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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一個菸灰缸從閣樓的窗戶飛了出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頂樓的玻璃稀里嘩啦地墜落在顧慕之的車子前頭。
駕駛位置上的厲兵蹙緊眉頭,拉下墨鏡朝著樓上瞧了兩眼。
沒回頭,對後座上的顧慕之問道;「老闆!老闆娘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顧慕之挑起一邊眉毛,也看了看地面上的玻璃碴子。
&該不是她的麻煩。」
厲兵不解:「為什麼?」
顧慕之道:「如果是她被人欺負,扔下來的應該是她的東西,而不是屋子主人的東西。」
厲兵覺得這邏輯有點牛,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顧慕之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養神。
&外你剛才那個稱呼不錯,以後記得這麼叫她……」
厲兵蹙眉,覺得顧慕之不是一般的高人,這種時候還能如此淡定,而且居然還能抓住他話裡頭的重點!
厲兵點頭,不再打擾他,卻仍舊緊緊盯著樓頂上的情況。
結果沒出兩分鐘,一隻prada的玫瑰金色鍍跟的高跟鞋又從窗戶飛了出來,這次帶起的玻璃碎片比之前多了一倍。
厲兵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車頭前面那隻穩穩落地的鞋子。
按照顧慕之剛才的邏輯,這次……
應該是安夏出事了吧?
&板。」
&嘛?」
&次是老闆娘的鞋飛出來了,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
車門一聲巨響,緊接著車子就是一陣不安地搖晃。
厲兵回頭,連顧慕之的影子都沒看清,他老闆就已經衝進了樓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顧慕之出手,一般人已經不是對手了,厲兵不用跟著上去了。
他發動車子,朝著後面挪了挪位置。
&是照看好車子吧,刮花了,可要不少錢補漆呢。」
顧慕之玩命地朝著樓上狂奔。
在樓梯間騰挪跳躍,利用腿長的巨大天然優勢,靈巧地躲過樓道里各種凌亂的雜物。
十幾秒就衝到了樓頂的閣樓。
剛要開門。
赫然被房門上一隻和樓下同款的高跟鞋吸引了注意力。
那隻鞋嵌入門板寸許,一看就是動了真氣的結果!
這還了得?!
顧慕之的長腿猛地繃緊。
抬腳!
咣!
房門四分五裂地朝這裡頭暴躁地四散而去。
一陣塵煙瀰漫,顧慕之一個健步就竄了進去。
&夏!」
顧慕之緊張地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頭打量半天。
等到塵埃落定,卻看到了一副意料之外的情形。
牆角處,安夏的頭髮有些凌亂,氣喘吁吁,一看就是剛剛經歷過劇烈的爭鬥。
然而,她的對手卻並沒有預料中那樣至少也是和她勢均力敵。
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臉上的兩隻鏡片都碎得不能用了。
這會,安夏一隻腳踩在韓銘臉上,韓銘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正在嚎啕大哭。
&夏……我恨你……」
安夏的腳很靈巧,抬起來,像是扇嘴巴子一樣啪啪地落回到韓銘的臉上。
已經面目全非的韓銘被她用腳扇得毫無脾氣,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這不叫打架,這是標準的挨打。
可韓銘說到底還算是個男人,被人這麼侮辱,還不忘嘴裡憤怒地不停大罵:「安夏!你這太特麼欺負人了……」
安夏低頭瞪著他:「長記性了嗎?」
韓銘大哭道:「我做錯什麼了?是你害了我,叫我長什麼記性?!」
安夏的脾氣大得很,越激越適得其反。
&我叫你這張臭嘴不知道收斂。」
安夏的腳掌一下子糊在了韓銘的嘴上:「來!你不是願意說嘛?你給我張嘴!張嘴!」
這讓身後的顧慕之眉頭越蹙越緊。
畫風怎麼這麼奇怪。
韓銘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我……唔唔唔……底唔錯什麼啦……你唔要這麼欺負唔……」
顧慕之趕忙衝過來拉住安夏。
&你不是來請人幫忙的嗎?怎麼把人打成這樣?」
安夏仍舊氣喘吁吁,卻也累得不行。
她沒有回頭看顧慕之,伸手指著韓銘:「你看看他那個窩囊樣!我真後悔來找他幫忙!簡直就是個廢物!」
顧慕之沒想到來之前還拒絕自己威逼利誘韓明的安夏,這會居然自己摟不住了脾氣。
低頭再看那個滿臉淚痕的男人,還真是有點「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感覺。
一向冷酷的顧慕之,被一個中年男人的眼淚瞧得心裡頭有些不舒服起來。
&了!算了!到底怎麼回事?」
這句話原本是問安夏的。
可是趴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韓銘聽到了,卻哭得更加傷心欲絕了。
&她去招惹你寧小伊……現在寧小伊要一輩子跟我打官司……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我……現在我說了她兩句……她就動手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嗚嗚嗚……」
安夏瞪起眼睛:「你還敢墨跡!」
說著,竟然又要伸腳。
顧慕之趕緊拉住她:「夏!算了!」
&了?!你知道這傢伙剛才都胡……」
安夏抬頭看著顧慕之的眼睛。
猛然發現這傢伙的眼神里難有惻隱之心的光芒。
一瞬間,安夏又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這要是讓顧慕之知道了剛才韓銘都信口雌黃了些什麼,搞不好顧慕之會當下就「咔嚓」了韓銘!
