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城主府。
太陽和月亮相互倒轉,貴族區從白天陷入黑夜。
在混沌世界,貴族所居住的地方被稱之為貴族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四大城市所在的區域都屬於貴族區,但實際上所謂的西方區、南方區、北方區、中心區四個區域加起來所占的陸地面積也只不過是整個世界的四分之一,剩下的陸地除了有一部分面積是靈獸山脈和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之外,其餘的地方全部被東方區所占領。
所以如今的混沌世界人類居住的地方分為兩個區域,一個是貴族區,另一個則是東方區。兩個區域的日夜時間正好顛倒,當貴族區是白天時,東方區便是黑夜,當貴族區天空中的太陽被月亮所取代時,東方區的夜空便被太陽所照亮。
「不在你自己的地盤待著,這麼晚跑我這裡來幹什麼?」有著金橙色頭髮和金色眼睛的青年不滿地問。
青年是凌家現任家族,名叫凌月夜,早在他接手家族前便與雲家家主雲睿尋私交甚好。
「不歡迎嗎?」雲睿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悠閒地靠到了奢華的沙發上。
「說正事。」凌月夜將手中看到一半的書關起來放到茶几上,看向眼前這深夜來訪的位不速之客。
雲睿尋抿了一口帶著芳香的酒,漫不經心地問:「沒事就不能來嗎?」
「就你那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凌月夜對於他的話相當之鄙夷。
「在談論正事之前先給你看樣東西。」雲睿尋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那把沾染著雲逸軒血液的匕首,隨手扔到茶几上。
「這是……」凌月夜拿起匕首仔細地看片刻,皺著眉頭問:「你新研製的巫毒?」
「錯!是被環境污染之後的神血。」雲睿尋氣定神閒地喝著茶,完全不理會凌月夜震驚的神色。
「睿尋,自虐用不著虐得這麼狠。」凌月夜用一種看神經病患者的眼光看著雲睿尋,雲睿尋知道凌月夜誤會了神血的來歷,還以為是他的心頭血,於是好心地提醒道:「這血不是我的。」
「哦,不是你的。」聆月夜頓了一下,然後後知後覺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你說什麼?這血不是你的?現在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王嗎?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我的不成?」
「凌月夜,你看清楚了,這些神血可不是王的血,而是皇的血。」雲睿尋幽幽地說。
「皇?」凌月夜一愣,隨即冷下臉來,「睿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雲睿尋點頭:「當然知道,我在說這些血是皇的血,換而言之,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新的皇。」
「那你知道皇誕生的條件是什麼嗎?」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凌月夜的臉似乎變得暗了下來,不待雲睿尋回答便接著開口道:「皇誕生的最基本的條件,便是父母雙方都擁有四大家族的血統。」
「你說什麼?」這回換雲睿尋被驚得跳起來了。
「知道為什麼放眼歷史皇出現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嗎?因為對於四大家族中的男人來說,女人只是用來生育後代的工具;對於四大家族的女人來說,男人只是幫助她們懷孕的東西。除非家族中有王或者擁有潛力成為王的族人出現,否則四大家族的孩子在十六歲成年之後所需要做的事情除了努力修煉以外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生孩子。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就算四大家族中有哪兩個家族的孩子相愛,他們之間也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在一起的,因為每個孩子對於他們所屬的那個家庭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和別的家族聯姻就等於將自己家重要的東西拱手讓給別人。所以,能夠同時擁有兩個家族血脈的孩子幾乎不可能存在。」凌月夜看著雲睿尋的眼睛冷冷地說:「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
「這不是玩笑。」雲睿尋的臉色變了變,表情凝重:「白天的時候我在青虬山遇到了一個孩子,柳家幾十年前失蹤的守護神獸就跟在他身邊,我可以肯定他就是皇,因為他身上的血全部是金色的,而且他還用自己的血救回了慕聆的命。」
「你說他救了慕聆?」凌月夜愣了一下。雲慕聆受到巫術的反噬他也早有耳聞,就連雲睿尋這種祖宗級的巫師也只能做到替她續命,能救活她的方法少到可憐,而利用神血喚醒她的生命力的方法恰巧便是其中之一。如果雲睿尋的話是真的,那麼他所說的那個孩子必定擁有神血。
雲睿尋點頭,沉思了片刻,說:「他說他來自下界,但是下界除了柳家的那個聖女以外不可能存在其他四大家族的人,如果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靠,他也沒對我說謊,那麼他根本不可能是皇。可是他既然不是皇,又為什麼會擁有神血?」
