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領到一處回行圍欄的地方。
排隊,登記,換通行證,上交手機換局域網手機,領取軍裝,在終端前完成30分鐘條例學習,通過測試……
一方面,王虎對這種浪費時間的流程深惡痛絕,時間就是生命;另一方面,作為理性占上風的合成人,他又對嚴謹有序的流程十分贊同。哪怕世界末日就在明天,今天也得照章辦事!
沒錯,如果一切都能如此規矩,世界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王虎站在學習終端機前看著條目一點點兒的跳出來。他一瞬間就將基地所有安全條例全部掌握,但這個為智商80的人設置的速度,不會因來個250就加快。
我在這裡浪費了3個小時……
這台終端機甚至沒跟任何設備聯網,基地內部距離這裡也超過一公里的距離,他的精神觸角伸不過去,這可真糟糕。
就當王虎神遊天外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用磕磕巴巴的英語說,「為什麼劇組道具師就不算工程師?我真的是工程師,我會努力工作的,請不要為難我。」
王虎轉頭,看到和職員爭辯的是坐他車一同過來的亞裔男子,而他的妻子正抱著孩子躲在角落裡。
王虎還記得這兩個人,當初就覺得他們男帥女靚很像演員,現在知道,原來是劇組工作人員?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歐洲拍戲……
「不行!你的職業是演員吧?你根本不是工程師,連道具師都不是,最沒用的職業。」工作人員看著面前屏幕上的資料,面無表情的說。
「你只剩下一個選擇,安排你到人類反擊軍……法克,現在改名叫聯合防禦部隊了。我會安排你到預備役軍營接受機甲訓練,可以帶家人,去不去?」
「不,我是平民不是軍人,你們不能這麼做。」亞裔男子仿佛被嚇了一跳,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法克,是你自己報名要來希斯羅機場的!現在又拒絕,你是在耍我們嗎?」工作人員忙了大半天本來火氣就大,這下子差點兒炸了。
「我以為這裡很安全……那可以安排我做體力活嗎?打掃衛生也可以。」男子又是鞠躬又是低聲哀求道。
男子是寒國人,同樣乘最後一班列車抵達英國。他和妻子本有機會留在福克斯通市,去找份普通工作或去難民營。
可不知他怎麼想的,竟然覺得住在軍營更加安全。
於是作弊精神發作,竟然冒充工程師申請前往希斯羅基地。寒國作為老美的僕從國……我是說傳統盟友,對寒國人的審核自然比對王虎寬鬆太多,申請當即獲得批准。
「呵,我們現在可不缺清潔工,缺的是戰士!你是寒國人?寒國男人都要參軍,我在資料上看到了你在正規部隊的服役記錄。而且寒國是聯合軍成員之一,作為前正式軍人,在地球危難時刻,你有什麼理由不參軍?」
「等一下,請等一下!」覺得難逃一劫的男人只能連連鞠躬,哀求著說。「請給我幾分鐘思考時間,也讓我和妻子商量一下好嗎?謝謝。」
工作人員厭惡的揮揮手,讓他從桌子前滾開。
王虎閒極無聊,乾脆豎著耳朵想聽聽他們都商量什麼。別問王虎為什麼能聽懂韓語,這個看起來挺愚蠢的合成人,其實掌握著地球上所有主流國家的語言。
然而他們好像什麼都沒商量,彷徨的丈夫,驚慌的妻子和被嚇壞的孩子,三個人湊在一起就全都哭了起來。女人一直在追問,「歐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請和我說一下,我們一齊想辦法。」
男的卻一直在道歉,對妻子對小孩兒,「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反覆就是這麼一句。
「為什麼要道歉?出了什麼事?」女人流著淚問,她聽不懂英語。
「都怪你!不是你要拍電影,我們怎麼會被困在歐洲!」男人忽然朝著女人吼道。女人顯然被嚇了一跳,手捂著口罩,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男人。
「算了,你們先留在這裡不要走動。」男人頹然放低目光,「我在英國還有幾個有權勢的朋友,我去聯繫一下應該還有轉機,你們等我好消息。」
說完就轉身朝大門走去,沒幾步變成小跑。
「歐巴!」女人在身後喊著,孩子嚎哭,可那個男人依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眼見著他跟看守大門的士兵說了幾句話,甚至還回頭指了指留在現場的妻女,士兵側身放他離開。
……
渣男!看了一出家庭倫理劇,王虎興致全無的搖頭。
不過他倒是很高興屏幕上的課程終於播放到結尾,之後出現一張試卷,王虎飛速的選擇完正確答案,結束了這一環節。
倒數第40小時。
接下來就是選一處宿舍,然後終於可以開始工作!
王虎走到另一台終端機前,那上面列著大量提供給外來務工者的營房可供選擇,從六人合住到獨立單間都有,後面標註著不等的價格。
商品社會,理應如此。
王虎雖被徵召,他工作也不是免費的。卡車司機+三級機械師,雙證雙崗,每天工作10小時,周薪1400歐。工作之外還有大量的單子可以接,運輸的和維修的獨立工單,報酬比工資要高得多,日常工作算半義務性質。
然後他可以拿著這筆錢租更好的房子,或是消費。
軍營內什麼都有,酒吧,商店,遊戲房,除了有宵禁外一樣不缺。哦……可能缺女人,這是為什麼那些大兵會往城裡溜的原因,軍營里的女人不是他們能惦記的。
因為臨戰,軍紀格外嚴格。
看著大批營房,王虎的選擇困難症又犯了,不是說聰明人就沒有選擇困難症。
他在這世界上錢毫無意義,問題是,他進軍營之初需要低調,直接選單間太引人注目,選多人間又有秘密需要隱瞞。
最好是選另一個人非常忙碌的二人間,等不引人注目時再瞧瞧換成單間。
王虎正要黑進終端,康康有那些人會很忙,不忙的話可以幫他們加些工作時。身後忽然傳來小女孩兒的哽咽聲,距離正在逐漸靠近!
王虎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千萬不要啊……
然而還不等他祈禱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用結結巴巴的中文說。
「對,對不起,死,司機先生,求你棒棒我們,我們已經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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