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輪迴 第四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數以億萬計的喪屍鳥鋪天蓋地的撲過來，簡直可以說是遮天蔽日，將天空都蓋住了。

    要說喪屍之中，人類嘴恐懼是是什麼？

    除了像巨型猩猩這種變態怪物，就是喪屍鳥了。

    因為對付一般的喪屍，有很多辦法，但是喪屍鳥可是會飛的，而且一旦出現那就是鋪天蓋地，可以把人類逼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境地。

    「噴火器，聚焦噴火器！快！」周上校怒吼著喊道。

    「上校……我們的部隊沒有配備聚焦噴火器啊！」

    「什麼？」

    沒有聚焦噴火器，要對付喪屍鳥，除非是把四面八方包括頭上腳下，全給封閉起來，否則哪怕有一點縫隙，喪屍鳥也會蜂蛹而至。

    看到喪屍鳥出現的一瞬，在場的軍人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喪屍鳥有多恐怖?這麼說吧，《生化危機》很多人都看過，在第三部《滅絕》中，有一群逃難者就遭遇喪屍鳥襲擊，那還只是幾千隻而已，就在幾分鐘內殺死了一堆人，而且那些人當時還是躲在車子裡的，可是喪屍鳥還啄破了玻璃衝進去，要不是主角後來及時趕到，只怕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下去。

    儘管主角是有超能力都是用盡了力氣才消滅喪屍鳥，而周上校現在面對的，可是遮天蔽日，無邊無際的喪屍鳥，幾乎將天空都覆蓋住了。

    就算真有愛麗絲這種人在，也只能落荒而逃。

    「上校……怎麼辦啊？」

    軍人們個個臉色慘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看著周上校。

    可是周上校又能有什麼辦法，對付喪屍鳥只有用火攻，其他武器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飛機就不用想了。

    不久前美國的殲擊機編隊在太平洋遭遇喪屍鳥，當時才十萬隻喪屍鳥，硬是把美國的殲擊機連飛機帶飛行員都給吞噬了。

    喪屍鳥已經支配了人類的天空，除非躲到地底下去，否則無論到哪裡都是逃避不了的。

    「撤……撤退，讓所有人撤下去，從西門逃難吧。」

    周上校閉著眼睛，渾身顫抖，艱難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上校?」

    「這是命令！」

    「是……」

    軍人們全部撤出了陣地，繼而跑進了城市裡。

    而奇怪的是，喪屍鳥居然沒有發動進攻，只是在天空中盤旋，不停的鳴叫。

    反而是喪屍群趁著沒有人再抵抗，紛紛爬上了城樓，跳了下去，後面的喪屍也是源源不斷，瘋狂的朝城市裡奔去。

    此刻，j市西門。

    無數軍人，警察，老百姓都擠在這裡，可謂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吵鬧，辱罵聲，西門的出口實在太小，一次性根本過不了幾個人，原本預備的撤離方向是北門，而那裡已經被喪屍占據。

    目前喪屍已經開始朝西門奔來，預計不超過三個小時就會包圍整座城市。

    「葉煜……」

    「我在這！」

    在擁擠的人海中，葉煜和艾雪菲終於碰到了一起，兩人死死的抓住對方的手，繼而葉煜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裡。

    兩個人的身體頓時緊貼在一起，葉煜是第一次和女性如此親密，一時間臉都紅了。

    艾雪菲也有幾分害羞，她畢竟是個女人，兩人貼的那麼緊，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咳咳……看樣子要完全疏散這麼多人很難啊，城裡至少還有幾十萬人呢。」葉煜連忙轉移注意力說道。

    「嗯……」艾雪菲臉頰有點緋紅，說，「現在天空中有那麼多喪屍鳥，直升機肯定不能用了。」

    「奇怪，那些喪屍鳥為什麼不襲擊我們？只是在空中飛來飛去，如果它們想，應該可以很輕易的就把這裡所有人都吞噬掉的。」

    「這個我也不明白……」

    自從上官曦死後，艾雪菲已經很久沒有在別人面前露出害羞的樣子。

    她不禁開始回憶起，和葉煜認識以來，雖然他這個人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地方，但為人很善良，又非常貼心，不愛出風頭卻對該做的事非常有責任心，屬於典型的暖男。

