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馬兒倒在地上,兩眼之中儘是無助,其嘴角處還溢著白沫。
馬身已是不能動彈了,唯有劇烈起伏地馬腹與頸間淌著血的傷口。
「呵啊…」
片刻之後,總算是回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蕭白呻吟了一聲,便要爬起身來。
可剛一撐起身子,蕭白便感覺到肋下傳來一陣鑽心地疼痛,其額上還泛起了滴滴冷汗。
憑著行醫多年的經驗,蕭白知道自己的肋骨是斷了,無法之下,蕭白唯有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又一步一步地向著前邊走去…
……
神農山上,雲霧繚繞,山林之間座落有序地佇立著一片房屋,不少房屋之上,還冒著白煙,其中竟還蘊含著一股藥香。
白煙滾滾,隨風飄飄,又融入了山間的雲霧之中,使其又愈發地濃郁起來…
「快來人啊!蕭師叔回來啦…蕭師叔回來啦!」
忽地,幾聲大喊響起,驚起了山林中的飛鳥,打破了山上的平靜。
有人聽得動靜,紛紛走出房子來看,只見一個胖墩子,正邊跑邊叫,惹得他身上的肥肉上下直抖。
一名青年見狀,上前攔住胖子的去路問道:「昕,你剛才喊什麼?誰回來了?」
「蕭師叔…是蕭師叔回來了!」
昕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嫌邋遢,只是喘著粗氣道。
「蕭師叔?哪個蕭師叔?」
有人問道。
「哎呀!還能有哪個蕭師叔…」
昕搖頭道:「當然是蕭白、蕭師叔啦!」
「蕭白?蕭師兄?」
有人繼而確認道。
「嗯!嗯嗯嗯…」
昕也不話了,只是拼命著頭,其臉上肥肉又是一陣亂顫。
「不可能!蕭師兄奉師門之命,正在涼州前線隨著各派聯軍抵禦叛軍,怎麼可能會回來!」
有人不信道。
「哎呀!我騙你們幹嘛!?」
昕見眾人不信,心中一急,便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又指著山下道:「蕭師叔真的回來了!我剛才還在山下碰到了他,哦對!蕭師叔好像還受了重傷,我先跑來,就是來叫你們,你們快去看看啊!」
「蕭師兄真的回來了!?」
「沒得師門之命,他怎麼敢擅自回來?」
「別多了,沒聽昕蕭師弟受傷了麼,我們快去救人!」
昕如此解釋,眾人已是信了,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朝著山下趕去。
這時,正巧一名白衣老者走來,眾人見到老者,連忙朝其躬身行禮齊聲道:「弟子參見掌門!」
這老者竟是藥王宮的掌門人,江湖人稱「活神農」的蕭煜。
「嗯…」
蕭煜頭應了一聲,便問道:「剛才老夫聽聞此處吵鬧,你們誰來,方才此處發生了何事?」
有人上前一步向蕭煜行禮道:「回掌門的話,是王師侄跑來蕭師兄回來了,還蕭師兄受了重傷,我們正要去救人呢!」
「蕭白?」
蕭煜聞言一愣,又急忙問道:「蕭白回來了?不可能!沒得師門之命,他怎麼敢」
話未完,蕭煜卻是生生地停住,似是想到了什麼,但見他仰天擊股、長嘆一聲道:「痴兒…痴兒啊!」
著,蕭煜便要向著山下走去。
眾人見著,便要跟上,可還沒走得兩步,卻是看著一個身影步履蹣跚地朝著山上走來。
這人正是蕭白,身負重傷如他,竟是憑著一己之力,走上了山來。
「徒兒!」
蕭煜雖老,可眼力不失,他瞧著蕭白模樣,就知他受了重傷,於是心疼地喚了一聲,便朝著蕭白而去。
眾人也陸續跟上,將蕭白圍了起來,紛紛詢問起了他的傷勢。
誰料蕭白卻是對眾人視而不見,神只是色急切地沖師父問道:「師父…請恕徒兒未得師命便回了師門…師父,韻兒在哪?徒兒要見咳咳!!」
話未完,蕭白忽地一陣猛咳,咳到後邊,竟是還咳出了血來!
