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坐在直升飛機上繃著臉不說話,徐正陽卻是極會做人的人,雖然看到自幼教導自己的恩師被林墨踩在腳下心裡難受無比,卻還能陪著笑臉和林墨說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墨修為雖高但處事的經驗上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怎麼能對付得了徐正陽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套話手段?沒過多長時間就被徐正陽把話套了個七七八八。
徐正陽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細節後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他看著被林墨踩在腳下的師傅暗自搖頭,師傅啊師傅,說到底還是你們有了私心而且太驕傲自負才會把事情搞成這樣,如果你們能夠把心裡的想法和九處溝通的話,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徐正陽聽完了林墨的話後決定開誠布公的和林墨談一下,他知道林墨現在為了徐婉柔已經有些喜怒無常,自己一句話說得不合他的意搞不好一掌拍過來自己就掛了,但徐正陽處事雖然溫和圓滑,骨子裡卻是極有堅持的人,否則也不會當時在小空間中不肯獨自逃走了。
徐正陽把自己心裡的打算對林墨說了出來後就定定的盯住林墨等他決斷,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自己是死是活,林墨這個人日後是能為國家出力還是成為國家的心腹大患,現在就要看林墨自己的決定。
林墨看著徐正陽顯得有些緊張的臉,忽然覺得這個打過幾次交道的年輕人有些陌生,他腦海里閃過徐婉柔穿著警服的模樣,閃過這個女孩子半夜三更為了抓犯人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閃過在那條小巷子裡她明知道不是自己對手還要抓自己的那種堅持……
修行者或許比大多數人都要強大得多,但卻終究不可能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只要婉柔沒有事情,我會答應你的要求。」林墨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但是如果婉柔出了事……」他扭頭望向直升機窗外的夜空:「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來什麼事情。」
徐正陽大喜:「謝謝,謝謝!林魔,我代表國家感謝你!」
「尼瑪,讓駕駛員把飛機開快點,最煩你這種動不動把國家人民掛在嘴上的人了。」林墨笑罵了一聲踢了徐正陽一腳,徐正陽連忙催促飛機駕駛員,隨後又吞吞吐吐的說:「能不能……」
林墨看了他一眼鬆開了踩在褚天峰身上的腳,徐正陽趕忙把褚天峰扶起來坐下,林墨道:「話說在前頭,你師傅氣海被我毀了,一解開他穴道鐵定會嚼舌自盡,你可不要怪我。」
徐正陽知道林墨說的是實話,他看到褚天峰死氣沉沉的雙眼就知道已萌死志,徐正陽乾乾脆脆的一下跪在褚天峰面前,聲淚俱下的道:「師傅,徒兒知道您老人家心高氣傲絕對受不了沒了修為的事實,但徒兒怎能看著您自盡?徒兒不孝忠孝不能兩全,剛才徒兒說的話你老人家也聽到了,如果師傅想讓徒兒做個不孝之人的話便自盡吧,但徒兒對三清祖師發誓,師傅您老人家如果自盡徒兒立刻就追隨師傅於地下,若違此誓,當受雷劫,形神俱滅!」
林墨一看褚天峰聽了這番話臉上悚然動容,暗地裡豎了個大拇指,這徐正陽真是個角色,這番話說出來褚天峰絕不會自盡了,徐正陽這個誓言不過是牙疼咒,現在這個時代天地元氣匱乏成這個樣子,哪裡來的雷劫?
褚天峰可不會這麼想,被徐正陽這番話感動得老淚縱橫,他一輩子高高在上陡然變得比普通人還要不如,這打擊無論如何也受不了,最是需要親近之人安慰的時候,這個看得比親生兒子還重的徒兒如今這麼貼心,甚至肯為了自己受雷劫赴死,頓時讓褚天峰覺得心頭溫暖,這個徒兒可沒白疼愛呀!
此時直升飛機已經快到了華山地界,徐正陽請林墨解開了褚天峰穴道,果然褚天峰不再提自盡的事情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徐正陽:「你陪他一起去用這塊令牌讓你四位師叔一切聽你調遣。」頓了一頓褚天峰道:「今日事了後這塊令牌你也不用交回來了,為師回山後將入金光洞思過,從此再不過問世事了。」
這話就是說準備立徐正陽為太乙門掌門,徐正陽又驚又喜,臉上卻露出惶恐的神色道:「師傅……」
「不用說了,你去吧。」褚天峰服了一顆丹藥閉上眼睛,再不肯說半句話。
林墨對這對師徒之間的對答沒有絲毫興趣,他忙著指點那駕駛員將直升飛機開到朝陽峰後的清虛坳上空,對徐正陽跟自己一起去他倒是不反對,直升飛機快到目的地時,林墨忽然看到前方一片火光濃煙,不由得陡然一驚。
他看那火光的方向卻是朝陽峰旁的玉女峰方向,距離清虛坳還有段距離,原本不以為意,徐正陽卻咿了一聲道:「那好像是我們太乙門的太乙蓮舫。」
林墨一聽照著徐正陽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艘古色古香的畫舫漂在空中,其中人影幢幢,畫舫上居然還有十幾個人在走動。
「你們太乙門居然還有這種飛行法寶?」林墨有些驚訝太乙門的底蘊深厚了,媽的,這種大型的載人飛行法寶就是清虛坳也沒有好不好?聯想到剛才褚天峰說回山要到金光洞閉關思過,林墨不由心想這太乙門不會當真是太乙真人的傳承吧?否則怎麼會有九龍神火罩這樣寶貝?
