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劫輪迴 第五章 思嫣

    這日思嫣閣來了個不速之客，面見後發現是個臉上長滿瘡疤的和尚，當然他的臉是極其不面善的。遠看下有一股子煞氣衝到印堂上，便是傳說的印堂發黑，必有禍事了。

    跟這樣遲早遭到禍事的人，也是會帶來不幸的，知道這些後凌雲根本沒在多瞧過他幾眼。

    當他說出，有個寶貝即將在五日後的芳草谷降臨，凌雲來了興趣。便聽他繼續講道：「是傳說中蝴蝶妖獸，據說莊公曉夢迷蝴蝶，而那蝴蝶生的五彩斑斕，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聽到他繪聲繪色的說著，凌雲也將信將疑，但還是應允跟他去了。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去的那日降起了落雨，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撐起雨花傘。天空雖然漸漸模糊，又透露的不太清晰的視線，但凌雲目光直視，面前的斑駁瞬息散開，他眼前竟清晰的看見雨水降落的軌跡。令面前的和尚感覺驚異，心底里的提防警惕之心越發的強烈起來。

    芳草谷地處河道與陸地的交匯處，此地之所以名芳草谷，是每到五月份，這裡叫不出的名字的花卉，自然又如異數般凋零，只剩下滿谷的芳草，充滿落花的味道。

    二人走在零落的花瓣上，踩著脆弱生命的響動。行三里路，和那和尚來到了一山洞前。洞口上濃黑大字寫著，芳華洞。

    古樸石碑上寫道：「芳華如故如夢裡，芳草如萋如故里。」

    洞裡面滴答滴答著石柱掉落的水珠，在蜿蜿蜒蜒的洞口深處，他們發現了有個蝴蝶模樣的魔獸，身上散發著七彩的光芒。

    正如凌雲先前所言，跟著這樣的人是會招來不幸的。和尚不等著他出手便去抓蝴蝶，卻被充滿七彩的氣泡裹住。

    在遠處觀望，凌雲瞧出這是幻夢氣泡，人在裡面會陷入過往的記憶里，無法自拔。他心想：「這和尚是出家人，講究六根清淨，怕是沒什麼煩心瑣事。」

    這還沒思考完，氣泡里的和尚炸的血霧四散。鮮血染紅了七彩的氣泡，看的凌雲心底發麻。

    但是他卻有絲竊喜，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是活在過往的人，看到那飛來的七彩氣泡飛來，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傷害凌雲哥哥。」

    他仿佛看到當日救步嫣的時候，為什麼會失敗。因為她，支撐她那麼多年活下去的，一直是開始為他挺身而出的畫面。

    如果把它擊碎。她的所有與知相關的故事便全部的土崩瓦解。

    沒有那個畫面，就不會有苦等七年的堅持；不會有為了救他不惜堵上性命；更不會有之後的所有故事。

    凌雲做了個決定，他願意永遠活在那棵樹的回憶，在那一前一後埋進土裡的玉笛。等到那棵樹被世事無常奪去了生命，他會去下一個。

    這是他這一生最失敗的一筆，卻是他想回到的地方。

    當凌雲的肉身將要炸裂的時候，一滴眼淚落在了地上。在星星點點的白光里，一隻蝴蝶在他身邊打轉。

    他終於明白，也釋然了，便閉上了眼睛。他感受到四周的畫面在崩塌在毀滅，但是那滴眼淚被蝴蝶抓住，飛過了廢墟和毀滅。

    向著廣闊蔚藍的天際，充滿自由和光明的地方。

    竹林小屋裡的生死鏡透露出刺眼的光亮，慢慢的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便是在生死境裡脫身而出的墨塵與玉煙。

    墨塵的手緊抓著玉煙，等到他睜開眼的時候，望見玉煙趕緊閉上了眼睛。他想也想不明白，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怎麼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且她還穿著那肚兜，但發育良好的身形已快要將那肚兜撐破，粉霞遍布的臉上散發著迷人的微笑。

    沒多會，玉煙也發現她的變化。

    「凌雲哥哥，你這個大壞蛋……」邊說著粉拳一陣陣打在我身上，但是如同撓痒痒一般。

    墨塵聽到她叫凌雲的名字，如觸電般抱住了她。

    他哽咽講道：「步嫣。」

    等到彼此分開後，墨塵回味起剛才胸口的柔軟，更多的是內心裡的痛，因為凌雲和步嫣窮其此生，也沒有在一起。

    而凌雲最後才明白，聯繫他們因果的畫面被他硬生生的撕裂，從此便再無交集。

    「墨塵哥哥，你在想什麼。」玉煙眨著漂亮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般的明亮透徹。

    他眨了兩下眼，似乎回憶起從前有這麼個眼睛漂亮，讓他不忍對視的女孩子。不多時他從生死境的回憶里清醒過來，想起了他說的那個身影是誰，眼淚瞬息在臉頰流淌。

    這次清晰可見的不是鮮血，而是真正的淚水。

    「你……你……不是魔了。」

    望著玉煙驚訝的神情，墨塵沾了滴眼淚放在手指心看去。發現是透明的液體，放進嘴裡面嘗了口，發現它和鮮血的區別，僅僅是少了血腥的味道。

    卻是，相同的苦澀與咸澀。

    他鄭重的看著玉煙道：「我不是魔了，我不是魔了……」未說完的話，變成了房間裡的吶喊。

    這麼多日子，他一直在魔這個稱呼里無法脫身，何況他是最弱的那個魔。沒有實力和天分的魔，在這條路上無比的艱難與險阻。

    他更感謝藍生，給了他生死鏡的半塊，令他好奇的事。為何玉煙也能走進生死境，不是說半塊的生死鏡子只能一個人修煉的。

    便問她：「玉煙你是如何進入生死鏡的。」

    玉煙吐了吐粉嫩的舌頭道：「我們都是有因果劫的，何況我也是六界生靈，你去哪我肯定也能去哪。」

    「你快去換件合適的衣服吧。」墨塵望見胸口的雪白，吞吞吐吐的說。

    玉煙想起在房間裡穿成這樣，和他對視交談了如此之久，內心的羞澀不自覺寫到了臉上。

    留下了句：「你不看又怎麼會知道。」羞怯的跑開了。」

    墨塵盯著面前這半面，讓自己由魔轉正的鏡子，但如何盯也沒有那種把人吸進去的魔力。

    有的只是，普普通通投影出的模樣，無奈之下，墨塵把生死境進了布包里，藏在了胸口的位置。

    「既然藍生說，這面鏡子救過他一命，索性我也把它放在我心口的位置。」墨塵這樣想著，藏好後拿拳頭砸了砸放生死鏡的位置。

    這時門外傳來聲：「臭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聽到這聲音，心想又如何惹得這老頭生氣了，滿懷著詫異推開了房門，一根拐杖不偏不倚的打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