    不知道為什麼，艾雪菲靠在他的懷抱里，竟有些不舍的放開，周圍的嘈雜聲仿佛都不復存在，她甚至希望忘記一切，一直停留在這一刻。

    很奇怪的想法，她明明愛的是上官曦，不是嗎？為了他，艾雪菲不惜放棄原來的工作考入警察單位，還沒日沒夜的翻閱靈異檔案，翻閱關於陰煞和地獄輪迴記的資料。

    做了這麼多，不都是為了替上官曦報仇嗎？

    還是說……

    上官曦畢竟已經死了，再怎麼深的愛，也隨著一同消逝，她在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葉煜和上官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卻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沒有上官曦那麼帥，也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地方，唯一說的上來的，便是他誠心對待每一個人，從未有過半點邪惡念頭。

    現在的人能保持這種心態實在是難以置信，尤其是喪屍危機爆發以來，人類在絕望和危機之中暴露出的人性醜陋，簡直是令她作嘔，她甚至不想用任何語言去形容，路邊那一具具餓死的，凍死的，病死的屍骨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在這種環境下，葉煜依然可以保持本心，做到問心無愧，從不主動傷害任何人，甚至身處危機之中，還在掛念正在地獄中的妹妹和韓凡燁等人。

    究竟他是真的太善良，還是單純的近乎愚蠢呢？

    艾雪菲發現，她也找不到答案，可是，她覺得無論是哪個答案都說明葉煜是一個值得依賴的對象。

    不過……這應該不是愛情吧？兩人認識才幾個月，怎麼可能會有真心的愛情。

    艾雪菲很迷茫，但她此刻只想在這嘈雜的人流之中，靜靜享受著葉煜寬大溫暖的懷抱。

    「各位市民，我是j市軍隊指揮官周上校，現在通知大家一件事，喪屍已經攻破了東城門，正往城市中衝來，請所有市民前往西門逃難，重複一遍，請所有市民前往西門逃難。」

    關閉廣播後，周上校無力的閉上眼睛。

    他兩鬢的白髮似乎又增添了不少。

    「上校……真的要這樣做嗎？萬一市民們集體陷入了恐慌之中，局面只怕更加難以控制。」一旁一名長得極為漂亮，身材也非常不錯的女軍官說道。

    這名女軍官此刻臉上也是寫滿了恐慌。

    「李中尉。」周上校突然開口說道，聲音有幾分嘶啞，「去挑選一批敢死隊，在城市裡布下一道防線，阻擊喪屍，給平民逃生爭取時間。」

    「什麼？」李中尉聽聞臉色大變，「上校，您……您不能這樣做，部隊和老百姓都還需要你。」

    「不需要了，我身為軍人，這是我的使命，這個城市是上級給我的陣地，可是身為指揮官，我卻連堅守一天都做不到。」

    「上校，這，這……這不是你的錯，請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說了，李貞中尉，如果有一天你也成為一隻部隊的指揮官，就會明白，身為指揮官卻丟了兩次下令放棄陣地後撤，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周上校的眼睛通紅著，在李中尉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外面。

    外面已經站滿了軍人和民兵，他們此刻個個都是面如死灰，但是身為軍人，總不可能只顧著逃命。

    他們都在這裡等待周上校的命令。

    東門方向還在傳來激烈的槍炮聲，有一部分軍人仍然在堅守陣地，要是大家都只顧著逃命，不用半個小時，只怕喪屍就會全部衝進城市裡。

    周上校看著這些期待的目光，每一雙目光里都在等待他下達命令，撤退的命令。

    「上校……」

    周上校深吸口氣，繼而嚴肅的說道：

    「各位，情況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廢話，有願意留下來和我一起阻擊喪屍，給老百姓逃難爭取時間的，舉個手。」

    眾人隨即都是驚愕的看著他，沒有人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阻擊喪屍？那和找死沒區別，因為只要不能做的殺光這些喪屍，終有彈盡糧絕的一刻，就算喪屍一個個都和哈巴狗一樣弱小，也可以依賴絕對的數量優勢將他們拖死。

