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同天傍晚,完成準備和集結的柏林衛戍團踏上南下平叛的火車,在格奧爾格·韋策爾將軍率領下準備去慕尼黑鎮壓暴亂。
韋策爾現任防衛軍部隊局局長,由於《凡爾賽條約》限制,原來最為出名的陸軍總參謀部被解散,部隊局實際行使原總參謀部部分職能,韋策爾的角色更接近於戰前統籌一條戰線的副總參謀長,把他派出來指揮作戰已算是西克特對慕尼黑暴亂最高程度的重視了。
韋策爾本人對完成這個任務抱有充分信心,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信心居然會因為小問題而出現波折:滿載柏林衛戍團的火車出柏林後不過3小時就出了意外,機車鍋爐因壓力問題損壞,必須重新更換才能上路。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8點多修理完畢,開了不到4小時,到深夜12點時又出現變故:前方關鍵路段的鐵軌和道岔被破壞,必須等待維修,而維修工人正在罷工示威,必須等待柏林派出維修隊伍和材料才能繼續前進,於是只能停靠在一個二等站里。
「最終什麼時候能修好重新出發?」韋策爾不耐煩地看看手錶問道。
「也許明天下午……」
「我們必須在這裡乾耗上15個小時?」他驚叫起來。
「長官,您可以步行通過損壞路段然後徵用其他機車前進,不過會不會繼續出現問題我就不得而知。」站長不冷不熱地頂了一句,「要麼就在這等待15個小時。」
韋策爾很生氣:「你知道麼?你這樣的態度在上次大戰時期完全夠得上槍斃了。」
「但上次大戰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為什麼?」
「上次大戰是去揍法國人、揍俄國人,工人們當然賣力,現在你們要去揍德國人,而且還是要揍反抗《凡爾賽條約》的德國人,誰給你們賣命?」
「你!」韋策爾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就是個暴亂分子同情者!說不定還是幫助他們刺探敵情的奸細!」
「對,我同情他們,你能怎麼著吧?」站長冷哼一聲,解下圍巾,露出自己領口的藍色馬克斯勳章,「用不著這麼怒氣衝天地看我,我在東線揍俄國人時你在哪?有本事你去揍魯爾區的法國人啊……」
韋策爾鬱悶地搖搖頭,藍色馬克斯勳章獲得者全德國不到1000人,按理說這樣的有功人士是不會被趕出軍隊的,但看了看站長那隻光剩下2個手指的左手,再聯想到這樣橫的態度,他就明白了。
「我拒絕這個提議,都已經深夜了,部隊還要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天亮再考慮也來得及!」韋策爾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給我搞花樣,你既然是軍隊出身,那就應該明白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你心裡有多少想法,不管你以往有多少功績,都不能改變這個原則。」
如果只是輕步兵,韋策爾當然就直接命令部隊走過去了,問題是他們還帶著火炮,上上下下登車、裝卸有很多麻煩,所以只能忍!
「好的,祝您晚安!」站長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實際上柏林衛戍團被派出的消息一明確,慕尼黑方面就知道了,希特勒阻止不了西克特派兵,但他可以想各種各樣的辦法來阻撓,國社黨在這個時空因為孔蒂尼的金元資助,再加上直下慕尼黑的乾脆利落與希特勒著名的演說才能相得益彰,使聲望遠比歷史上更甚。
德國工人階級在這時候旗幟鮮明地表明了立場:他們鄙視投降賣國的魏瑪政府,認為宣稱要「廢除《凡爾賽條約》的慕尼黑政府才是真正的愛國的、革命的政府」,再加上這個政權的組織者還是社會主義工人黨,是工人階級自己的隊伍,所以他們決心幫阿道夫·希特勒一點忙,破壞鐵路、工人示威都是他們自發的行為,正如站長所威脅的那樣,如果軍隊真走到前面去徵用其他列車,他們有的是辦法讓火車繼續走走停停,鐵路嘛,想弄點事情還不簡單?
德國鐵路是世界上管理最好、最嚴格的地方,反過來,成心想搞破壞也是最容易得手的地方。
「柏林衛戍團來了,我們怎麼辦?」收到確切消息的國社黨高層還沒有從奪權成功的喜悅中回過味來,就冷不防聽到了這樣一個壞消息,雖然他們知道鐵路工人在拼命幫他們遲滯這支部隊以便國社黨能夠有時間準備,但即便這樣,所有高層還是信心不足。
國社黨二把手斯特拉塞爾嘆了口氣:「西克特對我們很重視啊,居然把最能打的部隊拉了過來。對這件事魯登道夫將軍有什麼意見?」
希特勒沒吭聲。
有人回答道:「他建議我們適當做一下抵抗,然後爭取尋求政治解決,如果不能政治解決,那就只能光榮投降了。」
「阿道夫,你是這麼想的麼?」
希特勒微微搖頭:「一個要革命的政府,一個力圖推翻《凡爾賽條約》的政府,現在居然被區區一個團幾千人就嚇破了膽,如果協約國幾萬、幾十萬大軍過來,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不是說大話的時候!」斯特拉塞爾不滿地說道,「我們連一門像樣的火炮也沒有,而我們的對手卻是裝備精良、全副武裝的正規軍,這樣你還要打仗?你要把全黨同志都害死麼?」
希特勒還沒回答,戈林就在旁邊冷笑:「所以說啊,有的人小布爾喬亞軟弱病又犯了,一個團還沒打到門口就張皇失措,這要是來一個師,是不是直接把同志們綁了去自首啊?」
「赫爾曼,你這話什麼意思?」
戈林不理他,只對著羅姆道:「你手下那幾千衝鋒隊不是擺設吧,說吧,敢不敢和柏林衛戍團來一場?」
羅姆大怒:「有什麼不敢的?我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倒是你的人到時候不要嚇得尿褲子吧。」
「你們……你們……」斯特拉塞爾狠狠一跺腳,半句話也說不出。
「我決定了,先考慮政治解決方案,同時採納赫爾曼同志的建議,在慕尼黑構築街壘,發動工人階級一起鬥爭!」希特勒一咬牙,「革命政府可以被用武力和血腥鎮壓下去,但絕不能自我投降!更不能不戰而降!」
散會後,羅姆急著去布置街壘,戈林則趕緊找孔蒂尼派過來和他接頭的吉安繼續請教——建議是勇敢者和孔蒂尼聯合考慮後作出的,和柏林衛戍團這樣的正規軍打仗,郊外野戰一定一敗塗地,巷戰卻說不定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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