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著青色長袍,腰束黑色緞帶,長發梳起頭頂一個髮髻,正面對著我們,打坐在神樹之下。
白光映在他的臉上,雖不見半點鬍鬚,卻能看出是位老者,他此刻閉目養神,神情自若,像是入定了一般。
所有人都一下怔在原地,怎麼這鐵城之內,還有人在?
我身旁的士兵一下把槍都端了起來,大家誰也不敢再靠近半步。
這時蠻子坐在後邊,嘲笑說道:「你們真行,都別緊張了,那是個死人!」
「死人?」
我這才又仔細去瞧,只見這人雖然年紀很大,但面色紅潤,體態自然,現在打坐在那裡,活生生一個道骨仙風的老人,怎麼可能是個死人?
估計我旁邊的人也都這樣認為,大家還是一動不動,誰也沒吱聲。
這時候蠻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就想越過我們往前去,估計是想證明給我們看,那裡坐著的人,的確是個死人。
只是他被金雕在一旁拉了一把,才站住了看著金雕。
金雕這才緩緩走到這打坐的道人面前。
我們在後邊只是默默看著他,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此刻站在那道人身前,口中還念念有詞,好似在與這道人說話一樣。
就連張主任都忍不住在我旁邊小聲問道:「金雕在搞什麼鬼?」
就在這時,只見金雕竟然一下跪在那個道人面前,直接做了三個叩首。
緊接著,便從身後的背包里取出一塊大紅的棉布,一下蓋在那道人的身上。
我們後邊站著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心說這是要幹什麼?
金雕此時已經把那個道人用紅布全部蓋住,並且像打包裹一樣,把那道人整個裹在紅布里。
他又取出一段黃色布帶,將這大包裹一下扎了起來。
這時候我們才走了過去,來到這紅色包裹旁邊。
可就在這道人身前,卻有一股雅香散漫在空氣當中,我們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這香氣非常特別,直讓人心曠神怡,整個身體都忽然放鬆下來。
我更是覺得這股香氣似曾在哪裡聞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金雕此刻忙完了,站在一邊整理背包。
張主任站在一旁,這才對金雕問道:「那先生,這個人是……」
金雕重新背好背包,淡淡說道:「張主任,說來話長,這位老仙家是我家的祖師爺,他早已羽化成仙,而這只是他的真身而已,我此次過來這裡,其中一個原因也是為了他。」
張主任斜眼看著金雕,估計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但是他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和他所關心的事情,好似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還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就自己蹲在那個紅色包裹旁邊,獨自研究去了。
我這時也有些糊塗,怎麼金雕家的祖師爺會在這個地下鐵城之中?
我看著金雕問道:「金雕,那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金雕小聲答道:「你還記得壁畫之上的藍袍道人嗎?」
我恍然大悟說道:「是他?」
可是一下又覺得不對,接著也小聲問道:「他不是七八百年前進來的?怎麼現在看他,卻還這麼……新鮮?」
我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他給我的感覺,只好用「新鮮」二字了。
金雕微笑著說道:「只因此地並不一般,這裡能取天地之精華,是為修真的不二之地,所以老仙家在這裡羽化成仙之後,雖近千年,卻真身不腐,像是活人一般。」
這時蠻子在旁邊也插嘴道:「還有這種事兒?那這老道叫啥?」
金雕說道:「龍鱗子。」
「龍鱗子……」
我重複著,就忽然想起了無量觀中的老道龍爺,便趕緊問道:「金雕,那龍爺和他是啥關係?」
聽我提到龍爺,金雕臉上卻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
他慢慢搖搖頭,卻看向地上的紅包裹,淡淡說道:「有些事我也搞不清楚,這龍鱗子的牌位就在無量觀的祖師殿中,卻是龍爺……」
我接著問道:「龍爺怎麼了?」
