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聲如雷霆;
鬼馬長嘶,響徹雲霄!
此時此刻,無數幽冥鬼車匯聚在一起,望不到邊際。
大地不斷震顫,就連地上的枯木石子都在上下跳動。
不消片刻時間,無數戰車化作了滾滾鋼鐵洪流,飛速向前奔馳。
仔細觀看,便能發現幽冥鬼車的車頭處,盡皆掛著一盞古式的氣死風燈
隨著戰車不斷前進,古樸的燈籠不斷搖曳,並散發出幽蘭森寒的光亮。
自遠處望來,滾滾洪流便仿佛是散發著無盡寒氣的冰雪長龍。
氣勢磅礴,銳不可當!
大地在鐵蹄和車輪的無情踐踏下,發出了痛苦而又無力的哀鳴。
無數溝壑裂痕如蜘蛛網般飛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其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僅僅不過眨眼間,方圓數百里的地面都開始飛速坍塌、下陷 並且還在不斷向四面八方延伸。
那可怕的一幕仿佛末日天災降臨,觸目驚心!
而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都似乎在陳述著一件事。
鬼刃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徒留死亡鮮血在世間!
……
咕嘟一聲!
張牧很是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震驚之色。
他呆愣許久,這才結結巴巴開口問道:
「大人,這就是您之前說的嫡系部隊嗎?」
劉一鳴點點頭,輕笑一聲說道:
「正是!
怎麼樣,這些棒小伙子都還不錯吧?」
張牧:……
還不錯?
看你這話說的,讓我都沒法接。
他就算沒有任何修為,但是接觸修士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那些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仙人,加吧加吧捆在一起,恐怕也沒有如此威勢啊!
別的不說,單靠眼前這支鋼鐵般的部隊,便足以碾壓任何仙門了吧?
想到這裡,張牧頓時感覺心跳一陣陣加速,整個人也隨之亢奮起來。
劉一鳴大人從未說過自己有多強,也從未表明過真實身份。
可是從恩主老書記對他的態度便不難推測,劉大人絕對是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如今看到的東西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也足夠說明一切了。
劉大人既然能夠駕馭如此強軍,那他的實力便已經可以推測一二了。
他說不定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度,甚至真的有可能如他所說是三界之主!
想到這裡,張牧不由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血壓也飆升到了極致。
這一次能被大人看中,自己絕對是走了大運。
只要努力幫他老人家做事,以後說不定真的一步登天了!
……
就在張牧暢想美好未來之時,只見一匹肩高超過三米的雄壯鬼馬自遠方踏空而來。
僅僅不過眨眼之間,鬼馬便已停在了劉一鳴的面前。
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將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劉一鳴面前,滿臉熱切地恭敬說道:
「大人,許久不見,末將高寵給您請安了!」
劉一鳴點點頭,笑容溫和說道:
「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多禮。
起來吧!」
說到這裡,他似是想起一事,笑吟吟說道:
「呵呵……
本尊最近聽聞高半神的家裡喜事盈門,也不知是真是假?」
高寵聞言,心情顯然很好。
他站起身,爽朗一笑說道:
「犬子高猛最近剛剛大婚,也算是成家立業了。
末將老來得子,寵溺得有些過頭,動靜鬧得也有點大,著實讓大人見笑了!」
劉一鳴笑著搖搖頭說道:
「見笑倒是不至於!
小猛子是你唯一的血脈,如此人生大事無論如何操辦也毫不為過。
再說了,堂堂的高半神是地府的一面金字招牌,兒子娶親若是太過小家子氣,也未免丟了地府的臉面。」
高寵聞言,多少有些汗顏。
他的寶貝兒子高猛 ,真要細說起來還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
從小嬌生慣養就不說了,自己跟隨主子征戰在外,又少了家教,結果不出意外搞出來了一個紈絝子弟。
官員百姓看在自己的面子,看在主子的面子,對高猛的惡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可想而知,愈發助長了臭小子的囂張跋扈。
對此高寵也是頭痛不已,但是每次看到高猛裝出乖巧懂事的樣子,他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唉,溺愛這種事還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無論是對兒子的虧欠,還是缺少了管教陪伴,這都是高寵極大的遺憾。
最終高寵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聽之任之。
想到這裡,高寵不由訕笑一聲說道:
「大人,您說笑了。
高猛是個什麼德行,末將心裡其實清楚得緊。
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只是一想到自己從沒有陪伴他成長,也沒有教規矩講道理,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斥責教訓的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劉一鳴笑道:
「男人還是要多經歷些事情才會成長!
高猛做得確實不好,劣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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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據本尊所知,他雖然頑劣不堪,但也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之事。
所以地府便容得下他!」
高寵聞言,幽幽一嘆說道:
「多謝大人!
等回去之後,末將一定對犬子嚴加管教,絕不讓他為禍四方。」
劉一鳴笑道:
「此事不必太過較真,等小猛子再長大一些,應該就能懂事了。
對了,寵啊!
