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金域學院,位於白嚴區市中心的風真路,校園面積非常大,也算是一所知名的經濟學院。那裡交通也很便捷,乘坐地鐵的話,不到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根據地圖的指示,從地鐵到達元陽路後,步行大概一千米,就能到達金域學院。此時,子夜和星辰坐在地鐵上,一時間,二人竟然都很沉默,說不出話來。
無論如何,他們要做的都是極度危險的情況。事到如今,也沒有住戶知道,如果非執行血字住戶牽涉入血字,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以前有過一次先例,是銀夜為了救銀羽前往直永鎮。不過那一次的血字完全是在夢境中執行,所以對銀夜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和那時候完全不同。
這次要面對的,是在現實中會實際殺人的鬼魂,惡魔!接近他們死去的地點,而且還直接進行調查,會發生怎樣的情況?公寓恐怕根本不會施加任何限制吧。
距離目的地只有一站路了。
「怕了的話,你可以先回去。」子夜這時候卻是正襟危坐,眉目間沒有絲毫懼色,淡淡地說:「你的呼吸濃重了很多,身體也顫抖得很厲害。你如果害怕就回公寓去吧,這沒什麼丟人的,很正常。」
「別說了!」星辰卻是死死攥緊拳頭,眼中完全是狠厲之色,咬牙切齒地說:「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深雨死了的話,我今後哪裡還有在公寓裡面存活下去的價值?嬴子夜,你不也是一樣嗎?如果李隱發生了什麼不測……」
子夜的眼眸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睫毛明顯顫動了幾下。她的手十指相扣,然而手指卻壓得很緊,以至於手掌都有些泛紅。
「元陽路站到了,本站可以通往月陽書城,金域學院……」
地鐵的車門打開,子夜和星辰立即站起身,兩個人並排著走了出去。二人如今,是要踏入惡魔的巢穴,黑暗上的魔窟,將是沒有盡頭的不歸路!
金域學院坐落在風真路路口,學院的大門正對著一條十字路口,校門大概有超過三十米寬,進入校內,就看到大量的綠化和許多走在路上的學生們。這所學院的教學氛圍非常濃厚,在這陽光明媚的正午時分,也驅散了不少陰霾。而子夜和星辰,則是已經踏入了這所學院。
「我們先去找學生會的人嗎?」星辰在一旁問:「還是,到那座舊禮堂去?」
「去學生會吧。」子夜當機立斷地說:「確認文倩的證詞比什麼都重要。畢竟她掌握著很關鍵的線索,她的話是真是假,對調查相當有影響。」
「如果她的話是真的,那麼,可以理解嚴琅殺死王紹傑,可是,千汐月為什麼要為他作偽證?難道真的是因為二人當時相戀的緣故?可是,之前根據李隱的說法,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交集存在著,突然相戀,至於感情強烈到,為對方作偽證的地步?」
「你有什麼想法?卞星辰?」
「如果要我說的話……應該是這樣,當時,千汐月和嚴琅可能是合謀殺害了王紹傑,薛龍等人,我想,根據王紹傑劣跡斑斑的過去,他對千汐月也可能做過一些殘忍的事情。而他們二人有共同的仇人,所以就合謀殺人。而因為共享殺人的秘密,成為命運共同體,所以結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發展出了真的感情。」
子夜的腳步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吧,但還是要確認文倩的證詞才行。可能姓有很多種,但如果無法確認真相就只是空談而已。要救李隱,需要的是確實證據。」
「我也那麼想。」
經過打聽後,學生會的辦公處,位於第四教學樓。二人轉過鬱鬱蔥蔥的林蔭道,然後看到前方佇立的一座教學樓。
「就是這裡吧?」星辰看到大樓樓面上,一個大大的「4」字。
只是,在走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周圍好像僻靜了許多。而且,也似乎安靜了不少。
這似乎是個不好的徵兆。
子夜和星辰走入了第四教學樓內,然後走向大門口左邊的電梯處。
「等等!」星辰忽然停住腳步,說:「嬴子夜,我感覺,還是不要乘坐電梯吧,太危險了。不如走樓梯吧。對,走樓梯。」
子夜看了看眼前的電梯門,也是後退了幾步,說道:「你說得也對,那麼就走樓梯吧。但是,樓梯也未必安全。」
「是啊……但願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同一時刻,李隱等人則是在地下停屍間撒腿飛奔,畢竟空間只有這麼一點,到後來大家也都感覺到累了。被封鎖的地下停屍間,根本就是絕望的牢籠。找不到生路,全員被殺死在這根本就是時間問題!
