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正好是小滿時節,夏季深入,氣溫升高,水果成熟。
中午明媚而溫暖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湛藍色露天籃球場上,也順勢灑在了橋回塘身上。
橋回塘天生體虛,又不愛運動,被大太陽曬了會兒就已經大汗淋漓。
她撐著膝蓋喘粗氣:「歇、歇會兒」
常爭渡左手拍打著籃球走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又不行了?」
看著橋回塘疲憊的樣子不像作假,常爭渡有些好笑:「到這四個小時,期間歇了快三個小時。橋回塘同學,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麼不愛運動可不行。」
橋回塘胡亂點頭,拖著身體到籃球架上坐下:「嗯嗯嗯,你說得對。」
常爭渡看著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哭笑不得,也坐到她身邊:「適當的運動對身體有好處,就算你不打球,也應該去外面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
橋回塘眼神一亮:「那我可以散步不打球?」
常爭渡漫不經心點頭,看著對方雀躍的模樣,悠悠補充道:「那也是在周三後」
橋回塘一秒垮臉:「哦」
她默默挪向左邊,拉開和常爭渡的距離。
常爭渡挑眉,也沒說什麼:「休息好了?」
橋回塘猛地抬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我們這次才休息了半分鐘不到!」
常爭渡點頭,臉上掛起一抹壞笑,轉瞬即逝:「都休息半分鐘了,還不運動,那麼以後你就只能當只和烏龜一樣慢的兔子,連草都吃不到」
橋回塘現在對打球滿心抗拒,自然沒注意到對方那奇怪的比喻。
她討價還價:「再休息十分鐘」
常爭渡語氣中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就現在」
橋回塘:「」她默默轉過頭,抱住可憐巴巴的自己。
最後兩天,橋回塘悲傷至極想,最後兩天,撐過去就解放了。
以後就不用被逼著打球,不用和這些公子哥打交道了橋回塘在腦中給自己洗腦,終究是慢吞吞的起身到了球場上。
常爭渡看著對方一臉不情願卻不得不照做的樣子,抵了抵後槽牙,眼神微暗。
他想到了之前刷視頻看到的段子,輕笑了聲。
還是只會窩囊生氣的笨兔子
中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室內,將整個空間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依淮岸坐在不遠處的懶人沙發上,右手撐著額頭,左手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面,節奏感十足,仿佛在無聲地指揮者一首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樂曲。
手機被放在桌面,備註為『陳助理』的人在電話里恭敬匯報道。
「常源集團有限公司是一家以創新著稱的初創公司,雖然目前規模不大,但憑藉其突破性的產品和技術,迅速在市場上嶄露頭角。
其現任董事長常遠,曾和萬時集團有過一場合作,做事中規中矩,難擔重任他有一妻一子,目前來看,並未有什麼桃色新聞。」
依淮岸敲擊桌面的手停了:「具體說說常遠的家庭情況」
對面的陳助理頓了下,還是如實道:「常遠妻子是書香門第出生,和常遠結為夫妻後誕下一子,叫常爭渡,此後未曾懷孕。對外宣稱家庭和睦美好,沒有任何較大糾紛。」
依淮岸垂眼思考:「近幾日他們的行蹤,三個人一起。」
陳助理更加摸不著頭腦,但身為下屬,專業的職業素養讓他不要多管領導的閒事:「常遠的獨子常爭渡在n大上大二,在上學期間三人不常聚,倒是近日查到常遠及其夫人去了次n大,很快就離開。至於是不是找常爭渡,還沒調查清楚。」
依淮岸拿起一旁公司的資料:「時間」
陳助理:「如果消息沒錯,是在昨日」
依淮岸目光看著資料:「繼續查,他們去n大做什麼,以及,仔細查常遠的兒子常爭渡。調查完將資料整理好發我郵箱」
陳助理態度恭敬:「好的,依經理」
依淮岸『嗯』了聲:「去辦吧,掛了」話落他伸手點了紅色掛斷按鈕。
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傳來,依淮岸也移開了目光,垂眼思考。
昨晚,那個女人跟自己說了『那個男的』和『那個男的父母』之間的事。
可對方沒有事無巨細的告訴他,只是說了『父母』誤會『那個男的』和她談戀愛,後面她主動保持距離,對方卻拒絕。
而他對常爭渡的了解,僅僅停留在,是常遠獨子,在n大上學,元瑩瑩追了很久都沒追到的男人。
現有的消息很模糊,裡面具有的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
萬一這只是個巧合呢?萬一那個女人和自己就是完全兩個時空裡的人呢?
