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劉學勤入成都。
他乘坐飛艇在成都周邊考察,最後決定將塞音道場遷到青城山。
青城山四季常青,有山溪江水,宮觀遍布,雖說距離成都有一百多里地,但將來建了公路、鐵路,往來也很方便。
隨後內閣各部、合議會議員等陸續來到,一場規模浩大的勸進開始了。
當然是勸劉學勤當皇帝,按照目前塞區占領的地盤來說,做個皇帝綽綽有餘了。
大部分人是這麼想的,可問題是劉學勤不想啊。
「你們勸我當皇帝,無非是排排坐,吃果果。我明白告訴爾等,這個皇帝,誰想做誰做,我是不做的。」
「從始皇帝到現在,一千六百多年了,諸位是讀過史的。五代十國、南北朝那些短命王朝不提,強如秦、隋,不過二世而亡,唐漢國祚長些,可也不超過三百年。」
「那麼多皇帝,有幾個是真心對百姓好的呢?看看咱們塞區人民的精神風貌,這才不過十年時間,很多人富足起來了,懂知識,知禮教,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奮鬥至今,目的始終如一,就是建立共和之國,讓所有人享受到我塞音教之福音。」
舊官僚也好,軍功集團也好,這些年潛移默化,對劉學勤的說法還是可以接受的。
藍玉那麼大一個國公,不也只得了個孔雀公爵嗎?
還有些如王西寶之類的大地主,其實也被塞區的制度折騰的沒了脾氣。
劉學勤的政策整體是比較溫和的,對占領區原先的文化,也多採取兼容並蓄,逐漸改造,而不是一味否定。
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加冕為塞音共和國國王,並對一干文武大臣賜以爵位。
與大明的爵位相比,塞國的爵位含金量顯得不足。
凡是原塞區知縣級別的,和塞軍營級將官,統一獲封男爵爵位。
男爵的封地為三千畝田地或者五千畝草場,任選其一。
知府、部長、旅長級別的,則分別獲封伯爵和子爵,其中大部分為子爵。
第一混成旅旅長馬多羅和第二混成旅旅長藍太平為伯爵;戶部的熊天球、原工部的黨娥等少數幾個關鍵部門的部長也是伯爵。
子爵封地為五千畝田地或八千畝草場;
伯爵封地為八千畝田地或一萬二千畝草場。
除此之外,如趙安等原土司,包括四川等地新降的土司大多也都是伯爵這一檔。
內閣次輔楊寓、段嗣宗等人封侯爵,軍方有馬寶河,還有以前的何鎖南、韓哈麻等人也都是侯爵。
這次分封的公爵只有軍部的關途和投降的費聚兩位。
別看封爵足有兩百多人,可分封的土地其實沒多少,大多都在青海府和新得的成都平原。
二月,塞音時報頭版頭條刊登了塞音共和國建國的公告,並且旗幟鮮明地支持燕王朱棣靖難。
一邊表示塞國對大明無領土野心,一方面塞軍從建昌衛、會川衛等地進攻雲南的姚安府。
明軍不敵,往大理和昆明等地敗逃。
此時西平候沐春掌控的滇軍已經大多被抽調到四川和河北戰場,而廣西的杜金田義軍也奉塞音教命令向雲南移動,滇王朱椿(原蜀王)王府護衛被朝廷抽調平叛,雲南境內可謂極度空虛。
大明已無力管西南之事,只能任由塞軍在雲南境內不斷推進。
劉學勤成為國王之後,便任命楊寓做了內閣首輔,除段嗣宗外,原會寧知縣麻德茂破格入了閣,還有一位是新降的成都知府張子茂。
這位是投降的大明文官中職位最高的,對四川情況又熟悉,塞音共和國如今將四川作為腹心之地,增補張子茂入閣乃題中應有之義。
「陛下小心,這裡就是鐵溪河了。」
張子茂穿著從塞區販來的衣褲,覺得渾身輕鬆,可總覺得哪裡不得勁。
塞區目前對官員著裝沒有要求,但自從回力製衣崛起後,上衣下褲就很快流行開了。這樣的服裝非常便於戶外活動,雖然沒有朝服那種威儀感,但舒服是真的。