    要知道彈藥庫就在東門城樓下，且已經被喪屍占據，他們身上的彈藥能不能堅持一個小時都是問題，萬一子彈打光了怎麼辦？上刺刀去肉搏？

    到了肉搏的一刻，差不多就是去赴死了。

    人人都很清楚，留下來代表了什麼。

    大家都不說話，顯然，沒有人想死，每個人都有掛念的親人，加上喪屍危機來的太突然，很多人腦子裡根本沒有產生為國捐軀的念頭。

    和平時光持續了太久，已經將世人心中的勇氣都磨平了。

    許久，有幾名軍人站了出來。

    「我願意留下。」

    又過了一會兒，又有一群人站了出來表示願意留下。

    周上校目視著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原來的部下，也就是真正的軍人，他們早就做好準備，再危難時刻站出來保護老百姓。

    繼而，又不斷有人表示願意留下來。

    最終，一共有近八千人留下來阻擊喪屍。

    「李中尉，你帶著剩下的人馬上趕往西門，協助疏散老百姓，離開j市後，去市還有近百公里，一路上老百姓們還需要保護。」

    周上校臉色黯淡的對李中尉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李中尉心裡很清楚，周上校……這個鐵骨錚錚的軍人，已經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

    他是當之無愧的鐵血軍人！

    「是！」李中尉眼眶濕潤的對周上校敬了一個禮，大聲回答道，「保證完成任務！」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還伴隨著人類的慘叫，把在場的人嚇了一大跳。

    「快走！」周上校低聲吼道，繼而轉身帶著眾人朝陣地衝去。

    目送著周上校的背影消失在街頭，李中尉已經滿臉淚水。

    她不能辜負周上校涌生命爭取而來的寶貴時間，迅速帶著其他人前往西門。

    周上校趕到陣地時，局面已經非常惡劣，很多喪屍衝上了陣地，和軍人們廝打在一起，一對一喪屍肯定不是軍人的對手，問題是喪屍怎麼可能會和人類一對一，基本上都是群毆，一個軍人要對付五六隻喪屍甚至更多。

    這也就造成了局勢一邊倒的情況，頓時，就有無數軍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許多喪屍撲在他們身上用鋒利的爪子撕開他們的肚皮，扯出了裡面的內臟，還有很多軍人被喪屍壓倒在地後，直接被喪屍咬斷了喉嚨，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原來還有兩千多人的部隊，此刻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的時間，居然就被喪屍攻破了陣地，讓無數人都為之膽寒。

    「上校，陣地已經被喪屍占據了，我們怎麼辦？」

    一名少尉軍銜的軍人緊張的問道。

    周上校陰沉著臉思索片刻，繼而說道：

    「所有人都進入周圍的建築里，利用房屋等建築自己喪屍。」

    這個方法的確不錯，這樣一來就是一道堅固的防線，喪屍雖然個個都非常兇猛，但還不具備正常人的頭腦，比如它們只會撞門而不會開。

    利用建築來阻擊喪屍，可以爭取到更多時間。

    眾人在周上校的指揮下紛紛分散開來，跑進了周圍的建築內，開始了一輪的戰鬥……

    西門這邊，放行速度實在是慢的不像話，由於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現場的軍人和警察根本就無法有效維持秩序，踩踏事故頻頻發生，現場很多人直接就開始打架，對罵，推搡，總之非常混亂。

    葉煜和詭案組的成員都分散了，現在只有小懋和艾雪菲和在他身邊，不過小懋距離他也很遠，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幾乎可以說寸步難移。

    「葉煜。」艾雪菲好不容易平復好心情，抬起頭來看著葉煜，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說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我……」葉煜剛才一直在抱著艾雪菲，長這麼大，除了汐月，他還是第一次擁抱一個女孩子，雖然有幾分緊張，但那種感覺還是很美好的，他都有些不想鬆手，想就這樣一直抱著艾雪菲，永遠不放手。

    「我不知道，但是我從我妹妹的男朋友，也就是韓凡燁那裡學會了一個道理，就是在危難面前的應對方式。」

    葉煜深吸口氣，繼而笑道。

    「是什麼？」艾雪菲疑惑的問道。

    「那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