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朱勁松的存在,路易十六原本是打算以越南為跳板,找機會幹錢聾老狗一梭子——在原本的歷史上,路易十六雖然沒有等到這個機會,但是法蘭西卻繼承了路易十六的遺志,不僅實打實的給了我韃清一梭子,甚至還把圓明園給燒了。
現在朱勁松先給了錢聾老狗一梭子,再加上法蘭西國內本身就已經民生粥粥,路易十六自然也就放棄了以越南為跳板的打算。
對於路易十六來說,與其想辦法通過越南那邊獲得一片飛地和港口,倒還不如把國內的問題先解決掉,同時再多派一些留學生去大明學習大明更先進的那些知識和技術。
畢竟,就連沒什麼腦子的皮埃爾,在去了一趟大明之後都變得這麼聰明而且忠君愛國,那法蘭西原本就已經很聰明的學生們去大明留學,回來之後又該變得多麼厲害?
至於說留學生需要的花費以及購買大明軍火所需要的軍費?
那才多少錢呀,讓王后少修幾座園子就能省出來了。
等到皮埃爾離開了之後,路易十六又派人把阿爾托瓦伯爵喊到了凡爾賽宮。
阿爾托瓦伯爵一到凡爾賽宮,路易十六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阿爾托瓦伯爵,你還記得伏爾泰曾經是怎麼評價清國的雍正皇帝嗎?」
被路易十六這麼一問,阿爾托瓦伯爵倒是有些懵逼。
眾所周知,伏爾泰這個糟老頭子一向是把清國的雍正皇帝當成別人家的孩子,以此為正面例子來訓斥法蘭西的反而教材路易十五陛下。
身為路易十五陛下的孫子,路易十六對於伏爾泰的感官一向不佳,對於清國的雍正皇帝,那個別人家的孩子更是恨的不行,平時里甚至都不允許別人在凡爾賽宮裡提起清國的雍正皇帝。
所以,路易十六陛下怎麼會突然想起來伏爾泰和雍正皇帝這兩個加在一起就幾乎算得上是禁忌性的名字?
而路易十六並沒有等待阿爾托瓦伯爵回答,自己就接著說了下去:「伏爾泰評價他是歷代帝王中最賢明、最寬厚的一個。」
「而伏爾泰之所以會得出這個結論,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於傳教士龔當信在廣州寫給愛提埃納·蘇西埃神父的信。」
「我今天把你喊過來,不是想要回憶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而是忽然想到了信里提到的邸報。」
「中國的邸報對於治理國家非常有用,而在我們法蘭西或者說整個歐羅巴,有些地方此類報告充塞了無稽之談,惡言中傷,造謠誣衊,而清國的邸報有極強的新聞監督精神,龔當信甚至認為這一點比歐洲的報業要向清國學習才能進步。」
「比如說,在邸報上可以看到被撤職的官員名單及撤職緣由:某人在徵收皇賦上疏忽職守,或揮霍浪費了皇賦,某人在懲辦罪犯時,太姑息了或者太嚴厲了;某人貪污,某人才疏學淺、不善治政。」
「在邸報上還可以看到頂替被革職官員們的官員的姓名,被革職官員的姓名、籍貫及其罪名,以及皇帝的批覆;某個省遭災了,當地官員的賑災情況,或按皇帝旨令賑災的情況;軍餉發放,或應公眾需要的耗費,公用事業費用;對王爺們賞賜的賬目,大臣們和各部衙門就皇帝的言行及決定作的進諫。邸報上記載了皇上為了提醒老百姓熱愛勞動、重視耕作而親自耕地的日子。那天,他在北京召集了所有朝廷大臣和各部主管官員訓話,都是經典書中的話題。」
阿爾托瓦伯爵繼續一臉懵逼。
對於龔當信寫給愛提埃納·蘇西埃神父的這封信,阿爾托瓦伯爵也不是沒有看過,甚至一度很嚮往清國。
當初法國組織兩百多人坐船去清國看皇帝的時候,阿爾托瓦伯爵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阿爾托瓦伯爵很清楚的知道,實際上的清國,跟信里所描述的清國到底有多麼大的差距。
想了想,阿爾托瓦伯爵乾脆直接說道:「我尊敬的國王陛下,我想您應該知道,龔當信神父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很可能是受到了清國人的威脅。」
然而路易十六卻搖了搖頭,又從桌上拿起了一份用法語標的《大明報紙》,遞給了阿爾托瓦伯爵:「你先看一看這份報紙。」
阿爾托瓦伯爵從路易十六的手裡接過報紙看了起來,只是剛看了幾眼,阿爾托爾伯爵就驚訝地抬起頭來,叫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們的皇帝居然永久取消了平民稅,而在取消了平民稅的前提下,明國去年的稅收居然還能高達六千萬法郎?」
「上帝,這簡直太瘋狂了!」
路易十六點了點頭,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這就已經很瘋狂了,但是請你接著往下看,阿爾托瓦伯爵,更瘋狂的還在後面。」
聽到路易十六這麼說,阿爾托瓦伯爵當即就往後面看了下去,然而隨著看的內容越多,阿爾托瓦伯爵臉上的震驚之色就越重。
「整個帝國的收入中,有一千五百萬法郎用於各種工程?撥付給皇室的只有六百萬法郎?皇室又拿出來五百萬法郎投入到明國研究院?」
「還有一千萬法郎用於軍事開支,但是有足足一千五百萬法郎用於普及教育的開支?而且是面向所有明國平民的孩子?」
「他們瘋了!」