剛忙完加冕及分封事,劉學勤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考察。
政務都丟給了楊寓,可把控大方向,還是得他這個國王說了算。
都說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其實難的是那些繁瑣的制度設計,假如你搞過工廠的ISO9000或者操作規程的編寫,就知道搞管理是件多麼麻煩的事情。
好在經過塞區十年的治理,制度部分大多數都已經成型,剩下就是打補丁、查缺補漏之事。
就比如早年間劉學勤寫書,是不用交稅的,現在在塞國最難的事就是逃稅了。
「嗯。」
劉學勤俯身在河裡撈起一塊石頭,對左右道:「這就是鐵礦石吧?」
「是的,陛下好眼力,這塊是菱鐵礦,含鐵量最高就是這種。」
隨行官員中跳出個前明的技術官僚,奉承說道。
劉學勤考察的第一站就是浦江縣,這裡可是成都平原的冶鐵中心。
「咱們搞工業化,鋼鐵是基礎,雖說蒲江的鐵礦品位也不高,但比咱們的阿干鐵礦的條件還是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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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勤又撿了塊石頭,將那塊鐵礦石敲開。他搞了這麼多年鋼鐵,也有些眼力勁,這塊菱鐵礦的品位最多不超過二十。
「敢問陛下,哪裡的鐵礦最好?」
有個年輕官員大著膽子問道,劉學勤看了他一眼,笑著回道:
「建昌衛,前元的羅羅宣慰司,那裡有座大型鐵礦。但我塞國與大明境內鐵礦雖多,可惜品位普遍低於三十,算不得好礦。」
「等咱們拿下雲南,南邊的緬甸國與天竺隔海相望,天竺的鐵礦甲天下,那邊的鐵礦石只要敲開外殼,裡頭幾乎都是鐵,含量能達到六、七成。」
「其次就是澳大利亞,可惜離得太遠,等以後出了海,或許可以去那邊看看。」
群臣一陣議論,在場有三分之二的官員都是前明投降過來的,四川也是很封閉的地方,官員們平時很少討論外邊的事情。
感覺劉學勤一來,大家的世界觀就變了,動不動就是天上、外海之類的。雖說很多官員原本沒那些野望,可一旦被捆綁到塞音教的戰車上,每個人思考問題的角度不自覺都變了。
「陛下真乃學究天人,吾等望塵莫及。」
「是極,是極。」
官員們在溜須拍馬這方面,自然都是好手。
「呵呵。」劉學勤乾笑兩聲,說道:「蒲江的資源條件、地理條件都很好,不過現在的冶鐵技術還是太落後。」
他頓了頓,問張子茂如今蒲江鐵冶商人的情況,得知浦江縣最大的鐵冶主是簡家和雷家。略一沉吟,劉學勤道:
「我們不拔苗助長,但要促進企業良性競爭。等阿干鐵廠上市,我看可以來浦江縣併購一些技術落後、效益差的鐵冶,也可收購一些礦山。儘快把這邊的分廠建起來,帶動蒲江當地產業升級。」
「可是要將會寧的股交所遷到成都來?」
塞音共和國成立後,都城定在成都,有小道消息說股交所要過來。張子茂等大明降官對會寧的股票還是挺了解的,那裡的創富神話每天都在刺激著大明人的神經。
聽說阿干鐵廠以前一直被劉學勤壓著不讓上市,今天這算是露了口風。張子茂打蛇隨棍上,問起股市之事。
他這個成都知府肯定是要調走,或者去原塞區任知府,運氣好能混個部長,仍留在中樞。但他知道股市是個好東西,要是能弄到成都來,高低也是件大功績。
喜歡塞音老仙鬧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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