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先愣了一下,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三腳踢出,這大門不僅不倒,反而像個活人那樣,反擊了他一記。
他迷茫了一會,身上的殺氣也跟著散去了大半。
然後他看見了那個女人,那個普普通通很難令人注目的女人,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是這女人擋住了他那一腳,是那樣輕輕地擋了一下,保住了這扇大門。
李玩已經明白了這女人與方才那些一殺就死的人不同,她很強,甚至強過了他之前遇見的所有人,所以他又笑了。
他喜歡強者,喜歡自己可以與之戰鬥的強者。
正因為如此,他才要不停地逃出那皇宮,因為他不能跟李仮、李江流這種宮中的高手戰鬥,也不能跟許翬或者那些修行者們戰鬥。
宮中的每一個人都虔敬他,愛戴他,甚至都有些害怕他。
好比這王蚩,號稱禁軍第一勇猛,可你要他抽刀跟自己比劃幾下,他一定先砍掉的是自己的手。
所以他渴望外出,來到陌生無人認識他無人讓著他的地方,讓他痛快地戰幾場。
眼前這百萬人居住的城寨,就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戰場」,而這個女人,是可以做他「對手」的女人。
樣貌身材打扮都很普通的女人穿過大門,緩緩向他走了過來,自我介紹道:「小女子顧存花,乃是朱老爺的一名管家,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與我城寨又有何仇怨?」
不等還在趕來的孫柔柔勸止,李玩已經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玩。
聽見這兩個字,顧存花心上懸著的那塊大石,終於落地。
這的確是那位傳聞中的「魔性」之子,當今帝皇的兒子,李玩。
除了樣貌秉性與傳聞中接近,整個夏亞,又有何人能在夏亞穿著這一身「塵不沾,血不染」的百花衣呢?
顧存花沒有多想,甩甩袖子,撲通一聲跪下了。
她這一跪下,李玩身後那些雖不敢再上前卻也不曾散去的寨民們,也跟著齊齊跪下。
「恕小民有眼無珠,衝撞了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寨民們也齊齊呼喊。
李玩沒料到這些人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一時沒了脾氣,這幫人沒了殺氣,他也就沒了殺氣,他的臉上,也就失去了笑容。
他站在那裡,面對這樣一個看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境地。
好在及時趕來的孫柔柔,很快化解了這份尷尬。
「你們都起來說話吧,殿下不喜歡別人跪著跟他說話。」孫柔柔雖然也很詫異,但打起官腔來,的確也不會有絲毫的馬虎。
顧存花起身,先讓這些寨民們帶著傷員退去,然後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道三位大人來這城寨,有何貴幹?有什麼需要或是不周之處,也請儘管吩咐。」
孫柔柔看見這女人說話如此和善溫柔,雖然知道是她停下了殿下的攻勢,還是心存疑惑,問道:「你說話,管用?」
顧存花輕輕點了點頭,道:「大人們放心,我說的話,在這城寨中,還是管用的。」
孫柔柔回頭望了望這一路的血跡,嘆了口氣,想了一想,說道:「其實我們也是路過此地,不想卻碰見了你的人持強凌弱,看不過眼所以才發生了方才的事情,現在我就三點要求,第一,你和你們城寨的人有錯在先,所以萬萬不可再有人膽大包天來找殿下尋仇,第二,那個叫朱常的人,是最早衝撞殿下之人,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交待,第三,那個賣餛飩的婆婆的家人,殿下不想讓他們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或者打擾。」
顧存花眼也不眨,並無二話,一一答應。
李玩這時在孫柔柔耳邊輕聲說道:「你問問她,這城寨,到底是誰的城寨,是姓什麼的?」
孫柔柔想,這殿下怎麼還在糾結,再一想也是,畢竟這天下姓李,對於別人也許無感無礙,可他帝皇的獨子,夏亞的繼承者,這城寨姓什麼,還真是不能含糊的事情。
孫柔柔於是很認真地轉述了李玩的問責,顧存花依舊淡定,微微欠身道:「這是下人們狂妄之言,大人們,這獅子城寨或許姓朱,但朱老爺,卻是姓李的呀,咱們這裡,所有人,不都是姓李嗎?只因咱這夏亞,是姓李的呀。」
普通女人的話,說得婉轉而又取巧,孫柔柔也無心與她爭辯,只是看向李玩,見他似有非有地點了點頭,便想著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既然已經殺到了門口,那還是儘早離去的好。
孫柔柔沖王蚩使了個眼色,然後便面無表情的對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希望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們這裡的寨門之上,能飄著我夏亞的九天十地旗。」
「下次?」顧存花聽出了孫柔柔話中有話。
孫柔柔繼續說道:「是的,這次我們就先告辭了,快將大門打開,讓我們走罷。」
顧存花躬身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恭送殿下離去。」
將她那纖細的手臂輕輕一抬,城寨大門隨之緩緩打開。
退向一側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李玩一眼。
果不其然,這李玩聽孫柔柔說要走,臉上頓時寫滿了一百個不情願。
李玩拉住孫柔柔,「我們不走,我還要去那金色獅子樓呢。」
孫柔柔怕的就是這一點,「殿下,你看看這些破房子,這裡面哪來的金色獅子樓啊,不信,你問問這位娘子。這位大娘,你說說看,這裡面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麼金色獅子樓?」
話已經說到這裡,想必以這顧存花的眼力見,應該怎麼答,不言而喻。
顧存花將頭抬起,正好迎面碰見李玩兩道殷切目光,也向她看了過來,她悄悄地將手中「素訣」卸掉了三成力道,再去看這兩道目光,其中已燃起兩道冰焰。
顧存花忍不住,居然打了一個噴嚏。
卸到了五分,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在滴水,結冰。
到了七分,顧存花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想好的說辭,不容抗拒地說出了一句真話。
「這寨子裡,的確有一座黃金獅子樓。」
李玩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那好,你現在帶我們去。」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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