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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殿上,站著兩排風風火火、從長安趕來的朝臣。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宰相崔胤站在前頭,跟王摶等同僚,交頭接耳著。
聽聞行宮前夜,竟發生宦官譁變的大事,他驚的冷汗淋漓。
幸好朝臣今日才姍姍趕來,躲過了神策軍叛變的災難。
否則滿朝老臣……
百官紛紛擦著冷汗,邊激動議論,邊等待陛下臨朝。
「哈哈哈。」
昭宗心情大好,哈哈笑著從側殿走上龍椅,入座。
「吾皇萬……」
正要行禮的剎那,側殿竟又走出十餘名黑衣人?
一愣的功夫,黑衣人九左九右,端站到昭宗兩側。
未等朝臣出言斥責無禮,昭宗便道
「眾愛卿,這十八位,乃是朕的天使,從天君麾下,下凡而來,助朕匡復大唐的天使!」
「從今往後,朕的天使將持續侍朕左右。」
「稍後退朝了,愛卿記得為朕的天使,丈制官服,金底龍紋的官服。」
崔胤直接聽傻,竟然給來歷不明者,賜金底龍紋官服?
那可是只有陛下才能穿的龍袍!
「天使?坊間傳聞這十八天使,可隔空傷人,敢問陛下,此事當真?」樞密使朱道弼,掐著嗓子,恭敬問道。
昭宗可謂一聽到閹人的聲音,就煩躁不堪。
轉念,他沉穩一笑
「當真與否,愛卿當真想知?」
朱道弼再次恭敬「若當真神奇如斯,想必朝上閣僚們,都想親眼目睹。」
昭宗罵了一肚子髒話,表面不動聲色
「好啊,愛卿,朕不光要讓朝中百官瞧瞧,也想叫樞密院所有愛卿,也瞧瞧。」
「傳,召樞密院大夫陳友良,工部左侍郎宋正初……」
「來朝覲見。」
昭宗一口氣,念了五十餘個名諱,皆為宦官。
眾臣不明所以,但一刻鐘後,便什麼都明白了——
五十餘人紛紛眼神茫然,排成排朝昭宗行跪拜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昭宗陰冷一笑
「朕的天使們,可是聽到了?」
「天子,要他們死。」
以黑衣蒙面示人的許峙、王三山等人,一聽這話,手心登時滲出冷汗。
當朝屠戮?這?
眾人只能聽令,齊刷刷托起□□,相互眼神示意一通。
下一秒。
震耳欲聾的巨響,此起彼伏。
本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紛紛憑空碎了腦袋!
嚇的一群大臣幾乎屎尿齊出,連滾帶爬的呼嚎而逃!
而崔胤昨日就見過這場面了。
誅殺宦官,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頭事。
縱然場面慘烈,他也沒被嚇跑,只是不爭氣的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昭宗笑到瘋癲。
「從今往後!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敢□□朕!」
「哈哈哈!」
……
李祺跟劉宛筠聽到巨響,便匆匆相攜而來。
一來到,就看到朝野,陳屍遍地。
不禁愣在原地。
「朕的天使,朕的天使,哈哈哈。」
劉宛筠真有點懷疑,昭宗是不是已經瘋了。
但回顧歷史,以及他的慘烈生平,劉宛筠又能理解他。
「朕的天使聽令!」
「即刻遠行!誅殺割據我大唐疆土的叛賊!」
「汴州朱晁!隴右李茂貞!西川王建!滄州張存敬!昭義孟遷……」
昭宗一口氣,念出了一串名單,活脫脫又是三十餘人。
一群黑衣登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去啊!」看黑衣們愣著,昭宗大吼。
「殺了他們之後!將之首級取回!朕要親眼看到!這群叛賊已死!」
眾黑衣望向劉宛筠,劉宛筠以眼神首肯。
無奈,眾黑衣只能領命,爾後四散而去。
「陛下,沒有結束。」劉宛筠繞過成堆的屍首,走上前說道。
「沒有結束?愛卿何意?」昭宗臉上,仍掛著笑。
「陛下!」崔胤直接跪倒在地,滿臉愁容道
「您忘了嗎,官位可留後啊!」
「殺了在位者,其後,仍舊後繼有人吶!」
「即便殺光他們又如何?叛軍仍是以叛成軍!不僅無從瓦解叛軍勢力!反而助長了其對大唐的仇恨氣焰!」
「不可、不可啊!」
昭宗一聽,面色不改,只心道,對哦,一時疏忽了。
但是
「朕,就是要他們死。」
「洛陽之行,宣告大捷!明日動身,還朝長安!」
「退朝!」
說罷,昭宗瀟然起身,邁步離開。
……
皇城外的戰亂,已經收拾乾淨。
但坊間因受了驚嚇,紛紛閉門謝客。
李祺找了半天,才終於在偏遠的寧人坊,瞧見還開市的……
醉花樓。
堂堂公主,逛花樓倒沒什麼。
只是稍微尋思了下,自己一身戰時軟胄,怕會嚇到花姑娘們。
「公子您……」
「將軍請進!」
迎客的小二結巴著熱情,眼神寫滿卑微的迎客道。
「哈哈,有趣。」早就想知道花樓有什麼好玩的了,李祺邁出瀟灑步伐,大步進入。
樓內正前,設一戲台,一粉紗蒙面女子,正在奏琴。
台下酒客半數喝的東倒西歪,面紅耳赤。
咋咋呼呼,好不聒噪。
「嗚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
「爺,盛筵在呢,醉花樓不就是嗎。」
李祺掠過幾席後,瞧見偏廳裡頭,幾個戴著黑色布冠的男子,相互斟酒對飲,身旁侍陪著妙齡女子。
「姑娘說說,盛筵在,那蘭亭又何在?」
「堂堂舉人,飲酒會詩不在蘭亭,竟只能在花樓,哈哈哈。」
「笑話,天大的笑話!」
李祺聽出來了,這是在哀嘆家國的內憂外患。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閣下憂心家國大事,大可從軍啊。」
聽見有人以詩作回,那醉醺醺的男子昂起頭來。
瞧了瞧李祺的小身板,卻穿著戰時軍服,這便笑問道
「敢問將軍,在下若是從軍,從哪路軍為好?」
「是汴州梁王的梁軍,還是隴西晉王的晉軍?」
「又或是那一言不合,便反手囚禁聖上的神策軍?」
「我泱泱大唐,還有軍嗎?」
「哈哈哈。」酒桌上的其他文人,紛紛笑出聲來。
李祺被嘲諷了一臉,一時隱隱作怒。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若嘲諷有用,父……聖上亦不必苦苦撐著收拾爛攤子了。」
冷哼一聲,李祺尋一空位,自顧入座。
「小二,來八壇桂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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