大家此時將希望的目光投向深雨和李隱。只有這兩個人,可以在到了晚上午夜零點後,回歸公寓。大家只有搭順風車回去,才有希望。
不過,實際上李隱是不可能再瞬移回去的,因為這對他而言實際上是第五次血字指示,他原本執行的第五到第七次血字指示的執行記錄,為了消除掉當初子夜的血字,不得不消除掉了。別人以為他是在執行第八次血字,實際上卻是第五次血字。不過深雨不一樣,作為宣誓自願進入公寓的住戶,享有每次血字都可以自動回歸公寓的特權。這一特權可以說大大保障了住戶的生命。
如果逃不出去,最低限度,也要保護深雨的生命!這就是李隱目前唯一的想法。好在,她還活著。只是,下一個犧牲者會是誰?封煜顯,還是深雨,或者是……他自己呢?
李隱從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力過。眼前,嚴琅和千汐月,是他大學的同窗好友,也許對嚴琅感情淡一點,可是汐月是當初他的好友,他怎麼可能坐視封煜顯殺死他們?但是,如果殺死他們真的是生路的話,李隱也不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下手。
大家此時停在一條走廊上,看沒有人追來,才將身體靠著牆壁躺下。如今,電梯可以確定是一條絕對的死路,沒有人會去嘗試了。那麼現在,就是殺不殺嚴琅夫婦的問題了。當然這二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李隱走到深雨面前,決定先保護好她再說,畢竟深雨是大家能否活下去的關鍵。不管怎樣,絕對不能夠讓她出事,她一旦死去的話,住戶就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然後,他看向嚴琅和汐月,正色道:「詳細說出來吧,你們殺死王紹傑他們的經過。通過你剛才的話,也就是說,王紹傑他們當時想要輪殲汐月,所以你才殺死他們?可是為什麼當時你會在場?你是怎麼一口氣殺死他們四個人的?」
同時,他也對一旁虎視眈眈的封煜顯說道:「還有,封煜顯,我明確告訴你,不要傷害他們,至少問明白情況以前。你想一下,如果我和嚴琅聯合起來,是你殺死我們的可能高,還是我殺死你們的可能高?」
封煜顯這時候,似乎也明白有李隱阻攔,要殺死嚴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恨地收起了匕首,坐在了一旁。而嚴琅喘著粗氣,抹去額頭上不斷湧出的汗珠,他現在可以說是拼命地支撐著自己不崩潰。
「你要我說出真相?」嚴琅冷笑著說:「什麼真相?李隱你如果知道了,難道不會也殺死我們夫婦嗎?汐月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如果沒有我,你們要殺她易如反掌!李隱,別給我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我他媽就是殺了那四個人渣,你有種就來殺我啊!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老子賺了!誰敢動汐月一根汗毛,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捅個幾刀再死!」
「嚴琅,你該明白,現在只有找出生路才能夠有希望。你所說的話也許會成為我們重要的情報啊!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現在大家如果內部艹戈相向,那只是親者痛仇者快!」
李隱盡力說服著嚴琅,當前局面下,雙方完全是那種一不留神就會大動干戈的局面。他突然想到,將他們囚禁到這個地下室,恐怕也有一個目的,是為了不讓嚴琅夫婦有機會離開他們超過一百米的範圍,保證血字可以正常執行下去。
這讓李隱更加確信,電梯必然是一條死路。就算有可能是生路,也沒有人敢拿命來賭是不是生路啊。
嚴琅似乎也是被那句「親者痛仇者快」給影響到,他也是知道,目前最需要憎恨的對象是王紹傑!因此,他還是暫時放下了匕首,說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他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就是這樣子,所以我才會殺了他們。」
「王紹傑這個人渣,」深雨的雙眼中儘是怒火:「這種混蛋才配得上『惡魔之子』這個稱號,就因為父母的背景可以如此為所欲外,不把人當人看的畜生!」
封煜顯聽完詳細的敘述似乎也有所動容,嘆惋道:「沒錯,王紹傑他們四個人,的確是沒有人姓。都是大學生,怎麼會如此殘忍?」
李隱則是回答道:「歸咎於教育制度嗎?我不那麼認為。這只是教育的問題所在?不過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了。王紹傑是因為有父母撐腰,所以有著先天優越感,認為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所以能夠輕易地欺辱,傷害他人,而不需要負任何責任。你們的情況其實法律上也可以判定為正當防衛。」
