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情長 第二百七十四章：伯侄敘話

    「好！」

    聽了墨軒之言，墨天豪微愣片刻，這又張口一喝，由衷地叫了一聲好。

    是墨天豪把墨軒想像得太過軟弱，在墨天豪眼裡，墨軒還是一個孩子，是自己的侄子，卻不曾想到墨軒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地大丈夫，那殺害了自己父母地血海深仇，自然是要由自己親手來報得！

    「有你這麼一番話，大伯也就放心了，但就像你師父說的那樣，你現在實力還遠遠不夠，萬不了魯莽行事，到時候不能為你爹娘報仇不說，還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點了點頭，墨天豪又向墨軒叮囑地說著。

    「大伯的話，墨軒記下了！」

    墨天豪雖是說的與自己師父差不多的話，墨軒心中也十分清楚，但這話其中滿含了大伯對自己的關心之意，墨軒這又謹記於心。

    「嗯！」

    見到墨軒如此模樣，墨天豪心中也是無比欣慰，雖然弟弟已是被五毒教給害死，但能夠留得如此兒子在世會為自己報仇，墨天俊就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十分高興。

    想著，墨天豪這又盯著墨軒看個不停，見著墨軒那與墨天俊有著幾分神似地面容，墨天豪心中不禁又只覺一陣感傷。

    「不過，你爹娘他們雖然多年前就離開了墨家堡，但他們終歸還是我墨家之人，五毒教如此陰狠害了你爹娘的性命，我這個做大伯的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又聽墨天豪如此說了一聲，便引得墨軒側目看來，但見那墨天豪負手而立，兩眼望向窗外天空，這又憤怒地說道：「五毒教膽敢害我弟弟，此仇已是不死不休，他五毒教真當我墨家堡只會隱居世外、是好欺辱地不成！？」

    一語頓住，墨天豪這又轉頭過來，看向墨軒繼續說道：「你放心！你爹娘之仇，大伯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報，等大伯回去山上，待向族中長老稟明了此事地前因後果，這就帶人殺上五毒教去，為你爹娘他們討一個公道！」

    「五毒教竟敢圖謀我墨家秘術，也要有那個命去拿才行！」

    言罷，墨天豪目光之中已是噴出怒火，一對大拳也是握得「咔嚓」直響。

    而墨軒聽得墨天豪這話，除了覺得暖心之外，面色竟是露出了一絲愧色。

    「爹娘的仇，我本來只打算一個人去報，結果到頭來還是連累上了我那幾個朋友…現在就連大伯也說要幫墨軒報仇，這都怪墨軒武功不濟，不是那五毒教的對手…」

    垂首道了一聲，墨軒心有不甘。

    可墨天豪聞言之後，卻是擺手不在意地說道：「唉！你這麼想可就錯了…那五毒教立足武林已久，又豈是常人能夠撼動？就連那些中原武林九大正派都沒能將他們徹底連根拔出，又何況你只是區區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傢伙？」

    「不過說起你那幾個朋友，他們可都不是尋常之輩，那一夜初次見你之時，大伯就已經見識到了他們的武功，他們年紀輕輕就能有得如此身手，看來也是名師出高徒才是，只是不知他們師承何處？」

    話鋒一轉，墨天豪又忽地問起。

    聞言，墨軒也沒有隱瞞之意，畢竟張鐸彪與葉子的武功的確獨特易於辨認，要是墨天豪以後再有機會見到，應當也能自行看出門道來。

    「他們其中一個是逍遙島的弟子，大伯看他武功，應該不難認出。至於另外一個，則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說起來他的師父與我師父還是相識，一樣也是閻羅中的一名殺手。」

    墨軒解釋道。

    「哦…」

    聽得此言，墨天豪面露瞭然，又點了點頭，這便回想起了二人出手地模樣。想到那一晚有一個白衣小子的輕功身法的確不俗，還使著一手令人防不勝防地暗器，顯然便是那東海逍遙島之人。

