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實在是太冷了,李俊在泰城那麼多年都沒遇到過比這更冷的時候,他估摸著此時氣溫得到了零下二十度。
這種嚴寒北方人差不多還能忍受,但對南方夥伴們來說就著實不太友好了。
蘇敏跟何雅一眾姑娘各個鼻尖通紅,冷的直打哆嗦。
晚上風似乎更大了些,呼嘯的寒風經林子裡樹木阻擋,變成一種奇怪又滲人的嗚嗚聲。
伴隨著這種怪聲,漆黑的林子在夜間看來越發嚇人。
好像一個不留神,裡面就會突然躥出什麼不知名的怪物一樣。
更悲的是今晚恰是李俊和陳婉婷值班。
本來還有個趙鋒的,但這傢伙中午那陣就說頭疼。在窩棚里睡了一下午,到晚間也沒有丁點好轉。
沒辦法只能讓他先休息,晚上自己挑起擔子吧!
晚飯後沒多久,人們實在受不了外面嚴寒,紛紛起身回到窩棚睡覺。
窩棚里雖說也處處透風,不過好歹是有些鋪蓋,情況總體上比外面還是要好些。
李俊拿了件壓箱底的毛呢大衣遞給蘇敏,讓她睡覺時蓋身上。
等人們都回去後,火堆旁就剩了陳婉婷和李俊。
倆人背風而坐,既是為了不受寒風迎面侵襲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火堆。
「淘淘睡了嗎?」
「嗯,睡了,他這兩天跟玉蘭玩的好,晚上也跟著她睡。」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
這麼冷的天兒,每次張口說話都有大量熱量流出。
伴隨著呼吸,冷空氣從口鼻再進入體內,導致胸腔里像針扎似的疼。
眼下才八九點鐘,數九寒冬里想要熬過漫長一夜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李俊拿來二人陶杯,熟練的加上麥盧卡茶葉泡上杯熱茶。
冬日裡可不敢跟之前一樣迷瞪睡著,特別是這種雪後的時令里更是不行。
要知道北方一些地區每年都有喝大酒,醉倒在路邊被凍死的新聞。
茶是最能提神醒腦的,喝了還能渾身暖和,晚上值班來上一杯再適合不過了。
倘若要是再有盤炒花生米,在這坐上一夜都不會厭煩。
接過李俊遞來的熱茶,看陳婉婷還是冷的有些發抖。
李俊想起自己行李袋裡還有件相對厚一點的外套,於是趕忙跑回去拿來給她穿上。
陳婉婷身材瘦削,雖不是太高但勝在一個勻稱,這件及腰外套居然被她穿出長款大衣的效果。
穿上外套後站起身理了一下衣褶,而後陳婉婷重又屈膝坐下。
可能是晚上吃了羊肉和鹿肉的緣故,望著陳婉婷曼妙身姿,李俊感到體內有股子熟悉的衝動。
要是蘇敏在這,哪怕大冬天也得拉著她去林子裡吃個宵夜。
可對陳婉婷他實在不能有那些想法。
面對一個堪比姐姐的女人,任何不軌思想都是一種褻瀆。
何況自己正跟蘇敏談戀愛呢,豈能再有這種得隴望蜀、貪得無厭的心理?
於是李俊很快轉移注意力,收起了剛才的衝動想法。
陳婉婷兩手端著陶杯,怔怔的望著火堆,似是在思考什麼。
李俊也感到無所事事,想著找點什麼樂子來打發下時間。
就在抬頭的瞬間,忽然看到陳婉婷秀麗面龐上竟然滑落了兩行清淚。
她哭了?
李俊有些摸不知道頭腦,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哪件事做錯了,竟惹得一向溫婉的少婦落了淚。
「婉婷姐,你哭了?怎麼了,是我哪兒做錯了嘛?」
「沒有,小俊,不是你。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有點情不自禁,讓你看笑話了。」
陳婉婷旋即擦了擦臉上淚水又伸手理了下長發,隨後故作堅強的笑了笑。
不過她實在不是個好演員。
還沒等前一腳笑容收起呢,後一腳的眼淚就又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止不住的落下來。
眼看陳婉婷越哭越凶,大有止不住的態勢,李俊頓時慌了神。
他之前並未跟女生有過戀愛經歷,對女生的情感更是一無所知。
來到荒島雖然跟蘇敏交往一個多月,但這期間兩人並未有過哪怕一句爭吵,也未見過蘇敏落淚。
又不能像對蘇敏那樣直接攬在懷裡,因此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陳婉婷。
只能呆坐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哭泣。
十幾分鐘後陳婉婷的嚎啕大哭漸漸變成一種低聲抽泣,而後才又慢慢止住,終於停了下來。
「實在對不住,一時控制不住,千萬別笑姐。」
陳婉婷抬起頭,雙眼哭的通紅,狀態卻是好了很多。
「沒事姐,弟弟又不是外人,不會笑你。」
「嗯,謝謝你,小俊。哭出來好受多了。」
「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只要我能幫忙一定盡力去幫」。
陳婉婷搓著衣角,低頭猶豫許久。
隨後終於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跟李俊講起了她的故事。
「我雖然在深崗生活但其實來自蓉城,這你是知道的。」
「嗯」
「你之前問我老公呢?我說死了。其實那都是氣話,他根本沒死甚至還活的好好的。」
眼看陳婉婷打開了心扉,李俊並未插話。
「他是我們那邊巴城人,我們都是在蓉城讀的職高。那時候年齡小也沒什麼分辨能力,只覺得他長得帥,所以我們倆很早就開始談戀愛。」
陳婉婷回憶到這段經歷時,眼裡甚至泛起了淚花。
不知道是對自己青春的追憶,還是對那時錯誤選擇的惋惜和後悔。
「等畢業後,你也知道職高學歷很難找到好的工作,當時我家庭條件好點,他家裡是農村。本來我家給安排好了工作,但是他說廣深機會多點,一心要去那邊發展。」
「所以你就去了廣深?」
「嗯,我頭腦一熱拒絕了家裡安排跟他來到廣深。我們在龍華租了個小單間,他跑保險,我在水貝一家金店打工。日子雖然苦點,但好在我們還年輕,生活也有盼頭。」
「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結婚,沒多久有了淘淘。隨後他拿出所有積蓄盤了個房子做民宿,我也辭了水貝的工作。結果沒成想遇到疫情,民宿開不到一年就倒閉了。」
「然後他開始酗酒,去澳市賭博,半年時間輸進去兩百多個。他想盡各種法子弄錢,老家房子也賣了,還是補不上窟窿。」
「這......」
李俊感到有些無語。
喜歡墜機後,我與空姐女神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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