「恕我直言,我尊敬的國王陛下,任何一個正常的國家都不可能做出這樣兒的決定——在教育上的支出大於軍事的支出,這簡直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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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六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以為他們瘋了,但是皮埃爾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阿爾托瓦伯爵,龔當信神父寫那封信的時候有可能受到了威脅,但是皮埃爾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
阿爾托瓦伯爵被打擊到懷疑人生,臉上寫滿了懵逼和難以置信。
關鍵是阿爾托瓦伯爵想不明白,路易十六陛下忽然提起來龔當信神父的那封信以及伏爾泰對清國雍正皇帝的評價,還有這份看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譚的《大明報紙》,到底是為了什麼。
路易十六直接解開了阿爾托爾伯爵心裡的疑問:「阿爾托爾伯爵,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法蘭西也應該有一份這樣的《法蘭西報紙》嗎?」
「國王和大臣的每一個決定,都公布到《法蘭西報紙》上面,讓我們法蘭西的所有平民、貴族都知道法蘭西的每一個動態。」
「去吧,我最信任的阿爾托爾伯爵,我需要你幫我創建一份這樣的報紙。」
「記住,不要去管那些為了銷量就可以胡說八道的花邊小報和雜誌,《法蘭西報紙》必須做到公正、公開、紀實。」
「相信我,很快就會有一個大新聞來證實《法蘭西報紙》的權威性。」
路易十六所說的大新聞,自然就是羅翰家族被徹底覆滅的消息。
在法蘭西,羅翰家族雖然比不上那些頂尖的像奧爾良公爵、諾瓦耶家族、拉斐特家族、布羅格列家族,但是也比波利格納科家族這樣兒的新晉貴族要強上許多,哪怕波利格納科家族屬於王后瑪麗·安托瓦尼特的人馬。
而羅翰家族之所以被路易十六挑選為第一個幹掉的目標,則是因為羅翰家族有錢,而且錢的來路不正,羅翰家族的扛把子本身廢物的同時又身居法蘭西和教廷的高位,在整個法蘭西貴族圈子裡的風評和口碑並不好,人脈也不廣,完全符合《權術》裡面對於肥羊的描述。
幹掉這樣一隻肥羊,對於路易十六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但是對於極度缺錢的法蘭西國庫以及馬上要創刊的《法蘭西報紙》來說,那可就是個天大的利好消息了。
而在拿到了羅翰家族的財產之後,路易十六又馬上通過剛剛創刊的《法蘭西報紙》公布了他的王命:
先降低平民的稅收,再增加商人的稅收,同時提高遺產稅。
簡單來說就是拉攏整個法蘭西的平民,同時打壓剛剛冒出苗頭不久但是總想給路易十六找麻煩的資本家。
包括所謂的遺產稅也是一樣——對於貴族階級和大資產階級來說,路易十六的決定和法蘭西的法律是一回事兒,怎麼避開路易十六的決定和法蘭西的法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最難受的就是那些剛剛興起不久的中小資產階級。
原本的路易十六和法蘭西的法律,對於中小資產階級和法蘭西平民是一視同仁的,真正能夠享受到特權的,就只有法蘭西王室和貴族階級以及大資產階級。
所以,法蘭西的中小資產階級還能夠拉攏法蘭西的平民,共同表達出對於稅收的不滿。
而隨著路易十六大幅度減少了平民的稅率,又將這部分的稅率轉嫁到中小資產階級的身上,法蘭西的平民階級瞬間就站到了中小資產階級的對立面。
民生粥粥?
粥粥的是中小資產階級,跟本來就窮的快要交不起稅的平民階級有什麼關係?
恰恰相反,現在是平民階級好過了,巴黎原本要出現動亂的苗頭瞬間就被按了下去。
這些消息讓路易十六十分高興,甚至在剛剛創刊不久的《法蘭西報紙》上發表文章,大肆誇獎遠東的明國盟友,把朱勁松吹捧成了遠東最為英明、寬厚、仁慈的皇帝,並且表示自己跟遠東的大明帝國的朱勁松皇帝陛下是筆友,自己這個法蘭西國王很是榮幸。
至於原本的錢聾老狗?
像他那樣愚昧、無知、殘暴、獨裁的封建皇帝,他有什麼資格當偉大的路易十六國王陛下的筆友?
牛夫人而已。
只是隨著路易十六徹底放棄越南的態度越來越明顯,受阮福映委託,帶著阮福映次子阮福景到法國求助的傳教士百多祿(皮埃爾·約瑟夫·喬治·皮諾)可就難受了。
法蘭西不派兵幫助越南,那越南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像路易十六說的那樣兒,要向大明這個宗主國求助?
百多祿和阮福映都很清楚,求助於法蘭西,代價不過是失去一個島和一個港口,求助於我韃清,代價也不過是明面上稱臣納貢,轉過身來還能接著關門做皇帝。
唯獨求助於大明……
這絕不是什麼島嶼或者港口的事兒,更不是稱臣納貢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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