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斤面色嚴肅的掐了一下指決,喃喃道:「裝死?」
李尋與當初的張珏一樣,是正經的學院派,對於江湖上的那些小伎倆知之甚少,一聽裝死,頓時納悶了:「什麼裝死啊?」
「就是躲進墳墓里,或者挖坑埋了自己,進入龜息,就可以屏蔽天機。當年姜尚姜太公創出了這一招,很簡陋的一招,但是特別有效。」
李尋驚呼道:「天機是傻子麼?裝死就能躲過測算?」
陳九斤嗤笑一聲:「不是天機是傻子,這本身就是漏洞。按照八卦方位來說,八個方位是互相干涉,相輔相成的,但卻不能混為一談。乾說的是天,坤指的是地。他藏進坤位之中,天機自然找不到他。因為他本身就進了天道之中。這就好比人能看到別人身上的缺點優點,卻很少能看見自己的好歹一樣。」
李尋瞪大眼睛:「你逗我呢吧?挖個坑埋掉自己,就進了天道了?」
陳九斤呵呵一笑:「你飛到九天之外,超過大氣層,那還進入乾位當中了呢。世間本就如此,人生活在天下,長在地上,其實是不在八卦之中的。但一旦進入地下,或者飛到天上。那就超越了世界,這個道理你懂麼?而且,陰墳是死宅,人死如燈滅,天機本就不查。他如果躲進死宅之中,天機如何找他?」
李尋嘆口氣:「扶搖洞天派也不過如此,告辭。」
「留步。」
「還有什麼事?」
「我用八卦五行之數算不出他的方位,但是我兒子卻可以。」
李尋哈哈大笑:「無恥之尤。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都算不出,你兒子道行還沒你高呢。他能比你強?」
陳九斤正色的搖頭:「不,你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極限。我會的,我兒子不一定會。但是他會的,我也不一定會。你們祖師道天師道不是都會借天地之勢麼?為何就沒想到借人和之勢?擴展思維,增大渠道,這道理你還用我說麼?」
李尋也正經了起來:「你兒子學的不是陳摶老祖的術法?」
「怎麼沒學?這是基本功。但我兒子卻是高材生,自國外留學回來,又接觸了很多西方術數。」
李尋皺眉道:「東方術數都算不出來,西方術數就能算出他?」
陳九斤撫須而笑:「你著相了。正因為東方術數算不出來,所以才要用西方術數來算。」
「為什麼?」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東方術數歷史底蘊極強。但卻耐不住一招鮮吃遍天啊。這麼多年下來。有卜算之法,自然是有破解之法的。古時候選墓地,用各種風水學科,尋龍找穴。但誰又能想到,這倒是給便宜盜墓的了,只要學會尋龍找穴,就能找到古時候富貴人家的墓穴?一個道理,易卜之法流傳數千年,破解之法層出不窮。不怕你強,就怕你懂,懂了這裡邊的道理,自然就有破解之法。那麼只能用新東西來破局了。」
李尋聽後。良久哈哈大笑,滿眼譏諷的說:「可悲、可嘆。要是知道你們現在竟然用洋鬼子的小道來測算,陳摶老祖恐怕得從棺材裡跳起來掐死你們。」
陳九斤呵笑一聲:「華夏五千年。真正的得道者都會敞開門戶之見。閉關鎖國,故步自封只是自取滅亡罷了。如果你連接受新鮮事物的心胸都沒有。恐怕你的心境也只是這個地步了。東方又如何,西方又怎樣?我扶搖洞天派走的是預卜之道。只要能得到最終結果,用了什麼手段重要麼?」
李尋沉默片刻,抱抱拳:「有勞了。」
陳九斤擺擺手:「跟我下山吧,我兒子在華山腳下開了間門面,在他那去算。」
「……」
片刻後,二人來到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華山這地方,夏天遊客多。但是冬天,卻人煙稀少,現在又是深更半夜,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四兩,這是天師道的李尋。你給他幫個忙。」
陳九斤對櫃檯後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男子說。
陳四兩連忙站起來抱拳:「李兄有禮了。」
李尋點點頭,呵笑道:「你們兩父子這名字還真土。老子叫陳九斤,兒子叫陳四兩。」
兩父子聞言,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李尋,只覺得這人可笑無比。扶搖洞天派之人的名字,他竟然還敢拿來取笑?
九斤這兩個字其中蘊含的學問極大,包羅萬象。先是這個數字,後是那計量單位,複雜無比,也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簡。
而四兩這個名字,比起九斤也只差一線。俗語有言,四兩撥千斤,這四兩二字其中學問也深的很。但李尋明顯是個外行,兩父子也懶得鄙視他。
「李兄,你需要我做什麼?」
陳四兩對李尋還是比較客氣的,因為天師道這個招牌太響亮。而他能被父親引下山,那顯然是許諾了什麼好處的,對待客戶要如同上帝一樣。
「幫我算個人,查一下他的方位。你爸已經算好了,西北方向,但是人沒了,又找不到了。」
李尋找個地方坐下,隨意的說。
陳四兩想了想,找出一個筆記本來,詢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張珏。」
「多少歲了?」
「這個不知道,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吧,二十來歲。」
陳四兩想了想,又問:「是否婚配?」
李尋愕然,我讓你算方位,你問這個幹啥?但還是如實說道:「他身邊有個女伴,是游屍。很漂亮,看起來像是他的女人,但我沒聽說過他結婚了。」
「游屍?」
兩父子一齊驚呼,然後面面相覷,心裡緊了緊,身邊還有游屍,那就得警惕了,報復起來可不得了啊。游屍對於李尋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那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是恐懼。
陳四兩顫抖著手點燃一根煙,然後又問道:「有沒有子嗣?」
「這個倒是沒有。」
「是薄情之人,還是重義之輩?」
李尋猶豫了很久,其實很不想說實話,但卻無法違心,嘆道:「重情重義之人。」
他還記得張珏為了那游屍和屈翔,被自己弄得捉襟見肘的場面。
「身材如何?」
李尋張張嘴,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表情,這都什麼問題啊?
「……和我差不多,清瘦,修長。」
「什麼類型的?活潑、內向、陰沉、淡薄……」
李尋徹底受不了了:「我來不是給他相親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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