    至於另外一人，那一口大刀倒是讓墨天豪印象深刻，只是他使出地刀法，墨天豪卻是叫不出名來，畢竟自己是墨家之人、久居世外，這中原武林許多武功不曾見識過，也在常理之中。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之事，眼下說了兩句，墨天豪已是不願再提，其心中這又想到前幾日救下墨軒地情形，墨軒走火入魔可是讓墨天豪記掛在心，正好此時有得機會，墨天豪也不猶豫，這便向著墨軒試探著問道：「對了，你可記得前幾日在大伯救你的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幾日？」

    被墨天豪問得一愣，墨軒不禁呆了呆，其腦海中又立馬回憶了一番，卻發現自己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搖了搖頭，也算是回答，墨軒沒有吭聲，墨天豪卻看得清楚。他見著墨軒並想不起來，心中道了一聲「果然如此」，於是這又開口說道：「那你再仔細地想想，你是從何時開始，便不記得了？」

    聞言，墨軒這又照做，他閉著雙眼仔細回想，發現自己最後的記憶，乃是停留在了與五毒教眾人動手之時。

    可那個時候，自己不過才剛剛與五毒教之人動手，而聽大伯之言，那一夜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但自己為什麼都不記得了？

    心中想不明白，只有去問大伯，於是墨軒開口問道：「大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兒都想不起那一晚發生地事情了？」

    「因為你那晚走火入魔，險些化作了魔人…」

    墨天豪地回答，聽得墨軒心中一驚，卻又不解那二詞之意。

    「走火入魔？魔人？」

    墨軒道了兩聲，眉頭微皺。

    「不錯！正是走火入魔與魔人！」

    又肯定地說了一句，墨天豪來到墨軒近前，這又解釋說道：「所謂走火入魔，簡單地來說，便是我等武人練功發生了岔子，又或是被心魔迷了神智，導致神智全失，變成一個只知不斷殺戮地怪物，也就是老夫所說地『魔人』！」

    聞言，墨軒這便已是明白，但聽他驚呼一聲道：「大伯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不記得那一晚發生地事情，便是因為我走火入魔，這才導致沒了記憶，還差些成了那魔人！？」

    「正是…」

    微微頷首，墨天豪又面色沉重地說道：「本以為你走火入魔只是巧合，並不會太過深切，應當還會有著些許記憶，但現在看來，你這走火入魔卻是不淺，倒是絕不能輕視了它！」

    「大伯，我為何會走火入魔？為何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見墨天豪說得嚴重，墨軒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於是問道。

    被墨軒問起，墨天豪卻是搖頭答道：「走火入魔必定是有著箇中原因，

    只是歷來那些走火入魔之人的原因都不盡相同，可惜大伯並未見到你剛剛走火入魔地模樣，不然一定能夠看得出來什麼…」

    一看墨天豪也答不上來，墨軒面上失望，便也不再多問。墨天豪見狀，卻是不肯就此作罷，所以這又說道：「你不用擔心，不過是輕微地走火入魔而已，雖是兇險萬分，但眼下已是無恙，你只需心平氣和地好生靜養傷勢，想來也不會再發生走火入魔之事…」

    「何況，現在還有老夫在一旁照顧著你，一定能夠保你無事，只是你那一晚走火入魔地原因，老夫還是要徹底地弄清楚，否則若是你下次再犯了起來，可就不能這麼容易清醒過來了！」

    聞言，墨軒不見吭聲，但眼下只能如此，所以便點了點頭。

    見狀，墨天豪也不再繼續提起此事，其目光掃向房中一圈，待見到了那靜靜擱在角落地雲麟劍，這又過去將雲麟劍拿起，這便拔劍出鞘。

    「叮！」

    一聲劍鳴沖天，立馬便將墨軒注意力吸引過去，待見著墨天豪手中地雲麟劍後，墨軒神色微變，便衝著雲麟劍喚道：「爹娘留給我的劍！」

    「嗯？」

    墨軒說的話，墨天豪聽得清楚，但見他輕輕咦了一聲，這又還劍入鞘，便將雲麟劍遞到墨軒面前，又問道：「你說，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

