墨道:「快了吧。」他嘴上說著快了,卻知道自己二弟子回來還有段時間,她在外也遇到了些奇遇,並沒有回到門派築基,而是隻身一人獨自在外築成了八品靈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季經綸的天賦還要厲害,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卻沒有季經綸那般順利。
要說那一世的張京墨,門下也可謂是個個天才,卻不知為何因為陸鬼臼這麼一個徒弟,落得了那般的下場……
季經綸從張京墨這裡得了答案,也算是解了個心結。他剛才築基,此時重中之重是打好基礎,再進一步。張京墨也是日日修煉,他在金丹期已有數百年,雖然離壽元耗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他也不敢太過放鬆,畢竟不能什麼事情,都全部指望陸鬼臼。
這一年時間裡,張京墨又花了三個月,再次煉出了兩枚築基丹,交予了掌門。
而在年關將過的時候,張京墨等候了許久的專攻煉器的長老,宮吉光,也回來了。
宮吉光是宮喻瑾和宮懷瑜這對雙胞胎的舅舅,也正因如此,那對雙子才有機會一個拜到掌門門下,一個拜到另一個元嬰長老門下。
宮家一族,在修真界也是個不小的古老世家,雖然和掌門那一派比起來還稍有遜色,但不是現在的張京墨能惹得起的。
不過張京墨倒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宮懷瑜和宮喻瑾這對被稱為雙星的雙子,可是陸鬼臼曾經的手下,還是地位不算太高的那種。
宮吉光此時外出是尋找煉材,他和張京墨的師兄百凌霄倒有些相似,一心鑽在煉器之中,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當年百凌霄的劍,便是宮吉光鑄成的,他耗了十七年之久,才鑄成了那把百凌霄一直呆在身邊的法器。
張京墨見宮吉光回來了,便帶著陸鬼臼去找了他。
到了宮吉光的洞府,進了煉器室後便見到宮吉光真光著身上打鐵,那肌肉虬扎的上半身掛滿了晶瑩的汗水,看起來力量十足。他知道張京墨來了,也不回頭,只是一下一下的舉著鐵錘往下砸著。
張京墨緩緩的叫了聲:「宮長老。」
宮吉光頭也不回,道:>
張京墨道:「你才從外面回來?」
宮吉光道:「廢話。」他這才扭頭,露出一張被濃密毛髮覆蓋的臉,>
張京墨也不惱,他知道宮吉光是個什麼性子,只是平淡道:「我徒兒奪了頭籌。」
宮吉光的動作停下了,他的眼睛裡冒出一種讓張京墨看了有點後背發涼的光芒:「你說什麼??」
張京墨只好再說了一遍:「我徒兒奪了頭籌。」
他說完這句話,便見宮吉光嗖的一下衝到了陸鬼臼的面前,用一種讓人覺的渾身發毛的眼神渴望的看著陸鬼臼,配上他這張粗獷的臉,簡直毛骨悚然,他的聲音比水還要柔,比蜜還要甜,他說:「小兄弟,煉嗎?」
若是張京墨生在現代,估計會錯聽成「約嗎?」
好在他還不知道什麼叫「約嗎」,所以只是覺的宮吉光這眼神表情都讓人瘮的慌,陸鬼臼也是少見的後退了兩步,看那表情顯然是還想再退幾步,最好是退到那門外宮吉光看不到的地方去。
張京墨無奈道:「把頭籌拿出來。」
陸鬼臼趕緊把頭籌從須彌戒里取了出來。
宮吉光盯著陸鬼臼手上的動作,在頭籌被取出須彌戒後,便用一種小姑娘似得語氣道:「能給我看看嘛?」
陸鬼臼朝著張京墨投去詢問的目光,張京墨點了點頭。
於是陸鬼臼便將頭籌遞到了宮吉光手上,宮吉光一接到這頭籌,竟是眼淚刷的就下來了,他嚎道:「一千年啊,一千年啦……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這頭籌了。」
這種感情,無論是張京墨還是陸鬼臼,估計都很難理解,宮吉光還未等張京墨提出要求,便直言道:「說吧,要多少?」
張京墨:「……」他是知道宮吉光痴迷煉器,卻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不,準確的說,是沒想到這齣外遊歷一趟,就更嚴重了。
宮吉光道:「五百顆上等靈石,給我煉!」
張京墨搖了搖頭。
宮吉光臉色一沉,啞聲道:「八百顆,不能再多了。」
張京墨又搖了搖頭。
宮吉光怒了:「張京墨,你別等寸進尺——」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張京墨冷清的聲音傳過來:「宮吉光,我不收你的靈石,還予你十二塊月魚石,如何?」
宮吉光也不傻,立馬警惕道:「你有什麼目的?」
這頭籌,在這天下沒有一個煉器師不想親自煉化,當年宮吉光剛入金丹,百凌霄便將自己的頭籌交予了宮吉光,而他卻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煉化第二顆頭籌……
張京墨道:「我只給你十年時間。」
宮吉光一愣:「只是如此?」
張京墨點頭:「只是如此。」
宮吉光道:「你不後悔?」
張京墨道:「我們可簽訂契約。」
宮吉光立馬道:「簽!」他說完便同張京墨簽了因果協議,這協議若是違背了,違背者的心境會出現瑕疵,嚴重影響之後的修煉,一般非迫不得已,很少有人會違背。
宮吉光得了頭籌,也不理張京墨和陸鬼臼了,像捧著自己的小心肝一般,一臉飄飄欲仙的飛走了,連張京墨說要給他的月魚石都沒拿。
陸鬼臼在旁邊看著奇怪:「師父,他這不是虧了麼?」
張京墨淡淡道:「怎麼虧了?」
陸鬼臼道:「他只拿走了頭籌,便要煉出一柄飛劍……」這其中所耗費的材料和精力,又是多少……
張京墨笑道:「傻徒兒,你卻是不知,他用了這些材料,換來的卻是在整個大陸揚名。」若宮吉光真的用頭籌煉出了玄器,恐怕不但修為會有精進,其煉器的能力恐怕也會再次突破。
以宮吉光現在的狀態,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他怎麼會放棄這麼一個機會。
&吧。」張京墨邊走邊說,臉上卻並無喜悅之色,他道:「待他煉到最後時刻,你再將自己的精血注進去,那便是只屬於你一人的法器。」
陸鬼臼跟在張身後,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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