蕭煜見狀一驚,忙伸手搭住蕭白手腕,過了片刻,又朝著蕭白以手捂住地肋下探去。
「啊!!」
不料蕭煜的手剛一碰到蕭白肋下,蕭白卻是痛呼一聲,面色也跟著慘白起來。
「肋骨斷了三根,還刺破了肺腑!」
僅是幾個動作,蕭煜便是探明了蕭白的傷勢,不禁失聲呼道。
「什麼?蕭師兄竟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被哪個混蛋打傷地不成?」
……
眾人聽得蕭白傷情,頓時議論起來,蕭煜卻是不聞,只是擔心地向蕭白問道:「徒兒,你為何會傷得如此之重?」
「師父…徒兒無礙…」
蕭白硬撐起身子,抹去嘴角的鮮血,強顏歡笑道:「師父,你告訴徒兒,韻兒在哪兒?徒兒…想見她…」
「唉!痴兒啊…你都傷得這麼重了,還想著她幹嘛?你應當好好養傷才是!」
蕭煜嘆氣一聲,拽著蕭白便道:「走,跟師父走,師父給你正骨療傷…」
蕭白見狀,卻是不肯,只是苦聲哀求道:「師父!徒兒求您了!你就讓我見見韻兒吧!」
「我的傻徒兒啊…你現在都自身難保,又何必去掛記一個將死之」
蕭煜恨其不爭地著,可到一半,卻是頓了下來。
蕭白聞言一愣,不禁問道:「師父…你剛才…什麼?」
「咳…咳!沒什麼…徒兒啊,你現在什麼也別管,一切之事,等你傷好之後再!」
蕭煜乾咳幾聲,故作姿態道。
「是不是韻兒她…她」
蕭白似有所思,張口便道。
可話沒完,就被蕭煜搶言道:「如韻那姑娘無事!嗯…徒兒你不要多想…」
蕭煜話雖如此,可蕭白卻是不信。
只見蕭白雙膝一曲,竟是朝著師父跪了下去,泣聲求道:「師父!你就不要瞞著徒兒了,徒兒在涼州聽了,韻兒她性命危在旦夕!徒兒此次回來,就是相見韻兒最後一面!」
完,蕭白也不顧師父同不同意,便徑自朝著蕭煜叩首,嘴裡還不忘大喊道:「師父!徒兒蕭白求您了!!」
蕭煜見著,面上不禁露出一副痛心之色。
師父一刻不答應,蕭白也是不閒著,便是一下復一下地磕著頭,儘管頭破血流仍是不停。
見著徒兒如此執著,蕭煜緊閉雙目、一臉悲色,卻是不答。良久之後,也不知蕭白一共叩了多少個頭,蕭煜於心不忍,這才終是鬆口道:「也罷…你就去見上如韻姑娘最後一眼吧…」
完,蕭煜也不管地上的蕭白,便拂袖離去。
見得師父首肯,蕭白終是喜笑顏開,對身上傷勢渾然不覺,便起身朝著林如韻所住而去。
對於蕭白如此痴情模樣,眾人卻是紛紛搖頭,神色不一…
……
推開屋門,只覺一股濃郁藥風撲面,蕭白也不理會,一臉急切地便衝到屋中,正見著床上躺著一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林如韻還能是誰?
「如韻!我回來了,我來看你了!」
蕭白喚了一聲,飛身撲到床邊,便朝林如韻看去,只盼能迎來心愛之人的目光…
只是,事與願違…
林如韻靜靜地躺在床上,對蕭白地呼喚毫無反應,似是睡著了。
「如韻…你醒醒啊…我回來見你了…」
蕭白又輕喚一聲,一臉希冀地盯著林如韻的臉龐,只盼她能醒來。
可林如韻仍是不醒,倒是身後一道淡淡話聲,落入了蕭白的耳中。
「蕭師弟不必白費口舌了,林姑娘是醒不來的。」
屋中桌旁,一名青年正手捧茶杯,坐在椅上,但見他吹了吹著手中的熱茶,又輕抿了一口,這才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了蕭白。
「鄧師兄?你怎麼會在韻兒的房裡?」
蕭白見清此人模樣,卻是皺眉問道。
此人姓鄧名程,與蕭白同輩,因其師父趙翊蒼與蕭白之師蕭煜乃是師兄弟,又年長於蕭白,故蕭白稱其為師兄。
「韻兒?嘖嘖…蕭師弟這叫得可真是親熱啊!」
對於蕭白所問,鄧程卻是不答,反倒是譏諷了一聲,才緩緩道:「至於我為何在這兒,當然是專程來等你的了!」
「等我?」
蕭白冷眼盯著鄧程,卻是不解地問道:「鄧師兄等我幹什麼?」
「哎呀呀!蕭師弟何必如此看著師兄呢?師兄可沒有得罪你啊!唉…師兄知道,你我師兄弟二人素來不合,但天地可鑑,師兄絕無害師弟之心啊!」
鄧程似笑非笑地看著蕭白著,隨後又語出驚人道:「師兄在這裡等著師弟,只是想告訴師弟,一個救林姑娘性命的方法啊!」
