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見了這朵血雲的威力,也不敢以身犯險,顧不得與祖巫糾纏,連忙將身形一轉,迅速逃離開去。祖巫見燭龍這番模樣,也知道這朵血雲不是什麼好東西,紛紛躲閃。其中速度快的,如帝江、玄冥等,都及時避開,也有速度慢的,如句芒、蓐收等,前一刻方與燭龍纏鬥,沒有回過神來,閃避不及,便被血雲罩中。
十二祖巫同氣連枝,休戚與共,情同手足。帝江等人見有祖巫被血雲罩中,毫不猶豫,也沖入了血雲之中。
冥河見十二祖巫紛紛被血雲籠罩,心中之喜,實在不可言表,只以為此番盤古精血,皆要為其美食,顧不得遲疑,急急指揮血神子,朝祖巫撲上。
十二祖巫乃盤古開天身殞之時,與三清同時化生,也繼承了部分開天功德,其真身又各具神妙,哪裡是如此簡單便能被血神子撲入的?冥河的血神子撞到祖巫身上,如撞銅牆鐵壁,只覺得祖巫真身之堅固,前所未見,血神子不但不能進入,被祖巫煞氣一衝,還紛紛消散。
血神子乃是冥河老祖分身,分身消散,那種痛苦的感覺,全都作用冥河老祖身上,頓時令其如斷手足,忍不住慘嚎出聲。
他知道此番貪心不能得償,連忙舍了眾祖巫,轉向其他巫族撲去。
十二祖巫見他血神子對自己無功,豈能放他過去殘害族人?紛紛追入血雲之中,捕殺血神子。血神子實在太多,殺不勝殺,只是終究有限,殺得一個便少一個。冥河老祖見祖巫如此,也是心生恐懼,哪裡還有心思吸取精血?也不管前方是巫族還是妖族,只在其中拼命逃竄。
幸好這時燭龍又到,與祖巫纏鬥,迫使祖巫無法全力攻擊冥河,冥河才這緩過氣來。
他這下貪心不足蛇吞象,不料偷雞不成反失米,損失了數十萬血神子,心中既驚且怒,便相機朝一干普通巫族撲去。
此時他卻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囂張,收束血雲,只有畝許大小,免得引人注目,又竭力避開祖巫,只在偏僻之處偷襲。
對戰的異族見到血雲到來,都紛紛躲避開去。巫族卻不善於騰挪變化,多有被冥河撲中者,便做了他口中之食。
要知巫族乃盤古精血化生,精血不滅,入了洪荒大地,遲早還能化生巫族出來。因此前番對戰,便有不少巫族殞命,墜下洪荒,祖巫也不甚擔憂。只是死於冥河之手卻不同,精血魂魄,皆要被其吞食,再無化生的可能。因此巫族死得一些,以後實力就弱一些。對於巫族而言,一個冥河老祖,倒是比龍族敵人更加可怕。
十二祖巫見了,都竭力驅趕冥河老祖,護持巫族。只是如今大戰正酣,冥河甚是狡猾,占了便宜便換一個地方,絕不在同一地方停留太久,巫族又處處皆是,哪裡照顧得過來?祖巫們心中焦急,后土便忍不住對帝江說道:「本來是各族齊伐太陽星,如今卻只有我巫族出戰。其他各族都在觀望,不施援手,恐怕都希望我等兩敗俱傷,再撿便宜。我等已經盡力,卻也不必獨自死戰。今威名已著,還是見好就收為妙,以免白白葬送了我族大好兒郎。」
帝江聞言,覺得有理,因此約束巫族,收拾陣角,緩緩而退,回洪荒去了。異族占定太陽星,也不追趕。冥河雖然覬覦巫族精血,卻也畏懼十二祖巫,不敢再火中取栗。
此次大戰,洪荒之中的大神通者都看的清楚。巫族實力,竟然強大如斯,與鼎盛的異族交戰,也不落下風。眾仙都自心驚,暗暗感嘆。尤其是帝俊、東王公,更是心生忌憚。
卻說帝俊、東皇太一等下了紫霄宮之後,來到洪荒。此時妖族卻不如巫族,被異族幾番征討,已經散亂,不成勢力。因此帝俊等人便以粟廣為後方,慢慢收拾妖族部眾。此時異族主力都回了太陽星,下界的都是些游離之眾,如何可以對抗?因此順風順水,將異族驅逐開去,逐漸收攏妖族勢力,恢復了原來的盛況。
他們見了太陽星之戰,也是心驚。帝俊對東皇太一說道:「巫族已如此強盛,早晚為我妖族心腹大患。今日借異族之手,消弱他們的實力,倒正如我所願。只望他們再多戰幾場才好。」
東皇太一卻提醒他道:「道祖有言,此番平定量劫,要我妖巫二族承擔重責。今巫族已經戰罷,震動洪荒,聲威無倆。若是我妖族遲遲沒有動作,寸功不立,只怕卻要被各族譏笑。到時巫族如日中天,平了異族之後,巫族就要為洪荒共主了。」