金雕轉過來看著我說道:「在我的記憶中,龍爺一直修真在那座山洞裡,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我說道:「你是說從你小的時候開始,龍爺就在那座山洞裡?」
金雕看著我點點頭,卻不再說什麼了。
蠻子在旁邊用手杵了我一下,小聲問道:「有才,龍爺是哪位?聽起來好牛逼的樣子!」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蠻子「切」了一聲,嘀咕著什麼就走開了。
我不去理他,卻忽然想起了龍爺的樣子,心說怎麼和這裡的龍鱗子真身有些神似?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張主任蹲在一邊對金雕說道:「那一會兒,你還要背著他一起往裡去嗎?」
金雕搖頭說道:「那倒不用,一會兒我們辦完事情,回去的路上,我再來帶上這位老仙家。」
張主任點點頭,從地上站起身用手一揮,對著大老黑喊道:「讓你的人都快點,咱們繼續往裡走!」
大老黑和他的士兵們正坐在一旁的地上抽菸,他一嗓子喊完,明顯感覺那些士兵臉上有些不悅。
但他們也沒辦法,大老黑帶頭站起身來,掐滅了菸頭,就叫著那些士兵往裡走了。
我老舅對這個也不太感興趣,他和雨嫣早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好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什麼一樣。
金雕我們這才動身,往這片神樹林的深處走去。
其實走在這片神樹林中的感覺非常的美妙,身邊都是柔和的白光,灑在地上映起繽紛的色彩,就像行走在夢中一般。
不過我想當初的設計者,可能並不是為了美觀而建造這片樹林的,因為這片樹林的主要作用,還是給周圍的建築照明,它幾乎可以照亮整座鐵城。
穿過神樹林,前邊又是一段長廊,只不過兩邊不再有雕塑而已,反倒是設置了好多的岔路口。
這些岔路口出去,又都是一樣的長廊,只是有的向上,有的向下,通往哪裡我們卻不得而知。
看到這樣的情形,金雕分析認為我們現在所走的這條長廊,應該就是主要幹道,再往前去,一定會有一個中央的建築。
果不其然,我們沒走多大一會兒,就在前方出現了一座龐大而且奇怪的建築。
說它龐大,是因為它龐大到讓人驚訝,可能比北京的鳥巢體育場還要大一點兒。
說它奇怪,是因為它形狀怪異,哪裡還像個建築,看上去倒像個陀螺一般,上下小,中間大,圓圓的矗立在我們面前,好像有隨時傾倒的危險。
眼前的長廊直接通往那個巨大的陀螺,張主任此刻也興奮起來,摘下眼鏡,用衣角擦著鏡片對金雕說道:「那先生,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金雕卻看了一眼張主任,有些不解的問道:「東西?張主任,這是個什麼東西?」
金雕話中「東西」二字語氣加重,我在旁邊聽著,也覺得有些奇怪。
張主任手裡的動作一下停住了,隨後帶上眼鏡,微笑著說道:「那先生是不是誤會了,老夫也沒有別的意思……」
金雕這時卻笑著繼續問道:「既然您說眼前這建築是個東西,那就請張主任講個明白吧!」
說著話,金雕就一下拉住張主任的胳膊,不再往前走了。
現在只有我、金雕和張主任站在最後,前面的雨嫣他們漸漸走遠了。
張主任看金雕這樣,只好搖頭笑笑,用手扶了扶眼鏡,輕嘆一聲。
「那先生,你可是為難老夫了,不過以後咱們還得經常合作,你早晚也會知道一些事情的。」
這時他又朝前方看了看,好像很擔心其他人一樣,此刻看他們都走遠了,他才又轉頭看了看我,好像對我也有些提防。
金雕看出他的心思,就笑著說道:「才華是我的小兄弟,他知道的不比我少,你但說無妨。」
張主任這才又笑笑說道:「才華當然不是外人,我和他父親也很熟絡。」
他突然提到我爸,我就是一愣,心說這老不死的怎麼還認識我爸?我爸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正愣著瞎想,金雕卻說道:「那現在就請張主任說說那些我不知道的吧!」
張主任點頭說道:「那先生,我也不能說太多,這可都是國家機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我們眼前這個巨大的東西,它的確不是建築物,它在某種意義上,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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