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真人帶著陸然,一路走街串巷,走了一條神奇的路徑,最終繞出了羊鎮,來到了羊鎮通往化陽觀那唯一的羊腸小道上。
「好兄弟,俺們就在這路邊,歇會再上路。」赤腳指了指路邊兩塊大石,一下坐了上去,腳丫朝天,順勢也就躺了下去。
這真是陸然見過最粗糙最醜陋的一雙大腳,過去海子們那些大腳夠粗糙了吧,比起他這雙足足十一二寸的大腳,都可以稱之為嬌嫩如少女。
要不是他無意瞥見這大腳那厚如牆皮的老繭之下,有著類似殷姓人一樣的鳥形紋身,陸然根本都不會也不想看第二眼。
所以陸然第一個問題問的是,「你們,跟羊鎮有什麼關係?」
赤腳真人嘿嘿一笑,高高抬起雙腿,用一種嬰孩般的姿勢,開始掰自己的腳丫,開始搓自己的腳丫。
「俺是個粗人,俺知道的就告訴你,不知道的你問俺也是白搭。」
銷魂的氣味和聲音一併傳了過來,陸然只好離得遠遠的,跟赤腳搭話。
赤腳先解釋了刺青的問題,他說這刺青是從小便有的,他還說他母親也是殷姓,他是五年前為了躲避戰亂來到此地的,他來的時候,化陽鎮和羊鎮便是如此景象,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至於屠宰場,赤腳說一直有人看守,畢竟羊鎮人以羊為生,那山洞中有許多羊貨,是小鎮居民的命脈所在,所以就算是赤腳帶著他去,除非有鎮上人的許可,否則也是很難進得去。
赤腳還說,相較於鎮子中,化陽觀的兩人才是奇怪,松夫人暫且不說,作為清修者,她可能只是有些饑渴病,最奇怪的是住持和住持那些羊,住持年紀一大把,卻在松林中養著數千羊羔,而且事事親力親為連松夫人也不許插手,只能說人仙就是人仙,自有她的神奇手段。
說到這裡,赤腳算是將壓箱底的情報也告訴了陸然,比如三人的品級,住持是人仙,赤腳不過是個赤仙,還是他來化陽觀之前自行修煉的,令陸然意外的是松夫人居然也是人仙品級,而且松夫人與主持的關係非同一般,更為關鍵的是,赤腳說雖然說這兩人都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姓名,但是赤腳隱隱覺得,這兩人應該,也姓殷。
直覺告訴陸然,赤腳這幾番話,並沒有說謊,但他這些話,與葫蘆頭所說又有許多地方有出入,整件事似乎越來越複雜,謎團太大,線頭太多,線頭上,打的又都是死結。
陸然決定等今晚葫蘆頭去「侍奉羊神」之時,去松林探一探,再說。
「好兄弟,還想知道什麼?」赤腳見陸然在那不知在想什麼,居然主動問道:「俺還可以告訴我是如何勾搭上那個老闆娘的,老闆娘還有個妹妹」
「啊,不用了,酉時將至,我們還是趕快趕回去吧。」
陸然望望一半在雲霧中一半在山峰處的化陽觀,黑色的炊煙,已經從其中緩緩升起。
飯前,陸然先去看了一眼葫蘆頭。
陸然還未開口,葫蘆頭自己說自己還憋著呢,已經犯了戒律了,無非就是多跟羊睡一天。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晚飯時疾風婆已經忘記了他,甚至不記得他昨晚來到了化陽觀,直到快結束時才又想起來,擦擦嘴擦擦手,便帶著葫蘆頭往後山去了。
這頓飯吃得很平靜,陸然已經放棄了繼續鑽研,因為他發現所謂「抽絲剝繭」只會讓這個繭越來越大,並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因此他盡情享受美食,享受松夫人有意無意傳過來的媚人眼波,順便還說了兩句欲言又止諸如「我下午碰見了不得了的事情」「我跟你說羊鎮那個老闆娘如何如何」這種差點要了赤腳真人命的話。
飯後,萬隱心邀請陸然去她們的房間說了會話,繁英仙子和萬隱心也表達
了差不多的看法,既然四人是來此修行的,化陽觀和羊鎮如何,跟他們其實並無太大關聯,這裡也就是個管吃管住的地方,他們真正需要在意的,還是後續本教的安排,也就是到底仙師何時會來。
陸然心中雖然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這會兒卻也同意了兩人的看法,於是三人又將葫蘆頭昨晚的糗事翻出來笑了一遍之後,亥時將近,陸然也就回房睡覺了。
有了葫蘆頭的前車之鑑,陸然乖乖熄了燈,上了床,他知道此時赤腳真人在住持的指示下,正拎著面破銅鑼在觀中來回巡視,即使是陸然拿捏住了他,出去遊蕩被他遇見,他也絲毫不會留情。
陸然的計劃是等到後半夜,松夫人也累了,赤腳也睡了,他再偷偷溜出去,但一躺下,腦中一片昏沉,他漸漸合上了眼睛。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豎起耳朵聽了聽,松夫人那奇怪的聲音已經沒了,也沒有再聽到腳步聲或是銅鑼的打更聲,陸然正要摸黑下床,覺得不對勁,身下感覺過分軟綿,完全不是之前那硬板床的觸感。
伸手一摸,濕滑一片,涼涼的,卻是令人舒適的溫度。
陸然忽然意識到不好。
接著忽然伸出兩隻細長的臂膀,將他緊緊抱住。
原來自己睡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
淡淡的松香和煙火混合的氣味一下湧入了鼻腔。
陸然第一時間,想要掙脫,因為他發現下半身,似乎被纏得更緊。
兩條慘白的肉腿,好似兩條碗口粗的巨蟒,又好像是兩尾亮出白肚皮的魚。
蟒,出洞覓食。
魚,垂死掙扎。
陸然覺得自己也像一尾魚,一尾被漁網死死卡住,不能前進後退,只能搖頭擺尾的魚。
他無法呼喊,開始還有些力氣,但很快手腳都有些麻木。
忽然想到了徐芙。
想到了徐芙也像一張網,而自己不顧被捉捕的危險,游入了其中。
是窒息的感覺。
卻完全不同。
忽然。
女人大力搖擺,漁網不停擺動,陸然覺得自己被摔得七葷八素。
頭一昏,被甩到了女人的身下。
女人騎了上來,陸然漸漸看清楚那令人吃驚的壯麗的輪廓。
就好像【水牢關】之後,一座大幽緩緩浮出了海面。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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