「別和我提什麼法律!」嚴琅冷笑道:「王紹傑恐怕認為,他們家就是法,錢權可以通天嘛!我當時必須殺了王紹傑,否則,他為了今曰之仇,絕對會繼續傷害汐月的,因為他有那個能力!明的不行,大可以來暗的,他在校內收買的人,可並不是只有薛龍他們幾個,到時候,我們能怎麼辦?」
「然後你們就捏造了不在場證明的證詞?那,兇器呢?那把刀子你是從什麼途徑取得的?又丟棄到哪裡去了?」
在中國,那種匕首肯定屬於管制刀具,不會那麼容易取得。
「又不是手槍,花點力氣就能弄到。」嚴琅陰笑著說:「網上訂購的。我留給對方的是假名和假的手機號,這種非法銷售刀具的網站,當然不可能跳出來指證我。拿到那把匕首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後來丟棄到了宛天河內。」
「原來如此。」李隱沉吟了片刻,說:「如果那把匕首還在,也許可以成為『生路』。不過現在也許不行了。」
「生路?」封煜顯皺眉道:「李隱,難道你認為,匕首可以殺死他們?等一下,這麼說來,嚴琅當時在樓梯和電梯上看到的那把椅子,難道是公寓給予的『生路』?如果有那把椅子……」
「公寓怎麼會給不是住戶的人生路呢?即使如此,這種生路也太難判斷了,完全不符合公寓對難度的平衡。」
「那你說生路是什麼?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夠解開這個血字?」
「李隱。」這時候深雨突然說話了:「我認為,生路提示應該在黎焚被殺害以前就給出了,否則不會有這種情形出現。那麼,你認為是什麼,李隱?你和他們夫婦在同學聚會上的對話,還有進入醫院後的對話,都可能包含生路提示。」
李隱不是沒有想過這點,他甚至懷疑會不會在同學聚會上,就已經獲得了生路提示。但是,不管怎麼想,也得不出一個結果來。之後的對話,有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其實,如果推斷出嚴琅夫婦是兇手這一點比較難以做到,或許李隱會認為殺了他們真的是生路。可是,有了文倩的證詞,他們夫婦是兇手這點,就不是那麼難以猜測到了。就算沒有證據,但是殺死他們或許是最便捷的方法。而同學聚會上,文倩的一番話,就是智商最差的人也會對他們夫婦有所懷疑,這種生路也太沒有難度可言了。
還是說公寓考驗的不是難度,還是人姓?考驗他們會不會對夫婦下手?如果能夠狠得下心來,就可以逃出生天?
等等!
李隱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太容易了。對啊,太容易了。文倩的證詞,現如今結婚的嚴琅夫婦,加上王紹傑的鬼魂尋仇,很容易讓人產生出「兇手是嚴琅夫婦」的想法。
可是……兇手真的是嚴琅夫婦?
雖然嚴琅本人也承認了這一點,但是李隱卻感覺到有問題。當時他們的確殺死了王紹傑嗎?會不會對方還留有一口氣在?然後,被某個人闖入,將王紹傑殺害?
如果是這樣子,那麼,那個真正的殺人犯,或許才是這次血字的生路所在!
殺人兇手,會不會根本不是嚴琅夫婦?
「你確定嗎?」李隱忽然問嚴琅:「你確定那時候,你的確殺了王紹傑?確認他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嗎?」
「當然!」嚴琅依舊警惕著李隱和封煜顯,說道:「當時我和汐月不斷朝著他心臟部位狠刺,這種傷勢,不可能有人存活吧?」
「我問你,有沒有確認呼吸和心跳停止!」
「我確認過。」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汐月終於說話了:「當時王紹傑的確是死了,心跳和呼吸都完全沒有了。如果這樣都不算死了的話……」
「也有可能當時在彌留之際吧。」李隱卻還是不太死心:「醫學上的確有心跳停止但依舊可以救回的病人,現如今醫學將腦死亡看做確認死亡的嚴謹定義。不過……」
其實這說法也很牽強。心臟連續被刺,呼吸和心跳都停止,怎麼看都是完全死亡了。這種狀態,很難說兇手不是嚴琅夫婦。
按照他們的說法,薛龍和羅子強是嚴琅所殺,而鄭華是汐月殺死,王紹傑則是他們二人合力殺害。也就是說,兩個人手中都有染血,尤其是王紹傑,完全可以將二人都認定為真兇。
李隱感覺到他的推理非常有問題,更何況就算是如此,誰是真兇呢?誰會去殺死王紹傑他們呢?無論怎麼想,都感覺不合理。
殺死他們絕對不會是生路,但是,這卻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是生路的生路。
難道公寓是利用這一點設計了心理陷阱?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最可疑所以最不可疑,因為最不可疑所以也就最可疑?
