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管教知道此次來的是市委書記,大人物,聽到陳虹這樣大哭,就喝道:「不要哭!影響領導情緒!」肖靜宇轉過頭,對管教說:「讓她哭一下,沒關係。」管教就不敢多說了。
陳虹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抬起頭來,用手背抹去洶湧的眼淚。肖靜宇在陳虹面前,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同情,而是問道:「你還有其他要求嗎?」陳虹道:「這兩個要求,已經很麻煩肖書記了,我知道的,不敢再有任何其他奢望和要求。」
「那好,」肖靜宇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這兩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紀律處分有規定,法院判刑有標準,我會去幫你問問,要是你的兩個要求可行,就有希望。要是不符合規定,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陳虹知道肖靜宇要離開了,站起身來,在鐵窗之內,向著鐵窗之外的肖靜宇,深深鞠躬:「肖書記,不管怎麼樣,我都感謝您願意來見我這一面。」陳虹知道,話已經說清了,再額外的強烈要求都是無用。肖靜宇道:「那就再見了,後會有期。」
這句「後會有期」,讓陳虹忽然再次淚崩,憑女人的直覺,她認為肖靜宇已經答應了!
肖靜宇和余愛國坐回了車內,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肖靜宇一直望著窗外,似乎在消化情緒。
當車子繞過菰城景區時,肖靜宇才開口道:「余書記,關於陳虹父親陳光明,他的情節嚴重嗎?」余愛國道:「陳光明一年多前就已經退居二線,在申請內退之前,他也已經向組織上報告,自己在擔任安縣農業局長的時候,在局裡設置了一個小金庫。但這個小金庫是在縣長方也同的要求下設立,同時這種情況當初也沒有明令禁止,其他地方這種情況也比較普遍。我們核實了這個情況,基本屬實。此外,陳光明也報告了,他也收受過一些菸酒,這一方面是自己有些貪小,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社會風氣如此,他將這些菸酒折合的兩萬多塊錢,全部上交了組織。他在報告中寫,希望組織上念在他這幾十年服務地方和基層工作的經歷上,能夠給他一次機會,因為這些錯誤,他自己也無顏在同事面前工作,申請提前退休,工資待遇打7折,也算是給國家減少了負擔。我們紀委與組織部也一同商量過,鑑於他態度誠懇,承認錯誤,並且情節也不算嚴重,又退出了一些款項,還提前退休,確實也給財政減輕了負擔,還是可以給一個機會的。我們討論的結果是,建議對他的工資待遇降兩檔,從目前的正調,降為正科待遇退休。」
肖靜宇點點頭,又問道:「目前,咱們市里正科退休工資大概多少?」余愛國道:「正科退休工資大概8000多,七折之後6000左右。」「好。」肖靜宇道,「你們這個處理的建議,還是妥當的。另外,在對陳虹的問題上,『雙開』是沒有問題,能否在『三年有期徒刑』上,幫助申請一個『緩刑』?要是在緩刑期間,她表現不佳,還是繼續執行三年有期徒刑,你看如何?」
「肖書記,對這樣的幹部,是否值得幫她申請緩刑?」余愛國問道。
肖靜宇道:「余書記,可能有些過往,你並不了解。陳虹做的那些犯罪的事情,一方面是被司馬越挾持,另一方面更多也是跟我的個人恩怨。因為我到了鏡州,後來我和蕭崢走到了一起。而陳虹,是蕭崢的前女友,她是勢利,可她對蕭崢還是有感情的。念在這一點上,以前的事情,個人層面,我並不想跟她計較了。組織層面,我的意見是,如果可以,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陳虹的人生走到這一步,已經再也不是肖靜宇的對手。加上司馬越也已經進了牢房,以後陳虹不大可能再對她和蕭崢造成什麼威脅。對於已經失敗的人,肖靜宇不想趕盡殺絕,能留餘地的地方,就留一點吧。世上,哪有完全的對與錯,很多時候只有強與弱,目前已經占據強勢一方的肖靜宇,不想變得太過冷漠。
余愛國道:「肖書記,那些過往,我聽說過一些,但並沒有太了解。但既然肖書記您這麼要求,我去辦就是。三年有期徒刑不變,申請一下緩刑,也沒有破壞什麼原則,我想問題應該不大。」肖靜宇道:「那就辛苦你了。」