果不其然,蕭白聽著鄧程之言,面色登時一變。
見狀,鄧程一笑,又故作大聲道:「師兄聽,這林姑娘是聽聞了蕭師弟的死訊,這才氣血攻心,昏迷不醒…哎呀!可是天意弄人,誰曾想這林姑娘前腳暈倒,師弟後腳就趕了回來。兩個人明明相互傾心,卻又要面臨生死之別,真是可惜、可惜…只能,老天無眼啊!」
「不會的!韻兒不會死的!只要有我蕭白在,就不會讓她死…哪怕是閻王來討命也不行!」
蕭白不信鄧程所言,卻是正色道。
「哈哈哈哈哈!」
鄧程忽地放聲大笑道:「蕭師弟好大的口氣!竟能將心死人醫活,也不怕出去笑掉了師兄弟們的大牙!?」
「心死人!?」
蕭白聞言一驚,竟是忘了言語。
「哎呀!難道蕭師弟不知道嗎?」
鄧程故作驚訝問著,又道:「師父和幾位師叔都替林姑娘查看了病情,都林姑娘心肺皆死,已非藥石可醫。林姑娘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全靠掌門師叔給她施了一套定魂針,這才得以吊著一條性命…」
鄧程到此處之時,蕭白已是無心再聽他後邊的話,儘管心中不信佳人將逝,可蕭白還是來到林如韻身旁,伸手朝著她脈門、胸、鼻三處依次探去。
良久之後,經著蕭白連著查探了數次,這才緩緩收回顫抖不已地雙手。
一切都如鄧程所言一般,林如韻已是沒了呼吸與脈相,心肺更是停了多時,且還有漸漸萎縮地跡象。
「按理,林姑娘已是一個死人了,只是靠著掌門師叔替她施了針才得以保命,但僅靠定魂針還是回天乏力,林姑娘終究還是逃不得命數,師兄估計,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蕭白身後,鄧程故作惋惜道。
「怎麼…怎麼會…不是這樣的…不是…」
也不知蕭白有沒有將鄧程所聽入耳中,只見他呆呆地看著林如韻,嘴裡卻是一個勁地念著。
下一刻,只見蕭白猛地回頭,兩手緊箍著鄧程雙肩,赤紅著雙目吼道:「師兄!你剛才,你要告訴我救韻兒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是什麼方法!?你快告訴我!!」
鄧程被蕭白晃得難受,不禁面露不悅道:「鬆開!你這樣抓著師兄,師兄還怎麼和你?」
蕭白這才察覺,連忙撒手鬆開鄧程,又急忙道:「師兄!到底是什麼方法,你快告訴師弟,只要能救得韻兒性命,你要師弟做什麼都行!哪怕是拼上師弟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鄧程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是不露於色,只是顯得極其難為地道:「要這救林姑娘的方法,有倒是是有一個,只是這代價哦!師兄倒不是要師弟以命去搏,只是這方法乃是我藥王宮的禁術,若是師弟要用上此法,難免不會被師門知曉,到時候,師門追究起來,那師兄我豈不是…」
鄧程話到這份上,蕭白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見蕭白信誓旦旦承諾道:「師兄放心!到時若是師門追究起來,師弟是斷然不會連累到師兄的!若是師兄不信,師弟我」
「誒!師弟的什麼話?師兄我是這個意思嗎?」
不待蕭白完,鄧程便搶言道:「我們是同門師兄弟,師兄難道還信不過師弟你嗎?師兄只是想告訴師弟,這能救林姑娘的方法有傷人和,若是師弟執意要用,到時候師門追究起來,難免會對師弟的前程有所影響…」
蕭白聞言一愣,不禁問道:「有傷人和?難道是…」
「不錯!」
鄧程似是知曉蕭白後邊要什麼,便是了頭,又盯著蕭白,一字一句地道:「這唯一能救林姑娘的方法,就是那百年前被封禁於我藥王宮後山之中的嗜、血、回、魂、之、術!!」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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