帝俊笑道:「這個道理我自然也知曉。巫族戰後,我妖族必然也要與異族交戰,以振聲威,以漲士氣。否則猶疑不前,落下話柄,於我不利。只是依你看來,此戰異族出了幾分力?」
東皇太一奇道:「此戰各自精銳盡出,異族連冥河老祖也加入戰團。巫族又是魯莽之輩,不會保存實力。因此至少也各自都出了八九分力氣。依兄長之見,難道還有蹊蹺不成?」
帝俊微微一笑道:「你忘了困住我二人的盤龍大陣不成?此戰龍族連盤龍大陣都未祭出,豈能說是盡了全力?依我看,最多用了七分力氣,肯定有所保留,專門準備對付我妖族。」
東皇太一驚道:「如今我妖族實力,也只與巫族仿佛,力量之精煉,還略有不如。今巫族舉族精銳全出,還不能逼出異族全部實力。那我妖族前去,豈不也是同樣下場?到時若是異族實力盡出,只怕我妖族還不能如巫族一般全身而退。這便如何是好?」
帝俊一笑道:「卻是不必驚慌。我妖族的優勢,便在於智慧高深,不似巫族一干無腦之輩。兩軍交戰,難道便只有混戰一途?要知戰場之上,首腦最為重要。若是沒有首腦指揮,便是數量再多,也是土雞瓦狗,一盤散沙,何懼之有?」
東皇太一與帝俊同時同地化生,最有默契,便說道:「以兄長之意,是想引燭龍自陷絕地不成?」
帝俊道:「不錯。前次與燭龍交戰,我等曾擺出周天星斗大陣與混元河洛大陣。只是彼時在盤龍陣中,無有靈氣補充,你又重傷未愈,所以不戰自潰,被其破去。我等此去,再布此二陣,與他相賭,燭龍以為勝券在握,必無防備。到時一入陣中,我就不相信他還有通天徹地之能,再逃出陣去。」
東皇太一也道:「此番我得道祖之助,傷勢痊癒,若再用一些妖族之仙相助,布成的周天星斗大陣,威力卻非是先前可比。此計可行!」
二人議罷,便選定吉日,整肅妖族,往太陽星而來。伏羲、鯤鵬,也在陣內。帝俊心疼兩位妻子,不忍其見兵戈之事,本將其留在女媧娘娘處。只是羲和娘娘卻是執意要來,帝俊也自無法,將其帶在陣中。
大軍到了太陽星,帝俊大聲喝道:「燭龍,你也曾在道祖座下聽聞大道,略知天機,卻挑起事端,占我太陽宮,罔顧天意。如今為禍洪荒,萬夫所指,眾族皆伐,還有何說?」
燭龍坐在車上,顧盼自若,笑道:「我道誰來,原來是先前我籠中之雀。你見識短淺,尚自以為是,豈不可笑?須知先天福地,有德者居之。你竊據太陽宮,失德於天下,自取其禍,還不自省?我族順應天意,入主太陽宮,正是福澤綿長之相。豈是你幾句胡言亂語,便可以顛倒黑白?」
一旁羲和娘娘聽得怒氣直衝華蓋,又見燭龍所坐之車,竟是自己原來的愛車,帝俊的迎親之物,忍耐不住,罵道:「燭龍,你好生無恥。帝俊與東皇太一,乃是太陽星化生,太陽正神,掌至陽之氣,秉承盤古開天功德。你卻驅逐神靈,占其宮殿,名不正,言不順,還假託天意,羞是不羞?今日大限已到,該遭報應,還不自知乎?」
燭龍看了羲和娘娘一眼,說道:「我道是誰敢出此大言,原來是屑小之徒、偷盜之輩。你一婦人,也只配行些下作之事,有什麼臉面登堂入室,在戰陣之上說道?爾等妖族已無人乎?帝俊只憑一己所好,聽信婦人之言,如此失德,不知何以領導妖族?」
燭龍所言,指的是羲和娘娘假扮龍族,偷偷救出帝俊與東皇太一之舉。他言詞犀利,又語含挑撥,說得羲和娘娘惱怒欲狂,就待上前與燭龍拼命,被帝俊連忙拉住。
帝俊道:「燭龍,休呈口舌之能,我們手底見個真章。你也是道祖座下之人,當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卻不必如同無知蠻夫一般混戰,使生靈塗炭。今日我便問你,可有膽量,與我斗陣否?」
燭龍道:「若如你說,如何斗陣?」
帝俊道:「我兄弟二人,在此布下周天星斗大陣與混元河洛大陣。你便孤身入陣,若是能再出得陣來,便是你龍族勝;若是出不來,便是我妖族勝,如何?」
正是:
巫族拼勇力,
妖族鬥智謀。
同為盤古化,
志趣不相投。
欲知此番斗陣,勝負如何,還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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