依淮岸眉頭緊鎖,他的思緒如同被濃霧籠罩的清晨,一片混沌。
眼前的問題像是一團亂麻,越想理清,卻越纏繞得緊。
依淮岸試圖在一堆雜亂的細節中找到可以抓住的線索,可還是那句話,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他現在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沒有方向,沒有依靠,只能自己不停撞南牆。
依淮岸扶額,吐出口濁氣。
他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煩躁的心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五官精緻,輪廓分明,一雙冷淡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洗臉池內,一滴接一滴。
依淮岸就這樣沉默地盯著鏡子,過了會兒才收回目光走出房間,心情意外沒有了先前的煩悶。
罷了,他想。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處在正中央的太陽開始緩緩西移,陽光的強度逐漸減弱。
橋回塘軟熬硬熬,總算熬到了常爭渡喊結束。
那一聲「今天就到這吧」在她耳里宛若天籟般循環播放。
橋回塘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整個人精力旺盛得還能走二里地似的。
常爭渡看著是又好氣又好笑:「剛才還累死累活的,怎麼,現在活過來了?」
「我看你就是懶的」常爭渡毫不留情的評價。
橋回塘毫無負擔的接受了這個評價,點頭應和:「是的,對,你沒說錯」
常爭渡:「」他被橋回塘的坦然噎住。
橋回塘心情很好,看著對方說不出話來,心情更好:「好了,既然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剛轉身常爭渡就叫住了她,他倚在籃球架上,雙手環胸似是漫不經心道:「一起吃個飯?」
橋回塘:「不了,我和室友約好了」她回答的不帶半分猶豫。
常爭渡意料之中般點頭,道:「行,明天見」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常爭渡呢喃:「小兔子警惕心還挺強」
橋回塘步伐輕快,在回去的路上覺得空氣都是清新的。
直到她看到不遠處正直勾勾盯著她的兩位室友。
橋回塘臉上笑容一僵:「」
橋回塘坐在餐桌前,坐姿端正,模樣乖巧。
她扯出個笑:「你們,怎麼知道我在籃球場啊」
楊年歲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本來是不知道的,直到剛出門就看到某個小姑娘朝籃球場的方向狂奔」
橋回塘:「」她笑不出來了,她快哭出來了。
「你們聽我解釋」她艱難開口。
白央央坐在另一邊,神情嚴肅得只差拍桌:「糖!」
橋回塘被嚇得一激靈,轉頭就見白央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小糖,你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橋回塘立馬舉起雙手以證清白:「這完全是赤裸裸的污衊!央央,我真和他沒什麼」
橋回塘看著一臉不信的兩人,無奈極了,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講了一遍。
白央央和楊年歲二人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凝重變成驚訝最後到複雜。
白央央擔憂的看著橋回塘:「糖啊,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啊?」
白央央和楊年歲的家境都很好,但比起那些開公司的,還是有些不夠看。
橋回塘也能理解對方的擔心,無奈道:「還能怎麼辦?只能熬一天是一天,熬到周三我就遁地消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白央央想想也是,一旁保持沉默的楊年歲開口了:「糖,他要是敢為難你,你就來跟我們說,惹不過他的後台,還不能找人暗地裡把他綁起來打一頓麼。」
橋回塘看著楊年歲的認真臉,心中多少有點感動:「知道了,但是只剩兩天了,這兩天也應該翻不出什麼風浪。你們就放心吧,我心裡有底」
楊年歲滿臉不贊同:「你心裡有底什麼啊,這些人就是慣會使些小伎倆來哄騙你,我上次和你還沒看清嗎?」