這樣也可以勉強說得通。
到目前為止,嚴琅夫婦都還活著,如果真是怨靈索命,那麼只殺死住戶卻不殺死夫婦二人,很明顯是受限於住戶。公寓刻意將嚴琅夫婦的姓命保全,難道是逼迫住戶殺死他們?還是另有用意?
李隱感覺腦子完全是一團亂,思緒都混雜在一起,難以整理清楚。
生路會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這個時候,子夜和星辰來到了四號教學樓的第五層。學生戶辦公室比想像中要大上很多,而裡面則是正有三四個人在辦公。
子夜和星辰走進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個坐在門旁邊的年輕女大學生正開著電腦看視頻。注意到有人進來,看向二人,忙站起來問:「請問你們是找誰?」
「打擾了。這裡是學生會辦公室吧?」子夜上前一步,問道:「我們有些事情想要查一下,是過去畢業學生的資料。」
「畢業學生的資料?」那名女大學生愣住了,還不等她繼續說,星辰就上前一步,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的朋友以前是這所大學的學生,畢業後就沒有再聯繫,想和他們再見面,需要現在的聯繫地址。不知道能否……」
「按照校規這不可以的……」
星辰從口袋內取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壓低聲音說:「麻煩你了,一點小意思,還請笑納。」
那女大學生狐疑地拿起信封,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完全變了!
裡面有著一萬元人民幣!
「你,你這是……」女大學生連忙說:「這樣怎麼可以……」
「沒有關係。」星辰則是回答道:「反正,我現在除了錢,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嫌不夠,我還有。」
星辰的父母失蹤後,警方的調查雖然還沒有結束,但是卞家已經有謀奪財產的打算了。星辰在卞氏集團也有一點股份,他將股份完全變賣獲取了大量現金。
「這,這怎麼可以……」話雖然那麼說,但這個女大學生明顯動搖了,對於還未踏上社會工作的他們來說,一萬元也不算小數目了。只是給他們看一點資料就有一萬元進賬,傻子才不做!
「好吧,你們稍等,畢業學生檔案,保管在下面那個樓層。嗯,你們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檔案保管室內,裡面正有一個男大學生也在,似乎是負責檔案保管的。檔案室內,資料放在一個個架子上,排列得很整齊。隨後,大家開始翻找資料。畢竟資料非常龐大,不過知道是哪一屆畢業的,也知道名字和班級,找起來也不困難。很快,調出了文倩的資料。
那名男大學生抽出資料來,交給星辰和子夜,說道:「看完就放回去,我在門口等你們。」
那女大學生樂呵呵地說:「我先走了啊。多謝你們饋贈了。」
「不過這是當初登記的資料,現在也有可能搬家了。」
「沒關係。」星辰一看到上面登記的資料,馬上取出筆記本記下,而子夜則是拿出手機撥打了文倩的手機號碼。
沒過一會,電話打通了。
「喂,」子夜詢問道:「是文倩小姐嗎?」
「對,你是誰?」
「還記得我嗎?李隱的女友,我叫嬴子夜,有印象吧?」
「哦,記得啊。你打電話來要問什麼?」
「你上次在同學聚會上說的話,是真的嗎?我想就這一點再仔細詢問一下。」
「你還提這件事情?想到這裡我就恨!怎麼了?你問這個做什麼?好像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我相信你的話。其實,是因為李隱身邊的好友可能是殺人犯,讓我比較在意。請你,詳細地說一說吧。」
「子夜!」星辰忽然抓住子夜的肩膀,說道:「等一下!剛才那個男大學生,我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子夜停住對話,說:「稍等。」然後回過頭問:「怎麼了?」
「你沒注意嗎?那個人的嘴角……有一顆黑痣!李隱給我們看的王紹傑的照片,好像,就是那個人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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