安夏雖然生氣,可並沒有真的想要韓銘的命!
或者……別的什麼器官……
顧慕之見安夏的話沒說完,問了句:「胡什麼?」
安夏硬生生把一股火都咽回到自己肚子裡頭。
&什麼!」
扭頭,安夏又對韓銘道;「虧你也算個男人,不就是被人起訴了打個官司嗎?你也至於委屈成這個熊樣子?!」
韓銘的臉上全是淚水,地面又長期不打掃,落滿了灰塵和菸頭。
這些髒東西在他臉上遇到淚水和鼻涕,就像是和了泥一樣,全都粘住了。
韓銘掙扎著從地面坐起來,安夏和顧慕之被嚇了一跳,趕忙朝後退。
倒不是怕韓銘會還手,而是怕他臉上那些髒東西會蹭到自己身上。
安夏甚至還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擔心剛剛自己用腳掌扇他的臉,不會弄得也像他這麼噁心吧?
正當分神,韓銘對安夏大吼道:「我不是怕寧小伊!我是怕寧小可!!!」
寧小可?!
寧小可不是死了嗎?
安夏和顧慕之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疑惑。
韓銘的哭聲又響起來,聽得還真叫人頭皮發麻。
他一邊哭一邊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小可……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從那份失去她的傷心中解脫出來,好不容易才能假裝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好不容易才能讓自己不去每天沉醉在那份痛苦和孤獨裡頭……可是現在……全毀了……」
韓銘突然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抱緊了自己的肩膀。
這個動作碰到了身後的電腦桌,本來漆黑一片的屏幕一下子亮了起來。
寧小可的照片就是桌面,笑得很燦爛。
韓銘的哭聲就在寧小可的笑容前斷斷續續:「寧小伊說要一輩子因為小可的事情和我打官司……她說要我一輩子都別想忘記我是怎麼害死小可的……我要怎麼活下去啊……我要怎麼活啊……我想到小可……我根本就沒法活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哭著哭著,韓銘的聲音就變成了咆哮!
他指著安夏,聲音里的悲憤讓安夏覺得不寒而慄。
自己的一時衝動,摧毀的不僅僅是韓銘這個可憐人的全部生活。
他一直都在自責自己害死了最心愛的人,甚至用一蹶不振的方式懲罰自己。
這些事,之前安夏在聽方慈描述韓銘這個人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感受到了。
但是現在從這個哭泣的男人嘴裡親耳聽到,卻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顧慕之伸手指著韓銘道:「官司我會給你想辦法,但是如果你繼續對安夏大吼大叫……」
安夏伸手,輕輕拉住顧慕之的手,把他的話也攔住了。
安夏慢慢蹲下身子,看著被自己打得不成人形的韓銘,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不但摧毀了他活下去的希望,而且,在人家家裡頭把人折磨成這個慘樣。
安夏的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
她柔聲道:「他怕的,不是官司輸贏,他怕的……是寧小伊會用這種方式永遠折磨他,不叫他從悲傷中走出來。」
像寧小伊這樣級別的高級律師,一輩子都在研究案例和法律。
一個簡單的事故,不知道她能找到多少種理由和藉口反覆不停地用來起訴韓銘。
這就像是長達一生的一場凌遲。
寧小伊這是下了狠心,叫韓銘永遠也別想過安穩日子了。
韓銘委屈地呢喃:「我知道……我知道小可的死,全都是我的責任!我也知道,我根本不配尋求她和她妹妹的原諒……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愛她的……我就算當初誤會了她……我也不希望她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知道我這輩子也沒有權利再去追求什麼幸福了,我更知道自己不配獲得什麼好的生活……可這些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老天爺對我的懲罰,能換來她的安息!」
韓銘再次抬起頭來,安夏突然覺得他臉上的那些骯髒和污穢帶來的不再是令人厭惡和噁心,卻是一種令人倍感哀傷的悽慘。
韓銘婆娑的淚眼看著自己頭頂這間破敗不堪的昏暗小屋:「住在這種地方,一日三餐沒有保證,孤苦伶仃,沒有希望……這些我都不怕……我唯一怕的,就是小可會死不瞑目……會怪我……」
韓銘哭得泣不成聲:「我怕……她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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