楊年歲卡殼一瞬,白央央和橋回塘都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瞬間。
橋回塘看著桌前一口沒吃的米線,嘆了口氣:「年年,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真的,我和常爭渡這輩子都不可能,我配不上他,他看不上我,就這麼簡單。」
「我知道那個人對你傷害很大,也很清楚你不想讓我嘗一遍這種滋味年年,你信我,我不會的。」
橋回塘眼神堅定,楊年歲一時啞聲。
過久,她緩緩湊近橋回塘,拉起對方的手,聲音帶著妥協:「好了,知道我家糖很厲害了但我有個要求,這幾天或者以後要是被他欺負了,一定一定來找我,好嗎?」
橋回塘狠狠點頭,白央央看著這一幕,心裡生出些感動來:「果然,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楊年歲好笑的看著她:「快吃你的黃燜雞飯吧,待會兒涼了又吃不下了。」
橋回塘聽著,這才想起自己桌上一筷子沒動的小鍋米線,也開始動筷嗦米線。
美國,紐約。
晚上十一點,曼哈頓的天際線依舊燈火輝煌,高樓大廈的窗戶里透出溫暖的光,仿佛無數星星點綴在城市的夜空。
一位身穿定製西裝的俊美男子從酒店的旋轉門中優雅步出,步伐沉穩而自信。
身旁的助理為他打開車門,他坐到了後座中間,助理則坐在副駕上。
車內瀰漫著淡淡的皮革香氣,車窗閉合,車內的寂靜與外面的喧囂世界形成鮮明對比。
男子閉上眼睛,閉目養神。隨著車輛緩緩啟動,他的思緒也逐漸從繁忙的商務世界中抽離出來。
一道輕快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現有的寧靜。
男子看了眼來電,無奈嘆息,終是點了接聽鍵。
對面刻意夾起來的撒嬌女音入耳:「哥哥~我最親愛的哥哥~你現在在幹嘛呀~」
元祁揉了揉額角,放緩了聲線:「剛談完一筆生意,怎麼,錢又不夠花了?」
在護膚的元瑩瑩一噎,還是強顏歡笑道:「哪有~~哥哥,你最親愛的寶貝妹妹只是想打個電話來關心關心遠在平洋的哥哥,不然相思之愁難解啊~~」
元祁靜靜地聽著,眼角染上幾絲笑意,還是道:「油嘴滑舌,說吧,又有什麼事需要你哥擺平了」
元瑩瑩貼面膜的手指一頓,有些心虛:「哪有!在你們眼裡我就只會闖禍嗎?你唯一的妹妹只是想問問她那快一個月沒回家的哥哥,什麼時候回來陪被他丟在家裡自生自滅的小可憐過個生日」
元祁終是忍不住嘴角笑意,無奈道:「還需要幾天,一定在你生日前趕回來,這樣行了吧?家裡的刁蠻公主」
元瑩瑩傲嬌的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她想到什麼,有些心虛,試探道:「哥啊,你那盆玫瑰需要我澆水嗎?」
元祁動作一頓,聲音比之前冷了些:「不用,家裡的保姆會做這些你動它了?」
元瑩瑩被親哥的語氣嚇得一激靈,連忙道:「什麼嘛,你不讓我去你的書房我怎麼可能還會去嘛!我只是好心關心關心而已!」
元祁態度總算軟下來幾分,但還是警告道:「瑩瑩,你要什麼哥哥都會給你,唯獨那盆玫瑰不能動,知道嗎?」
元瑩瑩不開心地癟嘴:「哦」
元祁想到什麼,接著道:「你生日宴邀請她了嗎?」
元瑩瑩一時沒反應過來:「誰啊?」
元祁沒說話,只是看向了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
電話那頭的元瑩瑩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麼,她手裡的面霜瓶一時沒拿穩摔碎在地上。
元瑩瑩難以置信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也不管手上有沒有水:「哥你說的不會是那個,你出國前給甩了的女友吧?」
元祁依舊沉默。
元瑩瑩一個頭兩個大:「不是吧哥,你別跟我說你現在要吃回頭草啊!我當時為了你,跟人家說的多麼的不留情面啊為了讓她死心,我是家世長相能力各方各面都拿出來跟我理想的嫂子比較了啊!」
忽略掉元瑩瑩的崩潰質問,元祁有些無奈:「不是她」
元瑩瑩腦子一抽,道:「是你說的不是她,還是準備吃的回頭草不是她?」
元祁沉默了會兒,道:「後者」
元瑩瑩:「」
元瑩瑩:「?????」
元瑩瑩覺得自己幻聽了,她顫抖著聲音道:「哥,你是說準備吃的回頭草,不是楊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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