「下界?」凌月夜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不確定地說:「如果他真的來自下界的話,那他真的是皇也說不定。」
雲睿尋一驚:「什麼意思?」
「一千多年前,凌家的占星師曾感覺到下界某個位面的混沌力量被某種力量牽動了。在混沌世界,王與皇的覺醒都能夠牽引出少量的混沌本源,而從另一種角度來說,王與皇都是受到了混沌本源的影響才覺醒的,可以說兩者是相互牽引的關係。下界沒有混沌本源,但是卻有當年混沌之神留下的部分力量,下界的混沌力量在沒有王或皇覺醒的情況下受到牽動,你說這意味著什麼?」凌月夜看著雲睿尋,目光突然變得無比凌厲。
「意味著……」雲睿尋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下界的混沌力量,被人動用了。」
凌月夜點了點頭:「遠古四王是因為獲得了混沌力量而誕生的,如果下界的混沌力量被人得到了,那麼那個人的血統也將被改寫,他將擁有和遠古四王同樣的力量,如果柳家聖女喜歡上的那個男人剛好是獲得了混沌力量的那個人的後代,那麼你所說的那個孩子或許真的是皇。」
「可是混沌力量,是那麼輕易就能得到的嗎?」一時間信息量過大,雲睿尋有些難以接受。
「難說,根據家族文獻記載,自從那次下界的混沌力量受到牽動後,從下界中的修仙界那裡突破渡劫期來到混沌世界的修仙者就開始迅速減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混沌世界已經有將近六百年沒有出現過來自下界的修仙者了。這一點足以說明下界的修煉環境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差,下界是靠混沌留下的力量運轉的,如今出現這種情況,下界的混沌力量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原來是這樣。」雲睿尋恍然大悟。
「不過這是下界的事,對我們的影響不大,還是說說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吧。」
「我想讓你占卜一下那個孩子的命運。」
「他的命運關你什麼事?」凌月夜把玩著匕首問。
「我打算讓他留在雲家。」
「哦?」凌月夜來了興趣,「先不說他願不願意留在這個世界,就算他真的留在這裡他也應該是柳家的人,而且他還是一個萬年難遇的皇,你把他留在雲家就不怕柳家知道之後對你發難嗎?」
雲睿尋嘆了口氣,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誰叫阿寶看上他了?阿寶把他當成了寶物,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他半步,我這也是迫於無奈啊。」
「說起來阿寶今天沒和你一起來,不會是和他在一起吧?」見雲睿尋點頭,凌月夜頭疼地揉著太陽穴,評價道:「那貨嗜寶如命的性子真是沒得救了。」
雲睿尋笑了笑,說:「沒得救又能怎麼辦呢?那就是阿寶的本性啊。」
凌月夜搖了搖頭:「走吧,我帶你去占星室。」
寬敞陰暗的室內漆黑一片,星星點點的光芒拼湊成夜空中的各種星辰。
凌月夜站在占星室中央的五角星圖騰上,認真地將匕首上的血塗抹到三張紙牌上,紙牌呈長方形,大概有巴掌大小,牌面光潔得如同白紙。
凌月夜將第一張紙牌拿到身前,紙牌懸浮在空中,還未凝固的黑色血液順著匕首的利刃滴落到紙牌的中心,在那一瞬間,白色的紙牌整張變成了黑色,隨著黑色的褪去,紙牌從內到外瀰漫出一層厚厚的黑霧。凌月夜將第一張紙牌移到一邊,取過第二張紙牌。
同樣的動作和現象重複了兩次之後,他將右手伸到三張紙牌的上方,念誦起古老冗長的咒語。晶瑩剔透的魔杖在他掌下浮現,他握住魔杖高舉過頭頂。隨著他的動作,被霧氣籠罩的紙牌也向上方飛去,圍繞著魔杖旋轉。
原本靜止在地面的五角星圖騰像是上好了發條的機器一樣開始轉到,每轉動一圈圖騰的光芒便更亮一分。當圖騰的光芒明亮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時,凌月夜的咒語戛然而止。圖騰的旋轉停止了一瞬,隨後迅速加快,最終形成一個圓形的光亮地帶。紙牌隨著圖騰的旋轉而逐漸變大,變得透明。魔杖散發出陣陣柔和的紫光,旋轉的紙牌脫離了魔杖的束縛飛向圖騰的邊緣。
凌月夜用手中的魔杖敲擊第一張紙牌,紙牌停止了旋轉,它周圍的濃霧被圖騰的光芒驅散,紙牌上的圖像出現在凌月夜眼前。
紙牌的左半部分漂浮著一隻兩個金色的光點,右半部分出現了六個白色的光點。兩色光點分別位於紙牌的兩側,紙牌被一個無形的平面從中間分隔開,金色與白色的光點被分離在平面兩次。
魔杖敲擊向第二張紙牌,濃霧散去之後出現在紙牌上的是一片漆黑,黑洞一般深邃而危險的漆黑。
第三張紙牌在魔杖的敲擊下盛開出一朵幽暗的花,花兒若隱若現,仿佛風一吹就會散掉。
圖騰的光芒慢慢收斂,占星室內重新歸於黑暗,凌月夜看著紙牌上的畫面認真思索著什麼,神色凝重。
「結果怎麼樣?」雲睿尋見凌月夜沉默不語,只好試探著問:「是吉兆還是凶兆?」
凌月夜搖了搖頭,將目光從紙牌上轉移到雲睿尋身上:「都不是。」
「都不是?」雲睿尋疑惑道。
凌月夜皺起眉頭,神色怪異地說:「是奇兆,我一生占卜過無數次,從未見過這樣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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