    「嗯！」

    點頭應著，墨軒也不說話，只是接過了雲麟劍，這就抱入懷中，已是不準備再放手。

    見此，墨天豪不由得深深一嘆，便聽他說道：「這柄雲麟劍，乃是你爹娘當年離山之時，你爺爺讓我交給你爹的信物，為的便是有朝一日，你爹娘若是想要回到墨家堡，便可憑著這柄雲麟劍上山…」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爹娘非但沒有回來，更是連一紙家書也不曾寄回，苦了你爺爺苦等了多年，就是臥病在床，也不忘擔心念叨著你爹娘…」

    「信物？」

    這個說法，墨軒倒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以為雲麟劍鋒利，不過就是爹娘帶在身邊用來防身地兵器，只是太平得久了，這才被爹娘藏入井底之中塵封，不得再見日月，卻沒想到雲麟劍之上竟還有這樣地故事，直讓墨軒聽得心中好奇之心大起。

    而自己爹娘離開墨家堡地原因，墨軒雖不是十分了解，但這幾日聽得墨天豪說了那麼多，墨軒也是粗略地猜測到了大概。

    「大伯…」

    輕喚了一聲，墨天豪聞聲看來，便聽墨軒問道：「大伯，爹娘當年離開墨家堡，難道真的就再也不能回去了麼？」

    「要是爹娘他們不離開墨家堡，也就不會被五毒教給盯上，爹娘他們也就不會因此而死…」

    說著說著，墨軒話音這便頓住，顯然又是傷心了起來。

    「唉！」

    堅持一幕，墨天豪不禁長聲一嘆，便說道：「你娘她當年雖是被五毒教脅迫，去偷盜祖傳秘術，但如此已是犯了族中大忌，族中那些人又如何能夠留她？」

    「你爹他不願見到你娘因此丟了性命，這才趁夜救出了你娘，但如此一來，他二人自然也就不能再繼續留在山上，於是這才連夜逃離了墨家堡，來到了這中原武林…」

    「只是沒想到，你娘她終究還是沒能逃得出五毒教的魔爪，想必那五毒教在得知了你爹娘離開了墨家堡之後，就一直都在尋找著你爹娘，直到發現了你爹娘地下落，這便尋上了門去…」

    說到此處一頓，墨天豪看向墨軒，面色帶著疑惑，便是問道：「對了！既然你都知曉墨家堡地存在，為何你爹娘離世之後，卻不見你找上山來？要是你早些找來，也不用一個人吃苦這麼多年，五毒教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追殺著你…」

    聽得這話，墨軒頓時面露愧色，對於墨家堡一談，凌水寒也是與墨軒說過的，只是墨軒當時見著爹娘死了這麼多年，也不見著那墨家堡有著任何舉動，這便認為墨家堡之人並不在乎自己爹娘生死，所以他一氣之下，心裡也就沒有去向墨家堡求助地打算。

    直到自己此次被墨天豪給救下，墨軒這才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實力在五毒教面前，還是太過弱小，他害怕自己無法為爹娘報仇，這才向墨天豪道出了這些話來。

    心中思索著這些，墨軒卻是不見去回答墨天豪之言，而墨天豪見著墨軒面露難色，心道墨軒莫非有著什麼難言之隱？

    雖是如此想著，但墨軒不見開口吭聲，墨天豪這也不去過問，若是墨軒要說，他自然會說，畢竟墨軒爹娘皆已離世，自己這個大伯便是墨軒在這世上最親地親人。

    「說起來，你這名字還不知是誰給你取的，竟然把你爹娘的名字都用在了裡面，倒可見你爹娘之間情深…」

    信口又說起了其他，墨天豪卻是不願去想太多而傷心。

    「是爹給我取的…」

    墨軒答道：「只是爹說娘的那個『萱』並不適合男兒，這才給我取了這個『軒』字。」

    「墨軒…」

    聞言，墨天豪輕吐了一聲，這又一笑說道：「名字倒是個好名字，把你爹娘的名字都給用上了，要不是這樣，老夫也不能一聽你這名字，就猜出你是天俊他的兒子！」

    「哈哈哈！」

    說完，墨天豪又是仰面一笑，可墨軒卻是悶不作聲。見此，墨天豪笑聲一頓，心知墨軒此時無心言笑，所以也不再多談，這便又將桌上地碗勺給端來，遞向墨軒說道：「喝碗粥吧，說了這麼多，想來你也累了，莫要等得粥涼，可就不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