你這事辦得多少有些不厚道,連張請帖都捨不得給本尊是吧?」
高寵聞言,連連擺手說道:
「大人恕罪!
這請帖末將確實是寫了,可是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敢發給您。」
劉一鳴笑道:
「你跟隨本尊征戰多年,受傷無數。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你的付出和辛勞本尊一直都記得,惠及子孫也是應有之義。」
高寵聞言,有些受寵若驚說道:
「末將多謝大人!」
劉一鳴擺擺手說道:
「這是高家應得的!
在本尊看來,你和你的子孫哪怕受到再多禮遇都不過分。
寵啊,你說咱們許久未見,彼此之間的情分是不是已經淡了?」
高寵聞言,心中一驚說道:
「大人此話何意?」
劉一鳴笑道:
「你我在表面上看是上下級關係,可是真實情況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這些年來,咱們一同上過戰場,是兄弟,更是袍澤。
你說這種過命的交情,為何會如此見外?」
高寵嘎巴嘎巴嘴,喉嚨里發出了模糊的音節,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片刻過後,他這才整理好了情緒鄭重說道:
「大人,你誤會末將了。
您與末將不同,要憂心整個華夏的公務,說是日理萬機也毫不為過。
犬子成婚這點小事,又怎敢勞您費心?」
劉一鳴點了點頭說道:
「忙是忙了點,但是吃頓酒的時間還是有的。
這樣吧,回頭本尊讓董勝帶份賀禮交給令郎,也算是本尊的一點心意吧。」
高寵聞言,心頭不由一喜。
他跟隨劉一鳴多年,自然非常清楚自家主人的性子。
對於敵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對於自己人,卻是無比照顧,出手更是大方的緊。
高寵不用想也能知道,自家的小兔崽子這一次怕是要走大運了!
只是,那小兔崽子若是拿到了大人的賞賜,那還得了?
只怕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以後說不定更會仗著大人的名頭為非作歹,為禍一方。
到那時,影響了大人的名聲,自己又該如何?
大人又當如何?
沉默片刻,高寵狠狠咬咬牙,面色凝重說道:
「大人,犬子是個什麼德性末將最是清楚,絕對當不得如此厚賜。
末將代犬子謝過大人的心意,但是這賞賜卻是愧不敢當,還請大人收回成命!」
劉一鳴:……
說心裡話,他確實不太看得上高猛的為人。
若不是看在他爹高寵的面子上,分分鐘就能送他去地獄裡勞動改造。
思索片刻,劉一鳴說道:
「此事確實有些不妥!
不過小猛子已經成年了,也確實應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說到這裡,劉一鳴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臉上亦是習慣性地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高寵:……
背脊莫名有些發涼,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大人這是要幹啥?
不會是又想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主意吧?
高寵幾次欲言又止,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劉一鳴笑呵呵說道:
「寵啊,你怎麼會露出這副表情?
搞得我好像壞人一樣。」
高寵聞言,偷偷翻了個白眼。
大人你對自己怕不是有什麼誤解吧?
你完全可以把好像兩個字去掉。
劉一鳴笑道:
「這樣吧,本尊回頭給小猛子安排個好差事。
等他蜜月結束之後,立刻走馬上任。
那小子有個正經工作是好事,也省的整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高寵:……
看著劉一鳴那燦爛的笑容,心中不由默默嘆了口氣。
小兔崽子,不是你爹不幫你,實在是想幫也幫不了。
你小子要怪就怪自己太不懂事,嗯,自求多福吧!
高寵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
「大人,不知您給犬子安排了什麼差事?」
劉一鳴神秘一笑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
說著拍了拍高寵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本尊不會害他性命。
當然,苦頭可能要吃一點,但絕對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高寵:……
聽到這話,心裡越來越慌了是個什麼鬼?
他糾結許久,這才仿佛泄氣的皮球一般頹然嘆了口氣。
身軀微微有些佝僂,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挺拔,心中暗道:
小兔崽子,你以後耗子尾汁吧,千萬不要再作死了。
否則的話,就連你爹也救不了你了。
……
兩人閒談了幾句,劉一鳴便把張牧喊了過來,介紹給高寵認識。
說實話,當張牧聽到了高寵的名號之時,還真是嚇了一跳。
這名大將在歷史上的名聲算不得顯赫,就連他是不是虛構的人物也是眾說紛紜。
現如今真正見到了活生生的高寵,還真是有種時空錯亂之感!
張牧越看越是新奇,心中不由暗自琢磨起來:
古代名將死後,若是都去了地府。
那豈不是說以後很有可能會見到活蹦亂跳的關二爺?
那貂蟬小姐姐呢,大小喬,甄姬……
是不是也有機會看到了?
劉一鳴自然不知道張牧的腦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小子,別傻站著了!
把事情的經過跟高將軍介紹一下。」
張牧聞言,猛然回過了神兒。
秘書出身的他,表達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僅僅只是簡單幾句話,便將事情的經過講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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