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陳家。
莫驚春並沒有把這件事聲張,而是繼續關在房間裡練字。
之前他一下午就能寫上兩三回紅樓,現在一整天也很難寫完一回,倒不是因為沒有思緒,只是他一筆一划都極為認真,寫字的速度慢了,寫書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來。
午時。
十五跑到了院子裡,敲門進屋後,看到莫驚春在寫字,她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開心笑道:「莫哥哥,小姐讓你去一趟老爺的院子。」
或許是因為莫驚春救了她,十五也只有在面對莫驚春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開心的笑臉。
莫驚春放下毛筆,上前笑道:「不是讓你喊姑爺,怎麼又叫莫哥哥了?」
十五犯愁道:「是阿紫姐姐不讓叫的,他說小姐還沒有出嫁呢,不能亂喊。」
「那我問你,是姑爺的話管用,還是你阿紫姐姐的話管用。」
「那當然是姑爺的話管用。」
「是嘛。」
「可是……」
「不過你阿紫姐姐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也不能讓你夾在中間,這樣吧,以後你阿紫姐姐在的時候你便喊我莫哥哥,她要是不在……」
十五笑道:「就喊姑爺!」
「真聰明。」
兩人走出屋子,莫驚春繼續問道:「知道讓我過去幹嘛嗎?」
十五搖頭道:「不知道。」
「這個點了,肯定是去吃飯的,不過前幾日都是各吃各的,今日把我喊過去,應該是去吃『認門宴』的。」
「啊?」
「女方去男方家叫過門,男方去女方家叫認門,你不知道很正常,或許這裡沒有這樣的規矩,無所謂了,反正昨天已經過了第一關,一切就都好辦了。」
「哦。」
「餓嗎?」
「不餓。」
莫驚春從懷裡掏出一袋蜜餞遞給十五道:「在身上放了兩天了,你看看還能不能吃。」
十五便是沒來陳家,平時也吃不上蜜餞果子,她雙手捧著袋子,從裡面拿出一顆話梅,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裡後,滿臉都是幸福。
七拐八拐來到陳府前廳。
和莫驚春猜想的一樣,陳山、張雲茹、陳詩語一家三口都在,而把吃飯的地方選在前廳,就足以說明這頓飯的寓意了。
張雲茹看到莫驚春來了,也是趕忙起身,招呼莫驚春坐下。
一旁的陳山臉皮抽動,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媳婦熱情的有些過分了。
「把熱湯盛上來吧。」
裡頭一共四個丫鬟,兩個是跟在張雲茹身邊的,另外兩個自然就是阿紫和十五,不過十五入府沒幾天,年齡又小,加上這個時候不能出錯,她就只能站在一邊。
飯菜上桌,張雲茹不停招呼莫驚春吃菜,弄得莫驚春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幾次看向陳詩語,但陳詩語又有什麼辦法,兩人擠眉弄眼,讓陳山和張雲茹看見,倒像是眉目傳情、暗送秋波了。
最後還是陳山,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局面,他道:「聽說你最近幾日都和陳磊他們一起去城外修煉?」
「是。」
「詩語從太安城回來,境界也從從九品突破到了九品,這應該是你的功勞。」
「這哪是我的功勞,詩語的天賦本來就好,屬於一點就通。」
說完,莫驚春突然又道:「不過前幾日和張棟表哥一起修煉,他的劍倒是練的不錯,再磨鍊幾年,應該就有大家之氣了。」
陳山不明白莫驚春為什麼會把話題轉到張棟身上,單單看張棟,他的劍用的確實不錯,但是和莫驚春放在一起,他的天賦明顯就不夠看了,陳山思慮片刻,看到莫驚春臉上那淡淡笑意,他才明白,莫驚春這是話裡有話,於是他很配合地回道:「棟兒勤奮刻苦,屬於後天努力的那種人。」
莫驚春笑道:「確實努力,昨天晚上我回去的時候還看到張棟表哥在院子裡練劍,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張棟表哥竟然已經將陳家劍法練到了那種地步,恐怕連陳磊陳淼他們,都比不上他。」
陳山面色一緊。
陳詩語和阿紫的表情也全變了。
「你說什麼?昨天晚上棟兒在修煉什麼劍法?」
莫驚春裝傻道:「陳家劍法啊,我天天見詩語修煉,應該不會看錯吧?」
張雲茹也稍稍變了臉色,她豈不會不知道陳家劍法不外傳的規矩,這會兒看到莫驚春一臉懵,她反而給莫驚春解釋道:「陳家劍法從不外傳,棟兒這是逾矩了,我待會兒就去審問他!」
莫驚春忙道:「啊?那或許是我看錯了,張棟表哥人那麼隨和,他如果知道規矩的話,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阿紫看著莫驚春,心裡掀起了千層浪。
這一招高明啊!
不僅挑明了此事,而且把自己擇得乾乾淨淨。
阿紫對莫驚春有些刮目相看,但同時心裡也有一絲絲的擔憂起來,這流氓姑爺城府這麼深,恐怕日後十個小姐都不是他的對手吧?
陳山作為陳家家主,他豈會想不到張棟留在陳家是為了陳家劍法,只不過張棟是他的侄子,而張家在中州又有些名望,再加上這麼多年,陳山也沒有發現他偷練陳家劍法,他也就一直沒有管這件事。
不過莫驚春今日把這事提出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陳山道:「這件事暫時別說出去。」
「是。」
莫驚春並未繼續深究這件事,看到陳山情緒沉了下來,他開始主動和丈母娘聊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事。
這頓飯吃完,莫驚春也就和陳詩語一起離開了。
夫妻倆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張雲茹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陳山沒有說話。
張雲茹道:「棟兒畢竟是我娘家人,你能不能……」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娘家人在陳家呆這麼多年,說出去像話嗎?」
張雲茹委屈道:「那你讓我怎麼辦?難不成我這個做姑姑的還趕他走啊?」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讓他回中州了。」
張雲茹正要說話,陳山直接叫停道:「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好在陳家劍法除了劍招之外,更講究氣力的配合,只學劍招也沒用,如果真讓他把陳家劍法學會了,那可就真要貽笑大方了。」
張雲茹道:「方才驚春不是說了嗎?或許是他看錯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小子要是沒有把握,會這種場合說這種事?」
「那他為何?」
「張棟畢竟和陳家沾親帶故,莫驚春現在還是個外人,他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說出來,這小子你別看他年紀小,實則心細如髮。」
「啊?這樣啊?」
「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要不然棟兒也沒有理由留在陳家這麼多年,中州那邊的劍修又不比寧州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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