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後面是個人,這一刀下去肯定捅個透心涼,但那是惡靈,除了爪子之外都沒有實體,所以這一刀自然是捅了個空。
此刻,亡命徒和惡靈面對面,臉貼臉,自然是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那亡命徒立刻是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狂意如潮水一般消退,心中只剩下恐懼,剛想慘叫一聲,就被幽靈一爪劃開喉嚨,瞪著死魚眼倒地抽搐,手裡的匕首也丟在地上,捂著被切開的脖子,但堵不住噴涌而出的鮮血,顯然是活不了。
唐安沒想到燧發槍上的惡靈會幫自己。
這是一個好事。
唐安沒有遲疑,因為那邊獵犬已經是殺過來,唐安就地一滾,直接到了亡命徒屍體旁邊,將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抓在手裡。
「鋒利的匕首,質地普通,略微磨損,但依舊鋒利!」
系統的提示跳出來,不過唐安沒心思去看,還有一個獵犬,不過讓唐安詫異的是,對方之前攻擊了一下,失敗之後,立刻就逃,此刻已經是隱入黑暗當中。
唐安很快反應過來。
如果自己是獵犬,也絕對會這麼做。
同伴被惡靈殺死,沒有必勝把握,所以逃走是唯一選擇,只有傻子才會留下來拼命。
可能獵犬唯一沒想明白的是,那個恐怖的惡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唐安扭頭看了一眼惡靈,後者正在折磨和吞噬剛剛死掉的那個亡命徒的靈魂,不知怎麼的,唐安有一種感覺,惡靈比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更強大了。
唐安這個時候開始往後退。
獵犬算錯了一件事,這個惡靈不是唐安的同盟,相反,估摸這個惡靈最想折磨的,就是唐安。
接下來也是如此。
體型比在船上又增大了一圈的惡靈,在夜色之下,朝著唐安飄過來。
唐安沒有遲疑,當機立斷,直接轉身就跑。
在『幽靈船』瑪麗塞勒斯特號的時候,這個惡靈就已經纏上了自己,當時若非有羅盤上的亡靈氣息,估摸唐安已經被這惡靈折磨死了。
現在唐安知道惡靈不會轉性,所以他必須跑,跑慢了都不行。眼下唯一能制約這個惡靈的,就只有航海羅盤,所以取回航海羅盤,就可以壓制惡靈。
這是唐安想到唯一的自救法門。
至於其他的,唐安沒想過,因為躲是躲不掉的,之前自己丟掉燧發槍,之後燧發槍都會神奇的再出現,就說明了這一點。
唐安這次是拼了命的在跑,好在這裡距離海鳥廣場並不遠,而且運氣極好,沒有撞到夜間巡邏的『守夜人』,也就是夜巡的正義之劍。
這一段路,唐安當真是竭盡全力,此刻是深夜,海鳥廣場上空無一人,除了一些角落裡已經醉倒人事不知的醉鬼。
藏匿羅盤的地方就在前面,唐安甚至已經看到了那一片木板,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惡靈也追了上來,而且擋在了唐安面前。
這一下,跑不過去了。
唐安現在累成狗了,胸口簡直是在燃燒,雖然手裡有一把匕首,但說實話,和沒有一樣,之前那個亡命徒罪犯尚且被這惡靈孽殺,就更別提自己。
惡靈狹長的面目猙獰無比,爪子互相碰觸,甚至都可以聽到仿佛刀鋒交錯發出的爭鳴聲,此刻,惡靈面目變化,仿佛是在嘲笑唐安。
唐安能看出這個惡靈對自己的惡意,即便之前對方幫自己解圍,但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巧合,惡靈燧發槍上的惡靈,終究是要『吞噬主人』的。
這一點,並沒有任何改變。
但唐安卻已經不是剛去『幽靈船』瑪麗塞勒斯特號那時候的他,他對於16號劇情世界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最重要的是,他的膽子,比在船上的時候大了很多。
羅盤就在前面,唐安此刻也豁出去了,他拎著刀子,居然是直接朝著惡靈走過去,同時低聲用拉西亞語吼道:「滾開!」
可能是唐安的氣勢太足,也可能是惡靈回想起某些讓它畏懼的東西,它居然是反應慢了一拍,唐安借著這個機會,幾步衝到前面,從地板縫隙中取出了他藏匿的航海羅盤。
這羅盤上有一個更加恐怖的亡靈,但唐安此刻卻是有了一種安全感。
果然,看到羅盤,燧發槍上的惡靈露出了畏懼之色,最後是惡毒的看了唐安一眼,不甘心的消散,鑽入了燧發槍內。
唐安現在恨不得將這燧發槍直接丟到海里,不過他知道,那樣沒用,如果自己那麼做,要不了多久,燧發槍也會自己回來。
而且說實話,這燧發槍的確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之前若不是有這一把武器,對上那兩個罪犯,肯定是要吃大虧。
所以只要有羅盤在,這燧發槍上的惡靈就不敢造次。
唐安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能夠掌控這一種『平衡』,打開羅盤,唐安看了看羅盤指針指向的方向。
下一個任務節點,應該就在那邊。
只是等唐安抬頭,他整個人怔住了。
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穿著修女長袍的女人,在此之前可以說沒有任何徵兆。
而且這個女人,在低聲哼著歌。
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的場景,深夜,幾乎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對面就站著一個穿著破舊修女服的女人,看不清面目,只能聽到那低吟一般的歌聲,聲音帶著邪惡和詭異,從僅能看到的下巴,感覺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唐安知道這個修女是誰了。
「厄運歌者!」
想不到,對方會追到這裡,之前唐安褻瀆血色厄運名單,那是權宜之計,只是為了藉助對方的力量來脫困而已。
但自己褻瀆血色厄運名單也是事實。
唐安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解釋一下,至少應該道個歉。
這個時候,唐安思索如何用拉西亞語將事情簡要的講述出來,隨後他用拉西亞語,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面厄運歌者雖然不為所動,但是歌唱的聲音小了很多。
唐安很激動,認為自己的道歉有效,沒見這位歌者只是歌唱,並沒有做出攻擊的架勢,唐安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成功,甚至從中得到了某種激勵。
唐安開始用還不太熟練的拉西亞語解釋來龍去脈。
說了很多,因為語言能力有限,所以七拐八繞結結巴巴,但總體一句話,表達的意思就是之前種種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請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之類的。
不遠處,因為貪念而重新折返回來的獵犬,躲在一個牆角偷偷監視唐安,他擁有超凡的嗅覺,就算是相隔數十里地,他都可以根據氣味,追蹤到自己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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