這些情況,肖靜宇猶豫要不要對蕭崢說?最後,肖靜宇決定還是要說。周日,肖靜宇帶著蕭援,與家人一起抵達華京,搬入了頤園旁邊頤園旁邊的一個中型的四合院,十分舒適。肖靜宇拍了好些照片,發給了蕭崢。然後才對蕭崢說了這套四合院的情況,以及考慮在京期間如何培養蕭援等等。此外,肖靜宇還說起了陳虹,她把陳虹提出要求、她自己去看守所看陳虹,以及陳虹當著她面崩潰等事,都省略了,只是說到陳虹的判決應該就在下周,可能是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一年執行。此外,陳虹父親申請提前退休,並因為之前的問題退休工資可能會降兩檔的情況,也對蕭崢說了。
蕭崢聽了之後道:「靜宇,我想你已經幫了他們不少忙吧?」肖靜宇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蕭崢道:「按照陳虹犯的事情,其實可以判得更加嚴重。」肖靜宇道:「雙開、判刑之後,陳虹以後就得靠自己謀生了。雖然她父親有退休工資,但提前退休打了7折,以後要維持一家的生活,恐怕也不那麼富足了。所以,我想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她不用服刑,也可以陪陪兩個正在老去的父母。」蕭崢道:「靜宇,我忽然想起一句話,『話不說盡有餘地,事不做盡有餘路,情不散盡有餘韻』。」肖靜宇道:「這句話,是不是出自某部家書里的?」「正是。」蕭崢笑道,「什麼都瞞不了老婆。」肖靜宇笑了:「我想,你也不會想要瞞我。」
在深市,蕭華華的深星公司,迎來了省公安、東草市公安和銀行的客戶經理,他們來告知深星公司最近他們從天王集團融到的10個億資金,被凍結了。蕭華華大吃一驚,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公安告知他們,東草市在開展打擊「黃賭毒」行動中,發現天王集團涉嫌多項違法,天王集團總經理羅蘭被逮捕,董事長羅財廣逃逸,目前正在全力追查。
蕭華華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好不容易融到的資金,說凍結就凍結了。問題還不僅如此,關鍵是深星公司對於資金如饑似渴,到賬之後,清欠款和新投入,已經花去了1.5個億。銀行凍結了8.5個億,要求蕭華華在一周之內將1.5個億重新轉到賬上,否則要查封蕭華華的公司。
這事情就搞大了!公安和銀行把事情說清楚,轉而就離開了。然而,蕭華華卻在會議室內坐立難安。她一時心亂如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問周敏然道:「敏然,你說怎麼辦?」周敏然看看蕭華華,道:「蕭董,之前,在去東草簽約的路上,我建議你和蕭崢聯繫一下。他是東草市委書記,可能對當地企業比較了解。要是當初問了,恐怕我們就不會接受天王集團的投資了。」蕭華華道:「就算不接受投資,沒了現在的麻煩,可我們還是缺少資金啊。」周敏然道:「能不能現在給蕭崢打個電話?畢竟他是東草市委書記,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蕭華華神情尷尬:「敏然,我平時都不找我這個侄兒,之前簽約也沒告知他。現在出事了、遇上麻煩,再去找他,你說,蕭崢會不會說我?」周敏然笑笑說:「蕭董,你要是怕人說,又何必干企業呢?當初,你把我挖過來的時候,可是說過,不管遇上什麼樣的困難,無論人家如何嘲笑,也一定要把咱們國家的先進晶片搞出來!」蕭華華道:「那是的,我現在也還是這麼想。只是,被自己的侄子說,總是覺得不是那個滋味。好吧,不管那麼多了,我打電話就是。」周敏然道:「這就對了嘛。」
蕭華華掏出了手機,當著周敏然的面,給蕭崢打電話。蕭崢看到是四姑蕭華華,也馬上接通了電話,親切地問候道:「四姑,你好啊!」「蕭崢,不,蕭書記,你好啊。」蕭華華畢竟有些心虛,說話也變得格外客氣了一些。蕭崢道:「四姑,你叫我蕭書記,就見外了。」蕭華華只好道:「那好吧,蕭崢。有一個事情,我很抱歉呢,前期我怕打擾你,所以沒有跟你說。」蕭崢佯裝不知:「四姑,你說的是什麼?」
「我的深星科技,前期接受了天王集團的投資。」蕭華華道,「可是,我沒有告訴你。你不會怪我吧?」
蕭崢溫和地道:「當然不會,這是你公司自己的融資行為,沒有必要一定要告訴我呀。」蕭崢答應過劉士森,一定不能責怪蕭華華,他必須履行這個承諾。
「謝謝你的理解!」蕭華華道,「天王集團對我們的投資,有10個億之多。可現在公安和銀行忽然通知我公司,說這筆投資被凍結了。因為你是東草的市委書記,對天王集團的情況應該非常了解。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解除對這筆投資的凍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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