林墨對身外之物看得一向不重,但是見到太乙蓮舫這樣的寶物也不由得眼熱,心裡一動已是動了些不良的念頭,徐正陽可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已經一疊聲的讓駕駛員靠過去。
這直升飛機的駕駛員看來也是九處的人對這種古怪的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聽了徐正陽的話也不多問就把直升飛機靠過去,卻是訓練有素得很。
太乙蓮舫上那被許天正指定負責的年輕人正在高興,忽然看到一架直升飛機遠遠的靠過來,頓時一群師兄弟都涌到畫舫一邊去看,立刻有些不快起來。
他心想師叔們安排我負責,你們怎麼都不聽我指令?咳嗽一聲正要擺出負責人的派頭,忽然聽到一個師兄弟叫起來:「是大師兄,是大師兄!」
一聽這話這年輕人氣勢頓時弱了七八分,混在眾人身後看去,果然看見直升機艙門開處站著兩個人,一個一身西裝的正是大師兄徐正陽,另一個一身黑色的西服卻是破爛不堪還打著赤腳,卻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了。
徐正陽看直升機離太乙蓮舫還有百來米的距離便御風一躍過去,修行者沒到真人境雖然能夠凌空踏虛但並不能持久,徐正陽可沒在數千米高空賣弄的愛好,老老實實的御風飄過了百米距離,輕飄飄落在了太乙蓮舫之上。
他剛落下一群師弟就大肆鼓譟起來:「師兄好俊的身法!」
「大師兄看來修為又有境界,我這輩子能有大師兄五成的功力就知足了!」
一群人馬屁滾滾而來,徐正陽皺了皺眉倒是沒說什麼,他情願呆在人間為國家效力極少回山,受不了門派里這種氛圍也是一個原因。
一群人正在馬屁,忽然太乙蓮舫重重晃動了兩下,眾人立足不穩頓時住口,一群人驚慌的看去,卻是那個打赤腳的年輕人從直升飛機上跳了過來,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身法,落下來的時候和一塊大石頭砸下來幾乎沒有區別,把太乙蓮舫都震得搖晃不休。
林墨故意沒有用輕功直接憑著彈跳力跳了過來,落下的時候還特意用了個『千斤墜』的功夫,發現太乙蓮舫只是晃了晃絲毫下沉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更加心動,心裡想道:「好寶貝啊,怎麼想個法子弄了過來?徐正陽這人不錯又是官員身份,如果明搶的話可不太好吧?」
徐正陽被林墨的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可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先對師弟們介紹了林墨,立刻就有人問道:「大師兄,師傅說你遇難了和這小子有關,怎麼你現在和他在一起,師傅他老人家呢?」
林墨一聽這話眉毛頓時一跳,徐正陽連忙道:「是一場誤會,師傅已經回山了,特地讓我陪林兄來讓四位師叔不要再動手。」
那個被許天正指定做太乙蓮舫負責人的年輕人一聽,陰陽怪氣的道:「大師兄,你的話和師傅師叔的交代前後矛盾,現下四位師叔已經去追殺那殭屍,你現在說要他們停手,我們可沒辦法。」
徐正陽臉上溫和的笑意頓時不見,手掌一翻將那塊褚天峰交給他的令牌亮了出來:「太乙乾坤令在此,你們還不跪下聽令?」
那質疑徐正陽的年輕人駭得面青唇白,和其他人一起霍然跪下:「是,太乙門弟子某某某謹遵掌門號令!」
徐正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林墨道:「我們現在都聽你調遣,你有什麼命令只管下就是!」
林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徐正陽一眼道:「好大的威風啊,徐掌門。」
徐正陽訕訕一笑,可不敢接這話頭。
林墨臉上的笑容斂去,喝道:「誰是控制飛行方向的?出來!」
眾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那年輕人身上,徐正陽一看道:「原來是五師弟,你來聽林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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