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呢?」王英俊目瞪口呆了,「你確定是在跟我說話?」
徐志當然是自言自語了,他走到報告廳的門口朝裡面看,但見這是一個足有千餘平米的豪華大廳,大廳最醒目的是一個吊燈,數以百計拳頭大小的晶狀體堆砌成一個半球狀,每個晶狀體上都出淡淡的微光,微光匯作一處時,整個吊燈好似一個瑰麗的太陽照耀了整個大廳。
此時的大廳已經坐了一些人,這些人或是低語,或是拿著畫冊翻看,也或是拿著手機說著什麼,一派有序的樣子。
大廳上是個高台,一個報告桌,上面放了個話筒,報告桌旁邊是幾個沙,沙上坐了三個人,三人年紀不等,手裡拿著白紙,低聲商議著什麼。
報告廳有四個門,分列四周,一些身著西服的男女手裡拿著對講機站在門邊。徐志眼前就有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女,穿著合體的衣裝,好奇的看著徐志。然後不等徐志說些什麼,少女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甜笑問道:「先生,需要幫助麼?」
「不用,不用!」徐志急忙擺手道,「我跟你一樣,做保安工作。」
「好的!」少女依舊笑著說了一聲,目光看向別處。
「怎麼樣?」王英俊跟著徐志身後,這個報告廳他早就看了好幾遍,今天也沒什麼好看的。
徐志退出了報告廳,搖頭道:「沒看出什麼!」
「你看還不如我看呢!」王英俊看看裡面的情況,對少女說道,「小妹妹,幫我們拿兩把椅子過來,你這個小哥哥身體弱,站的時間長了受不了!」
少女臉上一紅,走到大廳內,尋了兩個有靠背的椅子搬了出來。
「謝謝了!」王英俊接過,對少女說道,「等拍賣會後,讓這個小哥哥請你吃宵夜。」
「嘻嘻……」少女笑笑,沒有說話進了大廳。
王英俊把椅子放在跟大廳門相對的地方,對徐志說道:「線我可給你搭上了,要不要進一步……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我還用你替我搭線?」徐志沒好氣的白了王英俊一眼,坐在椅子之上閉目養神。
眼見徐志如此,王英俊知道他在仔細聽報告廳裡面的動靜,也就沒敢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方良過來了,看看兩人,也蹲在了旁邊。
徐志並沒有著急把聽覺放出,而是按照內功心法的所載,先是有節奏的呼吸,待得心裡平靜了,好似整個世界都通透了,這才把聽覺放出。果然,此時的聽覺跟早些有些不同,可具體不同在什麼地方,徐志也說不清楚。
徐志慢慢的把聽覺放出,就好似目光受自己的控制,先把附近幾米的範圍籠罩,然後又一米一米的朝著外面延展。徐志也不著急,每延展一米他都會停下來,反覆探聽這一米中所感知的東西。最初之時,徐志還覺得遊刃有餘,而隨著聽覺的推進,徐志開始覺得有些吃力了。因為每推進一米,他感知的範圍就比先前大了很多,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有更多的人進入會場,先前的感知被打亂,不曾感知的區域也愈的複雜,一種沉重的如同泰山壓頂的感覺自他腦海中生出!這個感覺雖然比不得當日面對狙擊手的危急,可那沉重之感又是渾厚了幾分。徐志心裡不驚反喜,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鍛煉聽覺的方法。
於是徐志專心致志,一面依舊有序的弧線,一面好似負重的勇士,抬起無形的腳,一步步的踏入報告廳的深處!
八點到了,拍賣會準時開始,主持人手拿了拍賣錘,在高台上致辭,旁邊三個鑑定專家也配合了主持人說著什麼,突然間整個大廳一陣鼓掌聲大作。此時的徐志正在專心錘鍊聽覺,這數以百計的鼓掌之聲如同潮水般把徐志的聽覺淹沒,一瞬間徐志感覺自己好似溺水,無數莫名的情緒夾雜在聲音之中沖入徐志的腦海!
「嗡嗡……」徐志耳朵之中大鳴,好似萬千的汽笛聲響起。
徐志大驚,急忙想要把聽覺收了,可隨著聽覺回收,他的眼前出現無數透著詭異光耀的漩渦,漩渦不時的爆裂,一縷縷的淡綠色光影好似火山爆般的從漩渦中衝出,將徐志四周完全遍染!
徐志想要睜開眼睛,那眼皮又是如同萬鈞,無論如何用力都不可能張開。徐志想要動動手腳,手腳也好似不存在般,不聽使喚。徐志心中默念閃電印記,想要躲入空間,可光影閃動間,閃電印記也成了輪廓,不曾成型。
「狗剩啊狗剩……」器靈的聲音自徐志腦海中響起,若同山谷的回音,「你真是找死啊!居然敢在凡塵人世間錘鍊神……」
說到這裡,器靈立刻閉嘴,他看到徐志冒然行險,心裡忍不住的高興,可說了兩句,他又怕引起徐志的注意,不再多說一字。
徐志哪裡還理會器靈的嘲弄?萬千的光影、情緒乃至聲音如同山洪般把他的意識淹沒,他只有掙扎的氣力,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怎麼辦?怎麼辦??」徐志感到自己的意識愈虛弱,他在心裡忍不住狂喊。
此時任何的軟弱都是滅頂的災禍,徐志知道,自己該自強的。想到自強,徐志很自然想到了自己在山洞之中,面對巨獸化石威勢的情形。一想到巨獸化石,那星空異象,那金色的光影,銀色的光影同樣也自記憶深處生出!
「不錯!」突然間,徐志福至心通了,「星空,正是浩瀚的星空!世間萬般在近乎無邊的宇宙面前,不過就是塵埃!」
一念至此,徐志立刻不再把自己的聽覺收斂,而是改了方向,朝著報告廳之外放了出去。聽覺的改變自然也不是容易的,就如同借力打力一般,須要有技巧的,徐志竭力想要把意識收回朝著夜空外放,可越是心急,越是無功。幾番掙扎之後,徐志又有了明悟,「我錯了,人常言欲而不達,我先前放出聽覺的時候還知道這個道理,越是有了收穫,以後越是貪婪,這才落入今日危險的地步,如今已經找到了脫困的訣竅,為何就不能徐徐而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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